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的玩笑开大了。”她淡淡地道。
当真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非来了，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还是淡漠地拒了他才好，免得多生事非。
“皇嫂、、臣弟那一句是在开玩笑的了，臣弟当真是、、、当真是喜欢着你啊、、、而且、、、而且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五王刚刚的话，我可以当成是没有听到。以后这样的话不可再随便说了，既然五王称我一声皇嫂，那么我就是你的皇嫂，这不应该是你身为臣弟对皇嫂应该说的话。”夏女冷冷地回绝他。
“皇嫂、、、皇嫂、、、你怎的竟然如此绝情的话也说得出口，太伤人了、、、”毓琉说着间一路扑向一旁的窗台上，背向着夏女，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有着哭泣的鼻膛。
夏女有点无措感，她可从未，见过男子哭泣，还是这个平日吊儿度郎当，一副风流不可一世的五王。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之余更是无能为力。
她想劝上一两句，却不知从何劝起，而且她从来也不是那种擅于规劝他人的人，沉默从来是她最经常做的一件事情。
月光撒下，毓琉那艳衣绸缎下宽广的背不断地颤抖得厉害。
她伸了伸手，却不知如何安慰。
“五王、、、、、”
才一唤他，就见他整个人忽然大幅度地弯下了腰，张扬而狂妄的笑响彻耳际。
夏女一听，这才知道是给他耍了，凝一凝眉，不怀好意地朝着他看了一眼，他却毫不在乎，只是止不住地狂笑着。
笑得前俯后仰，不可抑止一般，手还夸张地抚着肚皮子。
让夏女只觉得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个五王，也会做出这种小孩子般可笑的行为，还是让人奇怪。不过她可也不是那种傻愣愣让人耍着玩的女子。
就见她也跟着轻声地笑了起来。
让毓琉一见大怪，止住了笑，看向了她：“你不气吗？怎么也跟着笑？”他以为，她会恼羞成怒的？
“气？”夏女夸张地道：“五王也未免将我看得太过小心眼了吧？我如何会气呢？为了配合五王的这一番深情告白，我可是费了不少劲呢！还要装得一无所知的模样。”
她说完还不忘增加一声叹息，以显示她确实是用心良苦。
毓琉一听，皱起了眉头：“你一早就看出了我是在装的？”
“你说呢？”夏女反问他，其实他的演技那么好，她那里看得出来呢，确实是被他骗是一愣一愣地，可也不能让他开心太过了！
“看来你确实不简单！难怪小九与皇兄都会看上你了，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了，果然是个女诸葛！”毓琉确实是反被夏女骗了，因为夏女平日里就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喜怒不易形于色，尽管她没有怎样故意去演，可是却看起来给人一种真实之感。
他一说完，就见夏女斜头一笑：“我并没有看出五王是在演戏啊？”
“没有？！”毓琉听到她的回答，突兀地问，声音也带了几分尖锐。
“是啊。”夏女淡淡地应，不笑不怒的。
“那你、、、”毓琉被她这样一弄，反而是混了，一时也摸不透她的意思，只是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实是听不懂她的意思。
就见夏女牵起嘴角，接下了他的话：“我只是被五王骗了一番，于是以礼相还，也骗了五王一番罢了。”
毓琉一听，愣了一愣，转而笑了起来，十分爽朗：“想不到皇后竟然如此了得。”这样的女子，也难怪小九与皇兄会喜欢了，他都十分赞赏她了。
原先只以为她淡然如雅，性子不喜争斗，的确不错，可是此时才发现，她不只如此，而且还十分聪慧而识大体。
她的智慧，也透着她的淡雅……
对于五王的赞赏之言，夏女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半分欣喜。她此时的心中，全是小九。也不知他此刻如何了。她对他，有着极度的愧。
毓琉见她那模样，也猜出一二。于是问道：“在担心着小九？”
夏女点了点头：“是我对不起他。”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应该用何样的话，才能说明她此时的心情。
小九于她，是冬日里唯一的旭日之阳。给了她少有的温暖、少有的亲切。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不能自私地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付出啊！
