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女只好硬着头皮应着:“是啊!青贵妃的歌声十分好听。”不知是否是她太过敏感,只感觉着,毓旭那一句’就是有着满腔的怒火,也能平息不少’,分明就是对着她说的一般。
是想告诉她,他有满腔怒火吗?而且,应该还是因为她所引起的吧!
思来想去,应该是因为她刚刚在宴会中说的那一番要选取几个官家女入宫的话吧!
“皇后怎么都坐着静静也不开口说话呢!刚刚在宴会中,朕分明感觉皇后越来越有身为国母的端娴了,那一番话,说来可是头头有道,得体有理啊?”毓旭故意说着,微眯的眼,带着三分醉态看向夏女。
手中酒杯在那双修长的双指间旋转着,嘴唇就在一边,却不急于饮入。玩味地盯着夏女看。
夏女没有接口,看来她还是不算太笨,果然猜来不错,这个毓旭,分明就是为了刚刚的事在发怒。
只是刚刚看他也没有怎么阻拦,为何偏偏要这会儿来发作呢?
那一句话,想必就是夏丞相教给她说的那一番话吧!看来,他是看出了那一番话并非出自她的口了。
不过,明眼人一看也是能看得出,那样雍荣而有气度的话,她确实是不会说。
他似在意而又似不在意一般,轻轻揽过温柔坐于一旁的怀青,笑得一脸自在,分明是看着江情青,可是话却又像是在说给夏女听一般:“朕这个人呢!有一个毛病,就是自己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染指半分,就算是一个傀儡,也要由朕亲自操纵,而不是假他人之手。”
“皇后你说这是不是个很坏的毛病呢?”说完后看向她,嘴角带着笑意,眼角却异常凌厉。
就如一只猫儿,在嘻戏着失去行动能力、任由宰割的老鼠一般。
而夏女,很不幸,刚好就是那一只可怜的老鼠。
“臣妾不懂。”她确实不懂,既然自己也知道这叫做毛病,那么必然是很坏的啦,做什么还要来问她呢。
她才华不高,可说不来什么上心的话。而且在她看来,这个毛病,应该是高官贵人皆带有的通病。
私欲极强!
不过她自然还没有傻得说出口。她从来不是那种会去做明理走遍天下的人。她的生存方式,再简单不过。
与世无争,与人无争。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就当是解救他这张败德的嘴吧!世上有许多爱骂人说人的人,自然也就少不了她这种能够忍辱负重的人啊。
“你不懂?”他忽然加高声调,尾声拖得好长,似乎夏女的不懂很奇怪一般。
他可不认为这个夏女会是不懂。这个女子,虽然其貌不扬,而且总是低微诺诺,乍一看上去,当真是如卑贱女子一样胆小懦弱,毫无主见。
可是事实上看来,除了当真是无盐之姿外,倒不是那种毫无主见,胆小怕事,笨拙得无药可救的人。
她可看起来不单单是聪明,还是超出一般人的聪明呢!
想想她以前在夏家,那样混杂的环境下,也能自如生活,便可见出一般。
“臣妾是真的不懂。”夏女的头低得更低了,声音也是那种软弱得毫无底气的那种,有时候,示弱非示弱,她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怀青一双水一般温柔的眼睛暗自观察着旭与夏女之间。她发现,旭似乎对夏女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她看向了夏女,平凡低微而懦弱的样子,她怎样也看不出她有何特别之处。
也许,是旭因为她没有站在他这一边所以生气吧!
