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禁掩住了鼻子,可是那术士却像是无动于衷一般,还似乎极享受地放在鼻间,轻轻地闻了一闻:“啊!这味道,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地好闻。”
夏女也没有掩住鼻子,她不是不嫌难闻,只不过,她此时是想掩,可是手却伸不起来了。唯有强忍着那鼻不可耐的味道。
谁知那术士竟然还故意将瓶子伸到了夏女的鼻前:“闻闻,闻一闻,百病无。”
莫非这臭不可耐的气味可以治了她的病,于是她当真大力地吸了一口气。
那术士见她如此,呵呵地大笑了起来:“真是个好孩子。”
夏女一见那术士的笑,才发觉自己可能是上了他的当了,可是她却没有生气,而只是淡淡地笑开了。这个术士,可真是古怪。
可是夏女不生气,可不代表别人不生气,只见小九一怒:“你这个术士,竟如此大胆,竟敢戏弄皇后!”
夏女眼波一转,看向小九,可惜身子确实是太累了,无法开口,唯有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如此无礼。
小九看了看夏女,他发现,为了夏女,他可是变得越来越能忍了,但凡她不开心的事情,就是再不合他的习性,他也能忍得了。
哎,果然是世事难料,若在以前,有人对他说,他会为了一个如此的女子而变得这般痴情,以他的高傲,怕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可是如今,却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原来,他的傲气,也是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收敛的。
术士却是理也不理他,只是依旧看着夏女,过了好一会,就见夏女笑得一脸开心:“大师,我感觉全身也有力了许多了。”声音中,是止不住的开怀。
术士一听,笑了:“那就对了,皇后所中的,确实是蛇蛊,可是此蛊说好解也难解,说难解也好解。因为其中有一味药材不易得。”
“不管你需要什么药材,再是珍贵,本王也会找到的。”
“是啊,大师,宫中何等珍奇的药也有,只要能治好皇后。”水尘也跟着道。
“非也非也。此味药并非珍奇。”那术士却只是摇着头,慢条斯理地道:“这苗疆养蛊之人,最喜欢就是以已养蛊,而这蛇蛊更是如此,其实更确切地说,它应该称之为血蛊,这种蛊虫,是以血为生的,它最爱的血,就是养它的主人之血,唯有以养蛊之人的血诱之出来,若不然的话,它是万万不会出来的,只会一直寄生在皇后的身体内,吸食她的血以生。”
“大师的意思说唯有能够取得下蛊之人的血,才能够让这蛊虫自己出来?”水尘问道。
术士点了点头。
“那么说,唯有取得平北王妃的血,才能救得了夏女了。”小九喃喃而道。可是此时,正是危险时期。因为朝中已经在开始动荡了。皇兄的计划也悄悄地展开了。
若无意外,只差三天,谁胜谁负,便能有结果了。若在这个时候去杀害平北王妃,只怕是会打草惊蛇的。
“大师,她还能维持多久呢?”小九问,他的心,剧烈地挣扎着。
“很难说,以皇后的身体来看,也许还能维持个四五天吧。”术士看了夏女一眼后道:“不过,这主要还是要看主人的毅力,还有多吃一些能够生血的食物,这方面水太医应当是最擅长的。只要能够坚持不会一睡不醒,就没事的。”
夏女看了小九那为难的表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于是露出个坚强的笑容:“放心,我可是还要看满园的蝴蝶的啊,怎么可以就这么睡去呢?那岂非便宜了你!”
小九听她这么说,于是对着她道:“只要坚持三天,最多三天,三天后,我一定会取得平北王妃的血来的。”
说着又对着水尘道:“这三天内,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她,我要去协助皇兄。”说着半分不耽搁,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在这个时候,他的心,充满了希望,他一定会取得平北王妃的血的。他可是战无不胜的紫气凌天的紫云王呢!
