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肃杀,专横的气息,立刻弥漫于整个大殿之上。
反对话语到嘴边的韩国群臣一个个生生的不敢开言,独孤绝是什么角色,残酷冷血,一代桀王,他的手段在座的那一位不清楚,不说多,就昨夜的一切,那榜样都还在他们面前摆着呢,那远城街道上的血腥味都还没有散啊,顿时一个个打了一个冷战。
“寡人不介意你们有意见。”袖袍一挥,独孤绝背负双手,很平静很平静的道,他真不介意,送有意见的人下地狱,他正犯愁如何安置这些人,能除个干净,最好。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独孤绝的潜意思,没有人听不出来。
云轻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暗自摇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儿,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的女儿,见她看过来,咯咯的一笑,裂开了小嘴巴。
“报,有大军顺河而来,闯入我韩国境内,朝远城而来。”大殿上正寂静无声,突然一声由远及近的禀报声,惊骇之极的传来,一人顾不上礼节,连冲带撞的冲入了大殿,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面上一片焦急。
大殿中的人顷刻间脸上变色,有兵马袭击远城,这怎么可能?
“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有多少兵马?快说。”言上将军一听脸色铁青,急声大喝道。
“来者服饰奇特,不是秦,楚,赵,燕,魏,齐六国任何一个国人,他们顺着远城外那大河顺流直下,狂冲而来,马上就要到达远城,看起来怕有几十万人,河面全部都被船只覆盖完了。”来者来不及喘气,快速的回道。
“几十万人……”一时间,大殿中的人一口气都憋在了喉头,脸显惊慌,几十万人,这……
相对于朝臣的一片惊慌,上官凌天却相对比较冷静,闻言扫了独孤绝和云轻一眼,扬了扬眉头,微微一笑道:“是轻儿的兵马吧,南域女王,不同与七国任何一国的风格。”
此话一落,再度给惊慌的众朝臣们已重创,南域女王,他们第一公主的兵马,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四十万兵马,取道韩国,不过,寡人并不在乎是不是把这里做为主战场。”独孤绝唇间寒风一厉,仿佛漫不经心的道。
霎时,刚刚听见是他们公主的兵马,微微有点好转的众朝臣们,立刻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四十万兵马,韩国做为主战场,独孤绝这意思是攻打韩国?
“是取道还是攻击……”独孤绝袖袍一挥,一把搂住云轻的腰,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那高高的龙椅之上,把上官凌天给扔在了一边。
寂静,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臣等参见女王陛下,秦王陛下。”高昂的叩拜声响起,伴随着高亢的声音,大殿上的众人齐齐跪在了云轻和独孤绝脚下。
能官至一品,没有人是傻瓜,今日若反对云轻独孤绝为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家破人亡,四十万大军攻伐,若赞成,韩国等于归属秦国,却留了所有人一条生路,两害相权取其轻,归顺。
“平身。”冷酷的命令声从韩王宫传了出来,随着冬日的寒风,直飞如云天,韩国,从今日起属于秦国了。
寒风阵阵,血气飘渺,四十万大军抵达韩国。
远城郊外桃花林里,此时寒风微扬,竹叶儿沙沙作响。
“殿下,昨夜火光冲天,应该成了,韩国已经落入我们……”
摇了摇手打断玄知的话,齐之谦冷冷的看着窗外的天空,面上的阴沉是玄知没有见过的。
“我们的,哼,估计现在已经落入独孤绝的手里了吧。”淡淡的声音响起,却惊了玄知,秋田等人一跳。
“殿下,这怎么可能?”秋田惊道,昨夜只看见大火冲天,料想是上官寅清理死忠上官凌天的人,而他们也没听见什么喊杀声,动静不是很大,怎么会是落入独孤绝手里了?
齐之谦没有回答,撑着身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房间外走去,秋田,玄知见此也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
“丁飞情,我一直小瞧了你。”缓缓坐在丁飞情房间里的椅子上,齐之谦淡淡的看着抱着大宝贝的丁飞情道。
“喔,齐太子这话我可不明白。”丁飞情抱着孩子坐在床上,一丝惊恐也无,平静的紧。
齐之谦听言缓缓的笑了笑,扭头看着窗外缓缓的道:“貂儿去云轻那里了吧,这次准备带什么毒药回来?毒死我是不会,不过我身上这毒应该更加加重了吧?”
