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愧是倾城山庄的杀手堂堂主。”随心一脸的笑意,但眼底却闪烁着令人戒备的精芒,“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冷堂主,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她诡笑着,缓缓说道。
因为随心是唯一可以在军营自由出入而不受限制的,银骑兵也没有特意的留意她的行动,加之她有意避开了银骑兵的耳目,银骑兵没有特意却细听两人之间的谈话,却不料,这竟造成了不久后的天翻地覆。
“好久不见了,皇后。”慕容御熙一个人走进营帐,朝床榻上的幻如凝打着招呼,虽然眉眼间仍有些淡愁,眼底却是释怀的平静。
“御儿,好久不见了。”幻如凝勉强一笑,视线不由自主的移至门帘,黯淡了一下。
虽然只是瞬间,但慕容御熙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笑笑,“郇孑在外面,要我请他进来吗?”
心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又酸又闷,但最多的还是慌乱,幻如凝忙收回视线,表情就如做错事的孩子,快速的拒绝,“不用了。”只是话落,心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何时,她竟与太子哥哥走到了如此境地?以前,太子哥哥的眼里只有她,如今,她与他之间的相处,竟然还要借由御儿的帮助。说不出的苦涩溢满了心头,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今天的地步。
慕容御熙唇角微扬,没有说什么。
其实,幻如凝与郇孑之间还未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是中间夹杂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们在互相猜忌中渐渐远离了。如果他们能够排除心中的杂念,也许他们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呢?
笑笑敛起多余的心绪,她上前道,“皇后,我先给你看看病情吧。”不然,外面的幻郇孑又该急躁不安了。只是后面那句,她没有说出来。
而且,若是真有能抑制噬心毒引发的心疾的药物,冷傲也会安然无恙了。
扯了下唇,幻如凝乖顺的躺下,将手递给慕容御熙。
慕容御熙轻握着她的手,低敛着眉,淡然的瞳眸轻转了一下,然后微微暗下,有些失落。
“御儿?我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到极限了?”幻如凝依旧那样的敏锐,冷静的问道,只是言辞间的停顿依旧可以看出她的苦涩。
“你多心了。”慕容御熙失笑,继而问道,“有没有人说你敏感得可怕?”
她自问没有露出任何的异色,而她竟能察觉出她心底的变化,纵使猜错了,但那敏锐的直觉却教她心惊。
“有。”幻如凝浅笑,眼神有些飘远。
只是那个人却不是说可怕,而是将她比喻成天下最可爱的女子。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其实他错了,她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
“是风?”慕容御熙看透她的心思,淡问。
“御儿,你真的很善良。”幻如凝没有答话,只是这样说道。
至少,她没有办法做到像御儿那样,冷静的和害死自己爱人的情敌如此轻松的聊天,甚至,为她治疗心疾。
“其实我也曾不甘、怨恨过。”慕容御熙眸子闪了一下,才道,语气淡漠而遥远,“那时我也想过去争、去为自己赢得什么,其实那时候你也在逍遥王府的,还记得吗?”她苦笑着望着幻如凝,继续道,“但是,一次次的摔伤,我将自己逼到了绝境,那时候,被他亲手锁上的我真的万念俱灰,也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我要的只是其实很简单,只是能够陪在他的身边,纵使是远远的看着他,我也能够满足,即便他心里爱着的是你。”她涩笑着,顿了一下,“但是说心里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对你,即便现在,我仍是心存嫉妒,嫉妒你夺走他全部的爱,嫉妒你让他放弃一切的爱你。”
幻如凝闭上眼,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慕容御熙却一笑,“可是你是他放弃生命也要守护的人,我不能伤害你,因为那会比我亲手杀了他,更让他痛苦,我不希望,他死后还不得安宁。”
一句“死后还不得安宁”终于逼出了幻如凝的泪水,她仍是闭着双眼,只是唇轻颤着。
“也许现在风还在天上看着吧,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被牵引着。幻如凝,为了风,你幸福的活着吧,放过你自己,也是放过风。”慕容御熙静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因为你的幸福才是他的安宁。”
幻如凝,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否则谁也解救不了你们的爱情了,因为你是幻郇孑的救赎。
“谢谢你,御儿。”幻如凝颤音带笑,又带着些许的无奈,“谁能想象,在风哥哥离开后,我们竟会像朋友一样的坐在一起,聊天。”
风哥哥,你究竟给我留下了多少的宝藏?
