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御熙运行轻功赶到冷傲的营帐内时,愣住了,整个营帐除了幻郇孑,竟没有冷傲的身影。
“慕容御熙,你不是说冷傲的武功被废了吗?那他是怎么带走如儿的?”幻郇孑血红的腥眸怒睁着直射向她,薄怒的吼声彷佛从天际传来。
“傲不可能这么做的,你相信我,傲没有理由会这么做了。”慕容御熙拧着眉,虽然眼前的一切都指明了凶手是冷傲,但她却信任着他,现在的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一来,如儿就失踪了?现在连他也不见了?你告诉我啊!”连‘朕’都忘记,幻郇孑的愤怒已经无法用任何的词语来形容。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你也该知道的,傲不是没脑子的人,他真的要做的话,不会做得这么明显。”慕容御熙分析着,只希望幻郇孑能冷静下来,听她一言。
“我不知道冷傲是不是有脑子的人。”幻郇孑打断她的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声音悲戚,双眼血红,“我只知道,我没有脑子,竟相信了你的话。”
他竟如此的信任一个人,甚至没有派人却看守住冷傲,不是冷傲没脑子啊,是他退化了,是他!
幻郇孑骤然转身,重重的一掌打在几案上,些许破碎的小木屑刺入他的掌心。
“幻郇孑,你相信我,傲……”慕容御熙对于他的指控无法接受,大步上前还想说什么,他却已经咆哮着下令了,“来人,来人啊。”
“皇上。”一道风从慕容御熙的身边轻轻扬起,卫史已经站在了他们的眼前。
“给我去找,若找不回皇后,你也不用回来了。”长袖翻滚,幻郇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那冷傲呢?”卫史没有被骇住,抬眸恭敬的请示道。
“杀。”来自地狱的幽冥之火在幻郇孑的眼底蔓延,深怒的低吼从他的喉咙深处咆哮而出。
“郇孑,这可能是误会啊。”慕容御熙大惊失色。
“你以为朕还会再信你吗?”白日虽冷酷却信任的双眸,此刻却被仇怨与愤怒所盈满,“你最好祈祷如儿没事,否则,朕要缴了你整个倾城山庄,为如儿与朕陪葬。”
卫史裸露在外的眸子陡然一抬,为皇后与皇上陪葬……也就是说皇上他,不会独活吗?
“幻郇孑,你一定要这样吗?只要一牵扯到幻如凝你就失去理智,你这样胡乱下令,若真是误会,你却循着傲的线索却找,最后你找到了幻如凝,也迟了。”慕容御熙挡在了幻郇孑的身前,怒道。
幻郇孑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慕容御熙的阻拦只是更加加深了他的怒焰。
终于姗姗来迟的随心刚踏进营帐,就闻到浓郁的火药味,眸底飘过丝异样,也道,“皇上,或许真是误会呢。”
一旁的卫史却目露精光,缓缓开了口,“随心小姐怎么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一句话,让对峙着的两人安静下来,皆狐疑的望向随心,幻郇孑更是冷凝了眼。
随心无辜的眨眼,“我听到了啊。”心里则是暗骂着卫史。
“哦?那为何随心小姐早已听到,却现在才进来?”卫史继续问道,声音无波无痕。
“因为我胆小啊,不行吗?”随心眼底闪着清澈的光彩,放在身后的小手却捏紧了。
“我听说,昨日随心小姐在皇上与倾殇公主离开后,与冷傲私聊甚欢?”卫史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只是眼神却多了些冷冽。
“随心,又是你。”这次,随心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纤细的脖子已经被幻郇孑的大掌掐住,血沾上她的下颚和脖子,却是他的。
随心垮下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幻郇孑,“皇上,我的伤还没好呢,你小心点啊,我什么也没有做啊。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任何伤害皇后的事啊,我发誓。”她举起手,认真的发誓,神情极为诚挚,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多事的卫史,该死的卫史,你有没有道德心啊?这么残害我这个柔弱女子,我咒你不得好死。
“皇上,掳劫不代表会伤害。”卫史提醒道。
“你……”随心咬牙切齿的瞪着卫史,恨不得将他活剥下腹。
该死的,卫史你是不害死我不罢休吧?