丁飞情听言眉眼中精光一闪,看着齐之谦没有说话。
“前两日昏昏沉沉的容不了我多想,其实并不是很复杂的事情,只是刚好让你们钻了这个空子而已,独孤绝我从来没有小看,你瞧,我这才一出纰漏,就被占了先机,这韩国此时应该已经是他的了。”
轻轻摇头叹息了一声,齐之谦继续道:“昨夜那么大的火,上官寅没那么决断,那敢一把火几乎烧了整个远城重要府邸的方向,独孤绝啊独孤绝,就算你阻挡了一切声音传过来,我齐之谦也不是傻子啊。”只一把火就够了,够他明了一切了。
“齐太子果然聪明。”丁飞情见齐之谦只凭起火的方向就推断出一切,委实厉害,当下也不在隐藏,冷冷的道。
齐之谦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微笑,点了点头道:“多谢称赞,你说,今日如此大喜时候,我该送一份什么礼物恭贺独孤绝和云轻呢。”
丁飞情一听齐之谦如此样说,不由眉眼一凛,紧了紧抱着的大宝贝,面上不露怯色,双眼深处却蕴藏起了戒备。
而睁着圆溜溜的双眼咕噜噜转的大宝贝,却反而咯咯一声笑了出来,一地杀气中,清脆之极。
齐之谦见此咳嗽一声,靠在椅子上看着丁飞情怀里的孩子,缓缓笑了笑道:“樱花胎记,这女孩儿长大了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丁飞情知道齐之谦一直以为她抱着的大宝贝是女子,也一直没有分辨,要是让齐之谦知道他带走的是秦国以后的太子,不定这筹码又要高多少了,此时听齐之谦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句,顿时皱眉沉声道:“你少打他的主意。”
齐之谦听言轻轻的笑了一声,纵然此时面色蜡黄,一脸病弱之气,却也不掩饰那份儒雅清淡的神韵,若真是凭他的面相和气质,这人实在是大大的好人。
没有回答丁飞情这一句话,齐之谦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光放晴,竹林声声,窗外一片大好天气。
“楚王没有消息,十有八九是出了状况,依他走的路线,我看应该是被独孤绝的人追上了吧,否则秦国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攻打魏国,挑起战火。呵呵,楚王不在,楚国形同虚设,此时不攻更待何时。”话锋一转,齐之谦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
丁飞情听着齐之谦的话,没有插嘴,纵然面前这个人手段不堪,但是那脑筋谋略绝对是一流的,不用亲见也能把事情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顿了顿,齐之谦没有等丁飞情发话,淡淡的接下去道:“我被困在这里,齐王没什么作为,等于现在的齐国是空,这么好的机会,独孤绝要是不会利用,也就妄为秦王了。”
靠在椅背上,齐之谦嘴角带着淡淡的却冰冷的笑容,轻声道:“我算算,从秦国分兵攻打我齐国,吃力不讨好,得不了什么实惠,恩,才得来的南域可以派上用场了,此时,想来南域的兵马应该已经到了韩国,准备朝我齐国去了。走韩国直逼我齐国,这条道路好啊,多便利。
分兵两处,趁我们不在,一举歼灭最大的两个敌人,少了齐楚两国,韩国现在已经是秦国的囊中物,魏国没有其他国家的帮忙,怕也抵挡不了几天,剩下赵,燕两国到时候还成什么气候,高明,真是高明,一统霸业就这么成了。”
抬起手轻轻的拍了两拍,齐之谦缓缓点着头,看起来也不知道是在赞同独孤绝的手段,还是在赞扬他自己的聪明。
丁飞情深深的看了齐之谦一眼,缓缓的道:“齐太子就是齐太子,是个明白人。”
这般的进退用兵,好似一切齐之谦都亲眼见到的一般,听起来匪夷所思,她完全没有想到,但是仔细盘算下来,却绝对有可能,这个齐之谦。
阳光从窗户外投射进来,洒在齐之谦身上,颇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
而此时,窗外不远处的竹林上,一人一袭青衫斜卧在一枝翠绿的竹枝上,身形随着竹子忽高忽低,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若无物。
“少爷,这齐之谦不简单啊。”坐在另一条竹枝上的宫八,对斜斜卧着的圣天域比了一个手势,压低了声音道。
圣天域在竹枝上翻了一个身,眉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点了点头。
如此境况下,居然能把事情想的如此的透彻,这个人物难怪在七国能够兴风作浪,使独孤绝吃了很多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