当慕容御熙走出来时,等候在外的幻郇孑已经失去了耐性,“说什么这么久?”有些粗暴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担忧。
“没什么,和皇后叙叙旧罢了。”慕容御熙看着他阴郁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
他还怕她吃了幻如凝不成?不过说真的,幻郇孑的容貌如此的俊美,甚至比女子还要美丽,为什么他的脾性会如此的粗暴呢?是因为幻如凝吗?还是原本就是如此?她好奇的想着。
幻郇孑看着她诡异的眼神,虽然心中狐疑,却也没有追问下去,他最关心的还是,“查出来了那种药草吗?”
慕容御熙点了点头,神色收敛了不少。
“发生什么事了?”见状,幻郇孑“刷”地冷下俊颜,沉声问道。
“没有。”慕容御熙的脸色微微好转,他们还真是像呢,都敏感异常,却都喜欢将事情往坏的方向设想,“只是皇后服用的是雪玉,那是比天山雪莲还要罕见的稀世宝药,在史书上被称为圣药,一株难求,即便现在知晓了皇后是服了雪玉,而抑制了体内的噬心毒,也没有办法循着这条线索却解除的。”她淡淡解释,语气里透着叹息。
虽然她是为风而研制了换心的解救方法,可是,这种医除心疾的方法太过危险,稍有不慎便是死。不管是对冷傲或是幻如凝,她都冒不起这个险,所以,能够用药物医治,便是最好。
这次收到幻郇孑的书信,她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她也以为会有新的进展的,所以她连夜兼程的带着冷傲来赶到了这里,甚至冷傲几次都因吃不消这样的赶路而病发。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
因为得到雪玉的几率比换心成功的几率还低。
幻郇孑抿唇,幽暗的眸底闪烁着魔冷的鸷芒,“再难,也必须得到。”
“在药书上只记载过一次,因为只有人在峭壁碰巧发现过一次,甚至大多医者都无法辨认出它来。”慕容御熙的话泼了他一盆冷水。
幻郇孑沉默,下颚绷得死紧。
“至少现在幻如凝的心疾被压抑住了,我们还有时间。”慕容御熙安慰的说道,但心却隐隐不安,眼底也蒙上层迷雾。
幻如凝的病得到了抑制,但冷傲的心却仍在快速的坏死,她怕,在她找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法前,冷傲便挺不住了。
“后日便启程回京,或许宫里会有新的发现。”幻郇孑眼底闪烁着格外璀璨的星芒。
即便是一丝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在第二天的夜里,幻如凝却出事了。
宁静的夜里,士兵们已经准备歇息了,但一道突来的疾呼却震散了他们的疲惫,也震破了多日的平静。
“皇后不见了,来人啊,皇后不见了。”苍老的激动声音尖锐得嘶哑,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而刺耳。
“如儿?”闻声,正在桌前细看着京城送来的急奏的幻郇孑猛然起身,人已经飞出了营帐外。
刚沐浴完,正穿戴着内衣的慕容御熙也下意识的蹙眉,抬手、旋身,完美而优雅的落地,绿色罗衫已经罩在了她的身上,她立即拿过长鞭,快步走了出去。
只见幻如凝的营帐内,凡御医苍白着老脸跌坐在地上,他的身前是摔碎的药丸,而前面的床榻上,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慕容御熙忙问道,幻如凝呢?
“老……老臣进来给……给皇后换药,可是……皇后却……”凡御医语无伦次的说着,脸上是惊魂未定的神色。
“不可能是从外面进来掳走皇后的。”卫史冷漠的声音也接着响起。
他与数十名银骑兵守在外面,不可能有人能不动声色的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人。
答案显而易见,“是内贼?”她脱口而出。
“冷傲呢?”一直安静的幻郇孑终于发出声响,极其压抑的声音让众人如梦初醒,皆望向慕容御熙。
原来卫史指的内贼是冷傲?慕容御熙立即一惊,心底莫名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脚步一转就要却冷傲的营帐寻他,但有人更快她一步,幻郇孑如一道闪电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