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学习的艺术:如何学习和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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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方法无处不在(9)

这一原则适用于各种类型的肌肉性学习,如打字、跳舞、跑步、跳高和游泳。除了根据得到的结果而确定的方法之外,没有哪一种方法是唯一正确的。手、脚、肢的长度、密度、力度和自然灵敏度各异,因此,对它们的使用必须考虑到这些特点。

学习一门外语

用外国语发音时,需要舌部和喉部肌肉运动,这带来了一个新难题。

发出的许多声音对你来说很别扭。只有当你强迫自己发出奇怪甚至不舒服的声音时,才有可能发出正确读音。许多老师都过分让学生苦练发音,从而夸大了这一困难。这不仅让学生泄气,而且会让他们糊涂。更明智的做法是,诱导学生模仿老师发音,从而一点点改进自己的发音,以此为他提供全程帮助。如前所述,向留声机说话然后再听听自己的声音,对学习者有极大帮助。这种方法应该在更大范围内采用。

然而,就算拥有最有效的方法,成年学习者也不应指望将某门外语掌握到足以在本地人面前以假乱真的程度。人在小时候学说话既轻松又准确。是的,成年人能像年轻人那样不费劲地攻克单词、语法和习语难关;但是,不付出艰辛努力,他却无法再次训练自己的肌肉。而这种游戏往往得不偿失。

学习一门艺术

学习艺术与学会享受艺术成果完全是两码事。许多人天真地认为自己有“艺术家气质”,理由是他们喜欢优美的音乐和精美的画作。他们也许由于喜欢看棒球明星贝比.鲁思击出本垒打,便满以为自己是伟大的棒球运动员;或者因为喜欢阅读科学著作和哲学文章,便以为自己是卓越的思想家。出于某种未知原因,我认为,美国人辨认不出艺术和审美之间的区别。怪诞艺术的含混不清便是从这种错误的思想而来。

只有当某人亲自唱歌、绘画、雕刻、写故事或编剧本,或者从事某种自己发明、能从中得到强烈责任感和满足感,而且还远离名利等隐蔽企图的工作时,才算是个艺术家。如果他演唱别人谱写的歌曲、模仿大画家的画作、在别人构思的戏剧中演角色,那就不能算作艺术家,而只是个表演者。

贝多芬是位艺术家,而波兰钢琴家巴岱莱夫斯基(Padeewski)则只是个优秀演艺家,而非艺术家。萧伯纳(Shaw)是位艺术家,而约翰.巴里摩尔(John Barrymore)根本不是艺术家,只是个出类拔萃的演艺管理人员。然而,在这个问题上,多数美国人的想法太模糊,以至于往往将卓越的演艺家归入天才艺术家之列。

所有这些现象都会使学习的艺术变得混乱。这种观念深深地扎进了美国人的头脑,我们用区区几页纸是解释不清的。毋庸置疑,许多读者会尖锐盘问我在这个问题上打算怎么说,因为他们学到的观点与此不同。有些人认为我会抨击我国体育运动和娱乐业,但是我根本没有这样的用意。

恰恰相反,我认为应该提出一个出色的论点,证明美国人在艺术和审美方面已经取得…领先于“东半球”的进步,正如在政治谅解、工业和戏剧人物塑造方面取得的进步那样。

毫无疑问,美国人是地球上最多才多艺的审美家。用“审美家”这个词是对美国人的褒奖。如果你想说得带有讽刺意味,可以称我们的国民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聆听者、最坦诚的旁观者,但表达的意思一样。不妨想想:观察久坐体育运动的人数在稳步上升——但那是观看棒球赛而不是打棒球,或者是通过收音机收听某场比赛直播,而不是想方设法去露天看台看比赛。你含沙射影地指出我们在智力完全处于失活状态时周游世界、看金字塔,看印度舞女、冲浪运动、浏览寺庙、观赏冰山,却一点不必记住哪怕最简单的画面和同样简单的欢乐。你注意到我们喜欢唱片音乐,愿意听有声电影以及电影配乐,喜欢谈论早就去世的作曲家。你指出,每个国家都不必卖力地进行音乐再创作,将已有音乐还原成爵士乐、欧文.柏林的作品,将二流赞美诗改编成三流翻唱作品。而你在结束时,还可能将美国值得一提的某位画家称作堪与欧洲现有100位最优秀画家媲美的人,以此表示你的抗议。

我不想和这些主张争论。但是,我对这些话却强烈不满。是的,消极享受是我们所处时代、所在国度的特征。随着休闲时间日益延长、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这种享受还会稳定增长。这种现象是多种力量作用的结果,其中之一(但并非最不重要)便是由于美国人工作强度越来越大。没有哪位欧洲人能跟上我们的节奏。他们无精打采地踱着步子前往办公室和工厂。