他说要带她出宫，她是开心的，可是，她也知道，出宫，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毓旭也听到了，他又如何会允许她出宫呢？
有些事情，小九可以不顾一切去为她做，她却不能不顾一切地接受啊！
“他很少有对一个人如此好的时候。”毓琉道。小九这个人，生来是自持与骄傲的，就是对于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吗，也不曾好一点，总是见人三分冷。
他不是个冷血的人，可是他却可以眼见一个人被人拦腰而斩不眨半分眼，因为他说，他不是活菩萨，那人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是的，是傲气，也是从小看破世情学来的明哲保身，与人三分距。
其实，皇家中人，多少都带有点儿这样的想法，只是小九毫不保留地全展现了出来罢了。
“我知道。”她如何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知所措。
转过头，对着毓琉道：“五王，我看得出来你也是关心小九的，你，能不能、、代我照顾好他？”
她无人可求，唯一的人，竟只是这个看似风流的五王毓琉。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哎、、这情之一字，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古往今来，情之一字，好说好写却难解，多少痴人墨客终其一生都未能解读。小九啊小九，要我如何说他呢！”毓琉一字一字地说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其实这些年来，在后宫中，其实活得最孤独的就是他了，他总是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眼相看的模样，带着别人以为的孤高自傲，可是唯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不是表面那般的自傲不凡，只不过，后宫中生存的孩子，很早就看透了许多事，所以，每个人，用每一种面具将自己戴上。”
毓琉的声音温润透着磁性，此时说来，似乎也恰中他的心底，他的声音中透出了浓浓的孤独与无奈。
是了，他说，后宫中的生存的孩子，很早就看透了许多事，所以，每个人，用每一种面具将自己戴上。
其实，他也是戴着一副面具的，他，也许，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地浪荡而风流。
“我、、、”夏女想说着什么。就见毓琉一语止住了她。
“其实皇嫂不必感到内疚，小九既然愿意付出，就说明他不会在乎什么的。你所担心的东西，以他的聪明才智，又岂会想不到呢？既然想到了，那么他一定会有方法可以解决的，那么你又何必去担忧那些许多呢？”毓琉是有听说了那日的事情的。
他其实想不到，这个女子，竟然能够做到如此。也难为小九那小子被醋意熏昏了头了，才会当真相信她的话。
这个夏女，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一种妒妇之类的女子呢？
他其实应该是最清楚她的人，毕竟他喜欢的，应当就是她这种淡然处事的风格的，可是，却偏偏在此时看不清真相。
只是，这个夏女，到底喜欢的是谁呢？
首先，他要先弄清楚真相，这样的话，他才好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小九啊。
于是他问：“皇嫂，恕臣弟冒昧问一句，你的心中，到底装的，是谁？”
夏女未料到毓琉有此一问，看了看他，无语。
望着头上那皎洁的月光。
银辉撒落，点点闪闪。月明星稀，本应是个好时光的，只可惜愁情人多喜人少。
她心中，到底装了谁，她自己也是不清楚的。她应该是喜欢着毓旭的，因为她会为了他过去的日子而难过而欢喜。
她不会去因为他的冷酷无情而记于心间。
他的手触着她的时候，她有着蠢动。有着少女的娇羞、、、
可是，若问她心间装的是谁，她的心间，此刻装的，更多的，也许应该是小九的吧！
似乎，她已经将小九当成是生命的一部分了，失去了那一片温暖的阳光，失去了那一片他撑起的天地，她感到了身上，缺了什么一般。
可是那一种是情，她却分不清、、、
五王素来风流，最是懂情的，于是她问：“何为情？”
毓琉被她一问，反而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何为情，他也是分不清楚的。情之一字，最是费解的了！
他虽然红粉遍天下，可是真真正正喜欢的，真真正正让他动了心，起了思的女子，他却找不出一个来。
他想起之前去青楼的时候，也有一个艺妓曾戏言过言之一字，他还记得，她当时是如何说的：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