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到自己竟然起了一种噬血的心,脑海中疯狂地想要用匕首刺入毓旭的胸口,而且这个念头居然像毒蛇一般,将她完全捆在了当中,而且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一直想将自己捆至窒息。
她感到自己就要狂了一般,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完全是受了别人的控制一般。这种摄魂蛊,当真是厉害无比。
原来,她们要做的,是借她的手,杀害毓旭,这样的手段,果然是狠辣的。公然于人前,没有人会知道,她是中了摄魂蛊的,人们只看到,她手中的匕首刺向了毓旭。
毓旭死了,她成了千古罪人,又成全了她们的阴谋。
可是到了此时,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只听一个声音使唤着自己伸向靴子,她竟然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匕首,太可怕了,她还想着她身上根本就无利器,如何伤得到毓旭,却不想原来她的靴中,早就让人备了匕首了。
她忍无可忍,大喊了一声,神智完全崩溃了,手中的匕首,却已经伸向了毓旭。
最后一刻,她想,毓旭是习武之人,而且早有防备,应该是可以抵挡得住这一击的,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毫无抵抗地受了她这一击。
血,红得妖艳异常,如盛开的血莲花一般喷撒开来,而后又宛蜒着流在地上、、、、、、
一时间,场面完全混乱了起来,呐喊声、惊呼声混成了一片,她却似乎更加疯狂了一般,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已,又是大哭又是大笑,一排排侍卫持刀挡在了毓旭的面前。
大喊了一句之后,眼前的一切,忽然又开始变得清淅而明亮了,她的神智,恍然又回到了身上一般,望着手上那沾满毓旭的血的手,那把匕首上还在不停地滴着血呢,她根本就看不见毓旭,只是看到,地上,流了的一片血迹,让她清楚地知道,他受的伤很重。
虽然她是受了别人的蛊,可是,那只匕首,却是她亲自送进去的。看着眼前的那一把把大刀,透着冬日的阳光,她忽然无措了起来。
看来,她终是难逃一死的,弑君的大罪,纵然她不死在这现场,也是难不过法则的。
就感到一支大手拉住了她,她轻轻地转过头,是小九,他对她一笑,如春日那暖洋洋的阳光,让她好满足好满足,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尽管在这样的时刻,明知纵然是小九,也是无法护她周全的,可是,她的心,却依旧是释然了。
那是一种生命中的信任,似乎潜意识中,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一个人面对着危险的。
“走!”只听到他脸色一变,将她一拉,大声喊了一句。她完全没有清楚整件事,只是听到他的话,却毫无犹豫地跟在他的后面跑了起来。
冷冷的北风在耳连一直呼啸个不停,身后,是一众侍卫在追着他们。
“小九,你不要理我了、、、”她们又如何跑得了呢,她张开手指,想放开他,既然逃不了,她不想因此而连累了他,可是谁知他的手却握得更紧。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将我小九当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根本就跑不掉的、、、”她的语中,带着隐隐的哭腔,没想到,到了这一刻,她却依旧在连累着他,而他,依旧不会抛下自己。
这样就够了、、、
“你放了我吧、、、”
“不许!”
可是,尽管他一直不放,一直誓言保护她,可是,他们又怎么能够逃得出重重侍卫的包围呢?还未跑出祭坛,她们已经被侍卫重重包围住了。
小九一使劲,将夏女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围过来的侍卫喝道:“谁敢再靠近半步!”
紫云王的气势从来不弱的,他的猛然一喝,令所有的侍卫都站在了原地,没有进前一步,却也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
只见当中一名侍卫长站了出来:“九王,弑君是灭九族的大罪!你应该是清楚的,夏氏谋杀皇上,罪该万死,臣等也不过是依法办事而已,九王若还在一意而行,包庇罪女,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小九冷冷一笑:“张侍卫长,本王倒是要问你,你所言的不客气,是怎样一种不客气呢?”
“咱们敬你尊您是王爷,而且一直以来是武将心中最优秀的将帅,可是你如此包庇夏氏,只不过是污了自己的名声,受世人垂弃罢了!还请王爷您要三思!”
