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要把夏溪弄到医院,这是安伊伊的吩咐,并且她答应,这是最后一次的要求,管晴朗紧紧拉住她,他选择这样做,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人!总需要面对吧!不过,终于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完成任务后,银行的户头会多出一笔庞大的金额,自己的前程也会更加美好,可是为什么,自己总也高兴不起来?笑不出来?用手指撑住嘴角上扬,汽车的后视镜里俊美无匹的脸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苦涩。
“你终于来了”安伊伊转过头来,笑容依然是那么的温柔。
“你在盼望我来么?”溪溪抬头看她,她仿佛能感觉到安伊伊内心的苦楚。笑容的背后是那么的悲伤。人,总是对自己最凶狠残忍。
“是,我要告诉你,我把他还给你”手指轻轻抚摸宇夜安静的脸庞,轻轻掠过他的鼻尖,唇角。“他喜欢你,你知道么?”这句话说出来好难,但终于咬牙说出来。
“我知道”夏溪异常的平静。
“你知道?”安伊伊惊异的睁大眼睛“那,我把他还给你”
“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
“因为你爱他”
“这并不重要”
“你的困局只能自己解决,不能假手于人”夏溪冷眼看着她,眼睛直视着,眼皮一眨也不眨,表情淡定平静。
滴滴答答的生命的机器鸣响在病房里,叩击着薄弱的耳膜,绿色的亮点在仪器上跳跃着,画出高低起伏的线条。亮点拖着长长的尾巴,不断跳动着,摆脱不掉的永远是活过的痕迹,因为只有这些痕迹,才能证明,你真正活过。
“那你自己的困局呢?”安尹辰静静站在病房门外,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但依然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因为姐姐的车祸,也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未接电话。
“我也不会假手于人”要用冲的么?心中略微的犹豫,终于一头,好像大脑的反应,有时候真的会及不上人体的条件反射。几乎是撞进他的怀抱,把错愕的安尹辰死死抱住,管他这么许多,什么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真实面对自己的情感。
什么谎言也好,什么悲伤也罢!还是老天跟大家开着玩笑,生活是不准我们去选择逃避的,大家为什么过去不来给自己一次新生的机会呢?生活痛苦,难道每个人又不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把自己的痛苦留在心中,大胆说出来,哪怕去反抗,去叛逆人生,只要自己坚信自己走的路正确。即便这里没有更好的理解,但你爱的人的心和爱你人的心将永远不会改变。
夏溪慢慢从安尹辰怀里抬头,一眼譬见的,却是他身旁美丽的女孩,女孩笑盈盈的看着冲入安尹辰怀中的夏溪,抬手拨弄着自己柔软的耳发,嫩黄色的裙角,婀娜高挑的身姿。
“蕊儿?”溪溪嘴巴里不期然蹦出这么两个字,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冲口而出。
“咦?”女孩稍微露出惊异的眼神,旋即镇定下来“是的,我是蕊儿!”对还在安尹辰怀中的夏溪大方的点点头。
夏溪就那么呆立在那里,像触电一样心震动了一下,僵硬的略微退后了几步,才猛然间发现,原来信就默默站在安尹辰身后,静静望着她,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用他那红的像小白兔一样的双眼。
车轮的声音在医院的过道里响起,慕容若轩脸上还有厚厚白白的绷带遮住眼睛,护士用轮椅推他过来。病床上的夏宇夜在阳光下好像动了动手指,但是,谁都没有发现。慕容若轩的嘴唇泛着失血的青白,紧紧抿住,阳光被长长过道的一块块玻璃窗切割成一个个方块,忽明忽暗的光线勾勒出若轩坚毅的下巴,在修长的脖颈下留下阴影。
夏宇夜的呼吸声凝重了起来,嘴巴微微张开,脑袋动了动,眼皮上有了振动的纹理。他的一举一动吸引了病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安伊伊慢慢靠近他,为他拿下呼吸器的玻璃罩子,宇夜的脑袋左右小幅转动着,猛的睁开双眼,滴溜溜的停留在安伊伊身上,再转向夏溪身上,挺身坐了起来,用力睁眼闭眼了好几次,看清楚了医院的陈设和病房里的每一个人的脸。
“我在等你”慕容若轩开口打破病房的宁静。
“我早就知道”安伊伊握紧拳头支撑着自己,转过身来。
“拿去”若轩低低叹了口气,他看不到安伊伊,也分辨不出她的方向,只是凭着直觉伸长手臂把一叠合同一样的文书纸张向前递去,纸页的最上面,白底大大黑体字的离婚协议书可以跳进每一个在场人的眼中。
“我同意和你离婚,已经签好字了”若轩见安伊伊许久不过来取去,不耐烦的抖动了手中纸页,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也许,我们都会遇到这样的场面,生活,就像煮开的一锅沸水,咕嘟咕嘟的吐着无奈的泡沫,翻滚着带着可以灼伤灵魂的热气,跳跃在水面上。水泡在蒸汽里越聚越多,然后一个个的全都破掉,发出噗噗的声响。
死的灵魂在向内心的黑暗蔓延,干渴的大地要撕裂它罪恶的喉咙贪吸着毒辣的阳光。暴雨寄望可以来到人们的面前,洗洗这片可怖荒唐中妄想挣扎逃避的世界。有些人对这样难堪的天气可不在意会阻碍到自己的什么快乐,就像一个傻子,裸着身子,裹一身烂泥巴,凉痴痴的躺在那熏臭的泥潭中。这可成了对付这种丑恶天气的好伎俩,也没有谁可以会再像这位自由的污泥人一样大胆的来放开自己的自由,对于傻子来说,反正这些又都是习惯常有的乐趣,谁又会去过多的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