可是不管如何,她在这里,就容不得这个无盐女子夺了她的风采,眼中锐光一闪,温娴一笑:“臣妾倒不觉得这是一个毛病,这可是身为皇帝应有的霸气呢!可不是一般人身上就有的气质呢。”
“青爱妃这张小嘴可真是既美又甜啊!”毓旭邪魅一笑,只手捏住怀青的那小巧白净、弧形优美的下巴,当着夏女的面,薄唇轻轻吻上。
而抬起头的夏女,正好看到这一幕,脸刷地一下炸开了血红的花,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声音支支吾吾:“臣妾、、、臣妾走了,不打扰皇上了。”
说着也不等毓旭应言,便逃荒似也地跑回了凤栖宫了。她虽然早就练就镇定平淡的功力,但终究是双八年华清家少女,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吓坏了魂、羞到了家。
“皇上似乎对皇后很感兴趣?”怀青试探着问着。她虽然心中从不将夏女当成对手,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多疑,这也许便是女子的通病吧!纵是如怀青这样的女子,也不能幸免。
“爱妃说呢?”毓旭不答反问。他喜欢着怀青的温柔聪明,可是,若是这个聪明用到他的身上,他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而且,女子,太过多疑善妨,他会很讨厌的。这一切,想必聪明如怀青,会是知道的。不然的话,也就枉为他如此宠她了。
“臣妾不理那些许多,臣妾也不敢奢望太多,只要皇上心里有着臣妾就够了。”怀青毕竟是跟了毓旭许久。
对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止也能猜出个几分。
此时自然也看出了他的不畅快。她不会去犯上惹恼他的事。只是温顺一笑,靠在了他的怀中,如一只乖巧而体贴的白兔儿。
毓旭果然一笑,修长而匀称的身子斜靠在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鬓间的一丝垂落的发丝,姿态暧昧而迷情,看似多情而风流,可偏偏在怀青看不见的眼眸中,是一丝清冷:“爱妃就是这乖巧,让朕分外喜欢。朕可不喜欢太过聪明一世的女子,女人,总是该笨一点得可爱。而且,不要多疑!”
迷情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是森冷的警告。
人人只道毓旭十分爱她,为了立她为后,不惜与太后撒破脸。可是怀青却更是清楚,也许以目前看来,众多女子当中,毓旭会是最喜欢她的,但也并非是爱,也不会是持久的。
她懂得何为红颜未老恩先尽这句话,她更知道毓旭的薄情与冷淬。她不但要得到他的宠爱,还要得到很高的地位。
毓旭喜欢的,是她的聪明,是她的温柔,会顺应着他,不会做出任何违背他的事。而且,更多的,还因为着其它的那些因素吧!而这些因素,才是真正的吧!
“臣妾懂。臣妾会听皇上的话的。”柔顺地应着。她喜欢着这个男人,所以她甘心为他做任何事。包括放下自己的清高,成为一个依附着男人的温柔女子。
“这才是朕的青爱妃!”毓旭满意地一笑。此时他的玉冠早已经取下,乌黑的发泄了一地,明黄的长袍也解了大半,微露出那精壮的胸怀,微微靠在斜塌上,眼睛微眯,手中持一杯香酒,却只是细细摩挲着,不急于喝下,只是细细地闻着。
这个样子,是极尽鬼魅的。
谁说只有女子才能诱惑人,这样的男子,威严中带着霸气,邪妄中带着阴狠,却是更能诱惑人的。
而且,不只身,还有心!
“皇上之前不是一直反对夏家的两个女儿入宫吗,为何今晚却一反常态,没有阻拦,反而让夏家那两个女儿进宫?”一整个晚上,她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
她是聪明之人,也是猜得了几分。
可是情之所害,让人不由地聪明也打了折。她还是害怕,他是因为看到了雪月的美貌而决定的。
“爱妃说呢?”又是这句话。他总是如此,明明一切掌握于手,偏偏却爱反问,似乎,将人置于无措之中,他很开心的样子。
“臣妾拙劣,并不能猜出圣上的心意。也不敢妄自猜测圣上的心意。”她如是说着,语气中,是带着微微的不满。
她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了,可是,他总是如此,她也是个女子,又如何能够忍住呢!
这不满,轻得,比这一天打扫两回的青莲宫中的灰尘还轻。
可是,毓旭还是听出来了。
他轻轻的一拥,将她奈入怀中:“吃醋了?你如此聪明,朕只以为你该是猜出来了,朕可不是那种一见美色,便失了魂的人啊!这天下间,也只得爱妃最体朕的心了!”
在怀青看不见的地方,毓旭一双眼,冷得,如冬天的寒霜似地化也化不开。那里面的阴狠、算计,让人见之却步!
只是她始终看不见,因为她靠在了他的怀中。
“皇上,臣妾以后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怀青只是一脸满足地道。
女人,总是这么容易满足!毓旭不自觉弯起一抹冷然的笑。
随着她,双双倒入了床上。
夜色迷蒙,室内满是暧昧的绮丽。
如此时分,毓旭的脑海中,却浮起了那个落荒而逃的丑女身上。还以为她总是能够淡定从容呢?看来也不尽然。
想起她刚刚犹如火烧屁股一股逃跑的样子,不自觉笑了起来。
雪月与雪如在今天早上迎接入宫了。皇恩浩荡,为了增加姐妹感情,皇上特地赐二人同入主秋爽宫,并且特别恩赐宫名月如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