“你还不说?”幻郇孑薄怒,剧烈的吼声几乎震破她的耳膜。
“皇上,随心应该只是想要冷傲演一场戏吧,但冷傲现在根本没有武功,所以冷傲该是拒绝了随心。只是随心却有了自己的计划,为了唤醒皇后中端的记忆,所以干脆将冷傲与皇后一起藏了起来吧?”慕容御熙却开口替随心解围,虽说是揣测,却是坚定的肯定。
“你好聪明哦,御儿。”随心眨巴着眼,惊呼,忘了场地,更忘了威胁在脖子上那只大手。
幻郇孑身子一震,手缓缓的松开了,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眼神复杂。
“御儿,你怎么知道的?”动了动还算好的脖子,随心笑眯眯的问道。
“因为我也曾想过要帮他们,所以,这是人之常情。”慕容御熙淡道,苦笑。
“哦。”随心点点头,然后扑向慕容御熙,“御儿,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随心,你说出吧,你把皇后藏去哪里了?”慕容御熙没有避开,叹息着问。
“我也是想帮他们啊,看他们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谁不急啊?”随心故意斜瞥着幻郇孑,嘟囔着唇说道。
“随心,皇上并不希望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皇后继续被过去的噩梦所惊吓,你明白吗?”慕容御熙蹙眉道。
幻郇孑侧脸,看着慕容御熙,眼底闪过丝什么。
“算了,我枉做小人了。”随心冷哼着,“走吧。”人已经不知所踪。
幻郇孑立即回神,跟了上去。卫史与慕容御熙也立即提气,跟上。
四条黑影在夜下快速的起伏,进入原来的吐义国都城,不知飞了多久,才来到城墙右脚的一座破祠堂前停下。
“就在里面咯。”随心鲁了鲁嘴,眼透不悦的说道。
幻郇孑心中一阵激荡,立即冲了进去。
“如儿。”他在破祠堂内呼喊着,犀利的双眼在黑暗中搜索着心爱的人儿,终于来到后院,只见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倒在了草堆里。
“如儿。”幻郇孑双眼骤然一亮,呢喃着,大步上前拨开稻草,却在看清对方时,猛地起身退开,脸色震惊。
“怎么了?”慕容御熙不解的走进来,手上拿着一颗夜明珠,当看到头上占满了血倒在草堆里的人时,脸色骤变。
“傲?”她跑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冷傲,手指微微颤抖的伸出,在探测到那微弱的鼻息时,才松下紧绷的身子,立即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让冷傲服下。
“这是怎么回事?”幻郇孑迷茫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力,抬头,只见他正慌乱的摇着头。
“幻郇孑,你冷静下来。”慕容御熙忙道,然后提高了音量喊道,“随心!”
正怒瞪着卫史的随心闻言,皱了皱眉,朝卫史挥了下拳,“你给我记住。”留下孩子气般的威胁,随心这才不甘不愿的走进了破祠堂。
前面没有人,她狐疑了一下,来到后院,果然见到了些许的光亮,走进来,却在见到冷傲一脸是血的倒在慕容御熙怀里时,惊愕的瞠大了双眼。
“发生什么事了?”不安的预感爬上心头。
“我们进来的时候,傲就倒在这里了。”慕容御熙的脸上也出现了薄怒的神色。
“什么?那皇后去哪里了?”随心错愕的接道,继而僵硬的回头,看到一头狂暴的“巨兽”正阴戾的看着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随心,朕一开始就不该将你留下的。”幻郇孑竟奇异的没有发怒,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红的眼底是懊悔与痛恨,紧握的拳发出“喀嚓”的清脆声响。
随心半垂着眼,沉默,呼吸微滞。
不是因为幻郇孑的话,也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难堪,被人利用而让她遭受指责的难堪。
看来是有人借她的局,而趁机掳走了幻如凝。被人利用的不悦与耻辱渐渐的发酵,她微眯着眼看着昏迷的冷傲,那血刺激了她平静的心湖,渐渐翻腾起来。
“皇上,这里只有三个人的脚印,对方只有一个人。皇后的腿不方便,即使掳走皇后的人武功再高,也应该走不远的,我们立即去寻人吧。”慕容御熙立即接道。
因为,她竟骇惧着幻郇孑眼底那死一般的沉寂,就好像会有什么在酝酿着,然后等着要爆发出来一般。
随心也沉凝了脸色,清澈的眸底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哼,竟敢利用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唇边勾出抹冷血的笑弧,与她灵秀的容貌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心寒。
幻郇孑却显得极为沉默,但那种太过死寂的沉默,却教人无法不在意。
半个时辰后,吐义国外数十万大军驻扎的营地竟只生下稀疏的两千多名士兵走动了,所有的兵将都被派出,幻郇孑、慕容御熙与随心带着士兵,兵分三路追寻幻如凝,其他将军则带着他们的一队士兵在周边展开地毯式的搜索,银骑兵则分散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