“三思?!张侍卫长,本王还要你来教吗?”小九却根本半分不肯退让,他边对着张侍卫长说话,眼神却是不停地左右打望着。
此时情况危急,他自然是知道他们是不会放过夏女的,刚刚夏女所做之事,可说是大大的大罪,这样与他们拉扯着,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寻找退路。
他的手根本就不敢放开夏女,他知道,她不想拖累他,可是她可知道,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纵然活着,人生也是不会有精彩的。
既然他决定了要保护她,便是一辈子的事情,面前的一切,就是再危险,他也是不会在意的,他的一生,何时怕过。
若真的要说怕字,只不过是在听到她有危险的时候他才怕过。
“王爷,你还是交出夏氏来吧!若不然的话,动起手来,你单枪匹马,又如何能够闯得出去呢?!”张侍卫长语重心长地道,只听到身后的众侍卫也举刀大喊着。
“交出夏氏!交出夏氏!”
小九眼神一锐,凝神盯着张侍卫长,心中却是千思百转,张侍卫长说得没错,面前的这些侍卫皆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而且此时都是士气高昂,要想闯出去,若是没有夏女,他尚且还有可能做得到,可是身后跟着夏女,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可以带着她安然闯出去。
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他们左侧不远处祭坛上那一口灵井,金龙皇朝中最神圣的一口井,每逢大节日,都有人来求圣水解救,可是他曾经听父皇无意中曾经提到过,这口井,其实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只不过护城河的水罢了,只因为是在圣坛上开凿的,先朝皇祖说,何谓圣,与民同饮一江水。是以封为圣井。
这件事情,倒是从来没有人验证过,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护城河离此地少说还有十几里路远,若说相通,也让人难以相信,而且要在水中游行十几里远,他也不知道行不行。
可是,唯今,却只有这个方法可行,眼前的侍卫个个气势凶狠,是不可能放过夏女的。
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与她同年同月同日同穴亡,他也是有幸的了。
他拉着夏女,慢慢地移动着身体,以腹语对着身后的夏女道:“看到左边的那一口井没有?”
夏女点了点头应道:“看到了。”
“我数一二三,我们就跑,然后跳下去。”
夏女听完他的话,吓得吃了一惊,跳入井中??
那不是必死无疑吗?
看着眼前的侍卫,她其实已经是做好了死的准备的了,可是,她死倒也无所谓,却不能连累了小九啊!
“要死!我一个人就好了!”她道。
“胡说!”他的眉头大皱,而后用腹语又对她道:“那口井是有出口的,咱们跳下去不会有事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么跟她说了,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口井是否真的有出口。
说完,他默道:“一!二!三!”
两人齐齐地向着那口井跑去,毫不犹豫,齐齐跳了下去。
皇宫内,毓旭一身明黄,立于天地间,独然无语,一身落寞萧瑟,尽是寂寞与无奈,他终究,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
夏女还是死了,死在了他的计划之中,尽管他是无心的,可是,他却是难辞其咎。
若知道当时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他宁愿,不要实施那个计划,让太后与夏安达的党羽继续作恶,再另寻机会揪出他们,也不要让夏女死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在他明白他对她的爱的时候,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呢?难道,他真的,不值得拥有爱吗?正如父皇所说的:皇帝,又有人自称孤,一生孤独,不会有伴侣的!
这便是天意吗?!
“皇上、、、皇上、、、”突然,李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没有回头,依旧遥望着远方,就听李德接着道:“皇上、、、太后求见。”
只听毓旭的声音冷若冰霜:“跟她说,朕不见她,让她自己好自为之,这次的事情,朕没有对她怎样,只是剥去了她的权位,扣了她应有的俸禄,她应该感到满足了,她若仍然不肯离去,你就让她,想想在二十年前的那一个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见太后冲了进来,满发苍白,脸上也未施上胭脂,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可是她的眼神却依旧锐利非常,直直地瞪着毓旭:“皇上,你就当真那么狠心,不但剥了哀家的权位,还扣了哀家的俸禄,皇上若如此而为,倒不如直接给哀家一条白绫,让哀家早早可以去陪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