仔细分析发现,普通美国工人的产量超过从事同一工作、运用相同设备的英国人产量至少50%;而以同样的方式衡量,英国人又比欧洲大陆的劳动者(与我们相比,这些人都在磨洋工)产量更高。我们完成工作之后筋疲力尽。欧洲人却不一样。他们在戏剧、体育运动和艺术爱好方面更活跃。我们成了聆听者和旁观者。这也是我们为艰辛劳动付出巨大代价的一部分。

那么,所有这一切与学习的艺术有何关系?关系仅此一点:通常情况下,努力学习某种与自身日常工作格格不入的艺术行为,是对时间的浪费。工作之余,美国人是审美家,而不是艺术家。观众和听众的娱乐是身心放松的娱乐。从心理学家强调的角度来看,美国人摆脱了所有公务,完全沉湎于追求内在的欢娱。与此相反,艺术是艰苦的劳动,是一项事业、一种高风险职业,需要集中全部精力和最大创作热情。艺术永远都以某些技巧为基础,而追求艺术的人,必须对这些技巧掌握得炉火纯青。

将你的工作变成一种艺术

像美国人那样玩命工作的人,工作之余根本腾不出精力用于创造。也许那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和业余艺术爱好者干的事——而不是我们!美国人必须在自身工作领域成为艺术家,要不就完全是门外汉。在工作中,美国人通常能成为优秀艺术家,但其方式却是非传统的,以至于按照艺术传统来思考艺术的人,根本看不出美国人取得的成就中存在创造性力量。

但是,以艺术传统衡量,欧洲人却仍然堪称艺术家。

例如,对于建筑师,也许每4个卓越的“东半球”专家中便有3人认为:在美国以外的伟大建筑艺术中,其实没有新的生气和活力。而任何密切研究现代欧洲教堂、民宅、学校和办公楼的人,都发现和建筑师抱有同样见解并不难。

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进一步证明:欧洲所有最早的建筑师在用户允许的前提下,几乎都沿用了美国的建筑效果和方法。和希腊、中国和英格兰一样,这一现象每天都在欧洲大陆发生。我说的并不只指摩天大楼,因为模仿这种建筑风格更多出于经济原因而非艺术原因。相反,我想起令人吃惊的美国要员家居建筑,那是一个民主政府的要害部位。大教堂对于中世纪的意义是什么,办公室和家居对我们就意味着什么。明天,我们很可能看见高速公路、商店和热狗摊点等建筑的新颖样式。因为美国人越来越喜欢住在高速公路旁边。

从艺术角度看,电影几乎完全是美国化的,特别是发明有声电影以来。只有少数性格古怪(而且学问不深)的评论家相信德国和俄国超过我们。那些花几小时在放映室观看德国和俄国夜郎自大的电影的人(比如我自己)如今懂得,好莱坞发行的每30或40部电影中可能只有一部力作,德国每100部影片中才有一部力作,俄国可能每200部中才有一部。

我们只是听到欧洲影视工作室经常有优秀作品传来,从未见过质量一般的作品。只有一点例外(而这一点并不重要):电影艺术性的每项科技进步一直都在美国产生。在这一点上,法国代表最低水准,而意大利和英国则排在倒数第二。因为我们使电影商业化了,这就是我们领先于其他国家的原因。

几乎代替了绘画和雕刻的静态摄影艺术最近取得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商业摄影师的努力工作,是他们在自己的日常工作中增添了更美妙的艺术成分。如果参观某个艺术摄影展览馆,你发现能得到很多乐趣,但是,无论哪天我们查看自己最优秀的期刊(当然也包括美术杂志本身),几乎都得不到同样的享受。

当然,很难说美国从古代文化和“东半球”艺术中得到了更多灵感。这样说忽略了整个艺术问题。不过,我们的艺术家不论在建筑、电影、排印和服装设计方面,还是从手边的各种资源都学到了不少知识。无疑,美国之外其他国家的艺术家也学到了不少知识。我的看法是:美国人无论在哪里将自己的艺术成就和事业融为一体,都会比多数对艺术的商业表现形式嗤之以鼻的人创造的美感更丰富(这些人认为艺术的商业表现形式是猥琐而肮脏的东西)。后者只是顽固坚持纯艺术,而纯艺术不过是那些传授艺术主题的人奉为至尊的、陈腐传统的代名词,仅仅徒有虚名而已。欧洲真正伟大的艺术来源于中世纪,但几乎全部具有宗教性质,因为在中世纪,宗教是真正的头等大事,它总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同化整个国家及大部分国民。只有牧师才能购买有色玻璃窗户,只有主教才能任命设计师建造大教堂,只有圣战的战利品和忏悔者的罚款才会支付所有花费。因此,必然只有那些得到丰厚合同绘制壁画以及装饰窗户、地毯、教堂长椅、石方工程和圣杯的人,才会全心全意从事这些艺术,再夹杂一点对宗教的狂热崇拜,从而不时将艺术推进到更高水平。法国的兰斯如此,巴黎圣母院如此,德国的科隆也是如此。这些都不是当代欧洲的一部分。与那些可怕“艺术”的设计师和巴拉班.卡兹的电影院相比,它们与现代欧洲的精神更加格格不入。

艺术的冲动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