有了这个术士,夏女的身体虽说未能得到真正治疗,可是那术士日日为她针灸治疗,控制整个人不至于精神颓然,倒是好了许多,至少,一天之间,有时还能够靠在床上聊一会儿。不以前两日,连说话也显得费尽全身的气力。
而小九,自那一天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他说三天后会带着平北王妃的血回来,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她却对他这两天的行踪一无所知。
而她,心中是极为他担忧着的。
这次的计划,危险性十分之大,事关整个皇朝的命运。
可是没有人对她提起这两日来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似乎都怕她听了担心,而且对于外面政局如何,总是避而不谈,不过,尽管如此,她也并非愚钝之人。
看着那门外的侍卫越来越多,而且不管昼夜,总是有人守护,就连屋内,也总是有两名侍女在一旁侍候着。
而且这些侍女,一看就不是那些普通的侍女,个个硬朗而结实,行走间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如鹰,而且似乎十分小心翼翼,一有风吹草动,总是双目戒备十足。看得出,个个都是练家子。
不过夏女也没有过问,他们不愿她知道了多担心,她却也不想他们为她担心,所以也装作若无所知。
只是看着日升日落,未免心中焦急。
水尘一步入屋内,就见夏女对着窗外,一脸焦虑的神情。猜测着,她一定是知道了。
以她的聪明,那里会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至少,也已经看出来有些不对劲的,可是她却问也不问一句。那只能说明,她已经猜出来了。
与其让她这种猜测不定,暗自更加心焦,倒不如,把一切告诉她好了。
于是走了过去:“你都猜到了?”
夏女看向一身白衣的水尘,点了点头:“如今外面形势看来似乎并不乐观?”她的声音轻软平静。
“并不乐观。”水尘对她并不隐瞒,他虽然与夏女相处不久,却深知她的性格。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轻易能隐瞒得了她的。很多事情她只是没有说出口,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得紧。
“平北王精军暗中混入京城,正在逼宫。而他的背后,更有着夏相与太后两人的暗中协助。如今虽有九王正领着京中城卫与锦衣卫队全力守卫宫中抵抗外敌,可是形势却越来越危机。”他道。
逼宫?!
夏女想不到,听到的居然会是这两个字,平北王在败北之际仍敢如此大胆而为,必是有一定后盾的,而朝中最具势力的夏相,还有太后,便是他的强而有力的后盾。
只是想不到,他们竟然会连在一起。更是想不到,他们会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太后,究竟是如何一个想法?
莫非、、、
夏女心头一惊!
莫非太后想执政?!
若非如此,她如何会支持平北王逼宫呢?这其中,又是如何一回事呢?
毓旭早是知道平北王的居心,而且他也有他的计划,那么他的计划又是什么呢?他的计划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以他如此慎密的心思,在一早料到不对劲的时候,为何不让守边将军领大军回来护城呢?
她想不透,想不通,只是觉得疑点重重,心中即是觉得他不会是那一种被人一算计就倒下的人,却又不得不担心着他的安危。
还有就是小九,他救她心切,可万万不能因为她而去做任何不可为的事情啊?!
她想了一想,对水尘道:“水大人,你可否想法传达给九王,告诉他我的病已有好转,迟个几天没事。”
水尘抬头,她知道夏女在担心着什么事情。
其实他自己也是十分担心的,毕竟九王虽然素来人称英勇神将,而且谋略高深,可是这些天来,据他对他的了解,只要是一遇上夏女的事情,他总会变得毫无理智一般,冲动而不顾后果。
这个正是他所担心的。
可是如今形势如此紧张,他根本就无法见到九王,也根本无法向宫中传送任何的消息。其实今早他就问过了这里的守卫,如何能与九王联络上。
可是守卫却只是摇头,九王只安排他们要全力保护皇后,至于其他的事,不须多管。
“没有办法吗?或许这别宛的守卫能够有方法联系上?”夏女问。
水尘却只是摇了摇头:“如今根本就无人能够进去后宫,又如何能够传送信息,平北王将皇宫围成了一圈。而且,据那些侍卫们道,九王告诉他们,若是在明日午时仍未能听到任何好消息,就要他们带着咱们从秘道离开京城。”
夏女听完,脸上一震,虽然没有大呼出来,可是眼睛忽然瞪大,眼神中的震惊,却是明明显显地。
原来,小九在去的时候说得如此坚定,一定会成功。原来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其实他也没有十足的胜券。
低了低头,她敛起脸上的担忧,她知道,她根本就无法帮助到他任何。那么唯有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分心,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