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独孤绝还没有发话,站在中年男子身边的墨离,一步上前一把夺过中年男子手中的檀木盒子,铁腿一扫,一脚就朝那中年男子的腿脚狠狠的踢了去。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中年男子腿脚一软一下跪倒在地,脸上瞬间消失了去那倨傲之色,转换上了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顷刻间冒了出来,好似墨离刚才那一脚,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在这里,轮不到你猖狂。”墨离脸上血煞之色一闪,沉声喝道。
坐在高位的云轻眉间微微一动,若她听的没错,刚才那一下,这人的腿骨已经被墨离踢断了。
不想那人到也是硬气,硬撑着居然一声不吭,双手在地上一撑,干脆坐在了地上,就是不跪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也不理会,人心有多向,不打紧,他可以不跪,他可以杀。
瞟了一眼墨离手中的檀木盒子,独孤绝微微扬了扬眉头。
墨离见此掂量了一下,放在地上做好了准备工作,才在那中年男子鄙视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挑开那檀木盒子,面子可以不要,里子绝对要注意,若是只为了面子问题而轻易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他们陛下从来没有这么教导过,何况齐之谦是什么人,他能有什好东西送过来。
檀木盒子轻易的被打开,里面什么机关毒药暗器都没有,坐在独孤绝和云轻的角度,只看见盒子里面有一块白布附在盒子底部,看来这盒子里面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是这一块白布,这是什么意思?
墨离见此大步走上前去,皱眉从盒子里拿起那块看起来并没有藏毒的白布,拳头大小成包裹样子,里面好似包的有什么东西。
墨离轻轻用劲感觉了一下,脸上瞬间微微变色,抬眼看了看过来的独孤绝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示意。
独孤绝一见墨离居然变色后还对他示意,心下不好的感觉更加严重,当下转头看着云轻道:“你……”
“打开。”独孤绝一字才出口,云轻陡然打断独孤绝的话,双眼定定的注视着墨离手中的小小白布,面上一片坚决,额角青筋蹦起,身边五指紧紧的扣在椅子扶手上,整个人崩直了起来。
心在跳,在剧烈的跳动,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居然连墨离都变了色,居然要使眼色让独孤绝把自己调开?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看?或者是墨离认为她最好不要看的东西?心中不好的感觉越发的浓郁,心在胸膛中碰碰的剧烈跳动,那沉闷的声音,几乎在耳边犹如雷鸣。
边上抱着小宝贝的丁飞情,见云轻如此摸样,也正起了身子,眉间紧紧的皱了起来。
独孤绝见此,知道劝说云轻离开也不可能,云轻有时候直觉惊人的可怕,当下沉着脸对墨离点了点头。
墨离见此紧紧咬了咬牙,看了云轻和独孤绝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始打开手中拳头大小的包裹。
揭开最外面的一层,纯洁无暇的白布上,隐隐约约渗透出点点暗红的色泽,映衬在那白色的布巾上,黑红黑红的,不那么明显,却又那么明显。
拳头一下握紧了,独孤绝身上的杀气渐渐的外露,双眼开始眯了起来。
在揭开第二层,黑红色的点点痕迹越发的明显了起来,显然外间那隐隐约约的黑红色斑点,是从里面的东西酝酿出去的。
丁飞情看到这里,双眼陡然睁大,抱着小宝贝一下就站了起来,那白色的布上面黑色的斑点是血迹。
齐之谦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独孤绝和云轻?什么东西是有血肉的?什么东西是在这样的时候,能够送来的?齐之谦从不会做无用功,他送的东西……丁飞情一下明白了过来,心立刻就紧了。
缓缓揭开第三层,那红褐色的斑点更加的明显,更加的大了,那最后一层下面覆盖的东西,几乎已经能够看出轮廓,墨离这样久经杀场的铁血男子,手也在微微的抖了。
紧紧的扣住椅子的扶手,云轻的五指几乎要嵌入那坚硬的木头里去,整个人崩的如一张弓弦,脸上一片冷清,什么神色都没有,冷的惊人。
边上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见此,嘴角勾勒出绝对的冷笑,那眼中夹杂着幸灾乐祸,和深深的鄙视。
