直到这天,皇上忽然抵达王府。原来,边关告急,流云洛祺要带兵赴战,后天就要启程。皇上驾临是为了给他践行。
本来,践行这种事大可在皇宫宴请,流云洛祯之所以亲自造访,一是表示对流云洛祺的重视和体恤,二是……趁机见见楚筱菱。
当晚,夜朗星稀,流云洛祺在冀风阁的大庭院里大设宴会,与皇帝流云洛祯把酒对饮。陪伴在旁的,还有颜歆和楚筱菱。
便服打扮的流云洛祯,一如既往的亲切随和,他甩开袍袖,分别倒了两杯酒,对流云洛祺朗声说道:“皇弟,皇兄敬你这杯,感谢你再次助皇兄保家卫国!”
“皇兄不必客气,这是臣弟应该的!”流云洛祺从他手中接过酒来,仰头一饮而尽。
流云洛祯放下空杯,炯然的眼神来回扫视着颜歆和楚筱菱,忽然微笑道:“皇弟此去少则一、两月,多则半年,要两位弟媳独守空房,你们会不会怪朕?”
“皇上言重!王爷出征乃大事,歆儿只会感到自豪与鼓舞,又岂敢抱怨!”颜歆婉风流转,立即摆出一副大方得体、贤良淑德的样子。
流云洛祯给她一个赞许,随即转向楚筱菱,语气透出些许兴味:“祺王妃呢?怎么不作答?莫非真的在怪朕?”
“呃,,当然不是!!皇上请别多虑!”楚筱菱这才赶紧应答。其实,流云洛祺在与不在,自己皆“独守空房”,何况,她更希望他去,那样的话她便无需避他避得那般辛苦。
“皇弟好福气,两位王妃果然深明大义、大方得体!”流云洛祯龙心大悦,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示意随身太监上前,取了一包东西递给楚筱菱:“那天走得太急,忘了把东西给你!”
楚筱菱稍愣,心头同时荡起一股感动,想不到……他还记着!
“咦,歆儿斗胆,请问皇上又赏赐了什么给姐姐?”颜歆见状,不甘寂寞地问了一句。
“都是一些普通之物而已!”说吧,流云洛祯也朝颜歆递过一件物品,“这是给颜侧妃的!”
颜歆顿了顿,随即欢喜接过,顺道答谢。
流云洛祯视线再次回来楚筱菱那,温柔地提醒,“点点看有无错漏?”
楚筱菱自然不会那样做,粲然地道:“不用看了!臣妾再次谢主隆恩!”
流云洛祯笑着颌首,眼里似乎暗暗涌动着某种情意。
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流云洛祺心头窜起一股不知名的烦躁和恼火,迅速倒酒呈给流云洛祯:“皇兄,这是臣弟敬你的,皇弟此去恐怕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替皇兄分担国事,皇兄辛苦了!”
“哪里哪里,比起皇弟,朕这点辛劳又算得了什么!”流云洛祯接过,仰头一干,放下酒杯之际,继续搭讪楚筱菱:“母后喜欢看杂耍,最近请了一个著名的杂耍团进宫表演,你感兴趣的话不妨去一起观赏?颜侧妃也是,顺道可以陪陪颜贵妃!”
“多谢皇上,臣妾一定会去!”颜歆又是抢先作答。
楚筱菱却满口缄默,不敢贸然答允,只因她谨记着流云洛祺的警告,特别是流云洛祺曾经带给她的那段无可磨灭的伤痛与重创。
“怎么了?或者,你不感兴趣?”流云洛祯纳闷。
楚筱菱一番思忖,采取了权宜之计:“多……多谢皇上恩典,请恕臣妾到时再看看!母妃她好像很久也没看过杂耍,臣妾可能会跟母妃一起去!”
“好,都去吧,人多更热闹,你想几时去都行,又或者可以像上次那样跟兰太妃进宫住几天,养心殿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楚筱菱又是感激一点头,随即不再说话。
颜歆一直暗暗留意着他们,又看看流云洛祺那甚是难看的表情,眸中猛然闪过一道精芒,大胆感叹出:“皇上对姐姐真是独特,歆儿都差点吃味了!”
眼前的人是一国之君,她本不该这样说话,但她就是无所顾虑地指出,因为她知道不会造成什么后果,毕竟有流云洛祺罩着,加上贵妃大姐,最主要的是,流云洛祯并非那种小气易怒的男人。
果然,流云洛祯一点不悦之情也没有,英俊的脸庞反而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诡异地应:“颜侧妃跟颜贵妃不愧是姐妹,连问题都一样!”
“哦,大姐也有过这样的疑惑?”
“知道朕如何回答颜贵妃吗?”流云洛祯稍停片刻,一副故扮神秘的样子,意味深长地吟出:“对于美好的人或物,朕一向多加关注!!”
他这话一出,即刻惹来几人不同的反应。楚筱菱微微颤抖,铭感于心;颜歆内心阵阵狂怒,及其不甘;而流云洛祺,原本烦乱的心不觉更加狂躁,不过,他极力压住心底的波涛汹涌,继续倒酒邀流云洛祯对饮。
接下来,美酒一杯接一杯,君臣同乐,宾主尽欢。只是,大家都无法做到开怀畅饮,只因每人心中,皆有着各自的一份思绪与揣摩。
宴会一直持续到2更天才结束,流云洛祯微微熏醉,在大内高手的护送之下乘着大马车离去。
流云洛祺喝得最多,此时已经酩酊大醉,酒精侵入他的全身,不但让他满面涨红,还使得他神志散涣,最后在颜歆和下人的搀扶下走进屋去。
只喝了几杯的楚筱菱,神志很是清晰,离开冀风阁后,她静静一个人,踏着朦胧的夜月,漫无目的地绕着王府闲逛,到了三更才回翠凝阁。
翌日,是流云洛祺启程出征的前一天,楚筱菱刚用过早膳便被老王妃叫到佛堂一起念经祭拜,求神保佑流云洛祺一路平安,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