“够了,不要打开,收下去。”丁飞情脸色铁青,紧紧咬着下唇,突然厉声喝道。
墨离一听立刻五指一合,就要收下去。
“给我揭开。”冰冷之极的声音大喝而起,云轻双眼中夹杂着无法言喻的冰冷,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冰冷,几乎让墨离都打了一个寒战,他们的王后从来没有如此冷的表情。
缓慢的点了点头,独孤绝一身杀气已然笼罩住了整个中军帐。
墨离见此狠狠的握了一下拳,颤抖着手揭开了最后一层布巾。
一截已经成为青紫色,小小的断指从布巾里露了出来,小小的,几乎没有成人的一半大小,肉呼呼的,看起来应该是个白胖胖的娃娃,断指的头面上还凝结着血色,那丝丝血迹从断口处流淌下来,因此渗透了几层白布。
此时那本来应该是白胖胖的,鲜活的手指,静静的躺在白布里,泛着难看的光泽。
“齐之谦。”一声大吼伴随着巨响骤然大起,独孤绝一脸狂怒,一掌狠狠的拍在身边的案几上,一红桃木制作的案几,立刻被那强悍的力量震成了粉末,随着独孤绝的掌力在中军帐中,四处飞溅。
“秦王陛下,韩王陛下,可还满意我太子殿下送的礼物?”等待白布揭开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此时嘿嘿一笑,接着道:“我太子殿下说了,两位陛下要是在敢进军一步,乱我齐国,下面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更好的礼物。”说罢,手中袖箭一挥,反手就朝自己心窝里插去,看来是早有必死之心。
“铮。”一声清冷大响,一道琴音飞速攻来,一音刃击落了中年男子手中的袖箭,旁边的铁骑立刻上前,剑刃加身,制止住中年男子的异动。
“云轻。”
“铃铛。”独孤绝和丁飞情一见云轻如此动作,立时同时喊了起来,独孤绝更是伸手就去拉云轻,他们儿子的指头,云轻现在的心理定然不好受之极。
没有理会独孤绝和丁飞情,云轻一脸冰冷的看着地上的中年男子,缓缓的站了起来,眉眼中一闪而过杀气,脸上一丝神色都没有,冷的吓人,一字一句道:“给我回去告诉齐之谦,我云轻从今天起与他齐之谦,势不两立,这世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万般决绝的话,伴随着冬日寒风,直上九霄。
寒风冷,比不过这话冷,寒风烈,比不过这话如刀。
伴随着云轻决绝的话落地,只听砰的一声大响,独孤绝一身杀气环绕,脸色铁青之极,一掌就朝那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临空击去。
瞬间,那中年男子被高高的击飞了起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酝酿出一股血剑。
“滚。”怒极的大吼,犹如半空中打了一个炸雷,震的众人耳朵里一阵轰鸣。
被远远击打出去的中年男子,爬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听言一边往外吐血,一边嘿嘿的直冷笑,想出口讽刺,却说不出话来。
四周的铁骑闻言,立刻刀剑一架,架起中年男子快步就退了开去,独孤绝刚才那一掌不轻也不重,绝对这中年男子支持回去把话传到,在死。
中军帐中,瞬间鸦雀无声,一地静寂。
“铃铛,别担心,孩子不会……”丁飞情见云轻和独孤绝脸色都难看之极,中军帐中气氛无比压抑,不由上前一步想安慰云轻和独孤绝,却一口话说了一半,就接不下去,这情形手指头都送来了,怎么能够盲目的安慰说孩子没事,这叫她如何安慰?
绝杀的气息缓缓的沉淀了下来,云轻冰冷着脸坐回椅子上,沉声道:“我知道。”
丁飞情一见云轻如此快就冷静下来,不由眉眼间微微酝酿出一丝惊讶,朝边上的独孤绝看去。
本来一脸狂怒的独孤绝,此时脸色虽沉却完全没有了刚才表现出来的狂怒和杀气,这两个人难道太过伤心,所以……丁飞情一想到这,不由眉眼中更加担心了。
“这不是我儿子的手指。”云轻感觉到丁飞情的关心,抬头看了丁飞情一眼,伸手抱过小女儿,眉间清冷之极的道。
“不是小东西的,你怎么……哎呀,对了。”闻听云轻的话,丁飞情先是一愣,紧接着眉眼中亮光一闪,一拍双掌瞬间满脸喜色的叫了起来。
“是了,太子的血有毒,我怎么忘记了。”一旁的墨离此时也反映过来,看着手中的断指和血迹,肃杀的脸色一下就喜悦了起来。
独孤绝见两人反映过来,方缓慢的点了点头道,冷声道:“刚才露出断指的时候,那男人脸上只有幸灾乐祸,没有一点差异和惊讶,显然他并不知道我儿子的特殊,同时,血迹能把布匹渗透成如此境况,定然是一砍下来就包裹了起来,我儿子的血如果连一个文弱书生都毒不死,岂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