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他了解的很,若是刚才的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一点诡异惊讶的神色,他都会相信这白布中包裹的是他儿子的手指,但是那样明显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他在看不出来,他就不叫独孤绝。
独孤绝的话音一落,丁飞情和墨离顿时对视了一眼,原来独孤绝一早就发现了漏洞,亏他们还在这里痛心了个半死。
丁飞情眼中闪过一丝服帖,独孤绝能够纵横七国,果然有道理,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能察觉里面的漏洞,不知道该说他是天性凉薄,还是太过厉害。
缓步朝云轻走了一步,独孤绝伸手抚摸着云轻的头发,搂过云轻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身上。
“铃铛,那你……”云轻刚才也是说不是她的儿子,这……
云轻靠在独孤绝的身上,冷冷的道:“圣天域在混,他也不会让孩子受这种罪。”
圣天域那个人,什么都难说,但是岂会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小的儿子受罪,这一点她很相信圣天域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圣天域没有消息传来,那么这孩子一定不是她的。
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丁飞情绕了绕头,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云轻能坐如此高位了,今日若换做是她,早就相信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是自己的血脉,所谓关心则乱,极容易被误以为真,而云轻居然能与独孤绝一样保持如此的冷静,虽然看穿的地方不一样,却都洞察了先机,这份冷静,她之不如。
摸着下巴,丁飞情沉吟了一瞬间,眼中厉光一闪道:“那你们两这一场戏的意思,就是要齐之谦相信你们真的相信了他,被他威胁到了。”
说到这,丁飞情眉眼快速的转动,缓缓点头道:“让齐之谦误以为你们真的不敢在动,趁他放松警惕,然后给他来个雷霆一击,叫他永世翻不了身,好点子,你们两个配合的好啊。”居然一点先兆都没有,连她站的这么近,都没看见云轻和独孤绝做了任何的沟通,这两个人居然已经心有灵犀到这个程度。
“正是如此。”墨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附和了一声。
独孤绝听言铁血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意思已经明了了。
“不是。”正丁飞情和墨离赞云轻和独孤绝高招的时候,云轻突然沉声开口道。
丁飞情,。墨离听之不由又是一愣。
“小小婴孩他都下得了手,如此残忍,我绝不容他。”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云轻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沉声道:“不管是因为他换了孩子动手,还是圣天域做了手脚,齐之谦他确实动了害我儿子的心,其他事情我或许可以原谅,我也可以不计较,但是要害我儿子,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中军帐中,云轻抱着女儿缓缓站起,上前一步接过墨离手中的婴孩断指,眼中闪过一片沉痛和愤怒:“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的孩子是人,别人的孩子也是,小小孩子何其无辜,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争霸天下是大人的事,要以婴儿为牺牲品,来换取他的胜利,心肠太过狠毒,如此人,岂能容他在称霸一方,岂能容他在呼风唤雨,若是在收拾不了他,他还能为了自己干出什么事情来,还能祸害到什么程度。”
紧紧握住手中的断指,云轻冰冷的脸上,夹杂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铁怒。
“所以,我一定要灭了他。”从后面抱住云轻,独孤绝伸手握住了云轻抓住那婴儿断指的手。
“明日攻打黑宜城,给我四万兵马,我为先锋。”挣开独孤绝的怀抱,云轻转身正对着独孤绝,满面严肃。
“好。”独孤绝双眸中精光一闪,一字既出,掷地有声。
边上的丁飞情和墨离闻言都是眼中光芒一闪,云轻这是第一次讨兵,亲身上前线,看来这一次齐之谦是气数尽了。
“下去准备。”一挥衣袖,云轻沉声吩咐道。
“末将遵命。”
窗外天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寒风吹拂起,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又是去年一般时啊。
两百里,四十万大军行来,要费些日子,单骑独马而走,连一天时候都要不了,就能打个来回。
入夜时分,绿城藩王府里。
“真是如此样说?”齐之谦抱着手中的婴儿,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是,千真万确。”中年男子撑着一口气,快速道。
齐之谦闻言盘算了一瞬间,点了点头,没有在看下方的中年男子,只淡淡的道:“厚葬。”
“是。”立刻边上的侍卫上前,抬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去。
抱着手中的婴儿,齐之谦笑笑捏了捏嫩白白的脸蛋,换来小家伙一个泡泡,齐之谦顿时大笑:“秦国未来的太子价值就是不一样,哈哈。”
先还以为是个女儿,没想居然是儿子,那身份可就不一样了,有如此人质在手,还怕他独孤绝和云轻。
“只要能拖秦王十天时间,我们的南北两方的二十万兵马就可以到位,到时候我们有三十万兵马驻守绿城,就算他们有四十万,也奈何不了我们了。”玄知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齐之谦闻言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天正黑着,难得的居然黑漆漆的天空上面还镶嵌着几颗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正符合他现在的心情,不由嘴角的笑容挑的越发的高了。
寒风飞舞,一夜静寂。
“轰……”天色才明,激烈的擂鼓声已经响彻在黑宜城这一方的天空。
三十六万大军押后,四万先锋兵马囤积于黑宜城外,一身黑红色长袍的云轻,端坐于高头大马上,一马当先立于最前,寒风吹拂起她的黑红色长袍,猎猎飞舞,倾城之姿,柔弱之躯,却立于万兵之前,刚硬和柔弱混合在一起,居然无双风华。
面对上前方严阵以待的黑宜关卡,云轻双手按在风吟焦尾上,没有看前方的城墙头黑压压的利箭,和燃烧着火焰的滚油,神色冷漠而坚定。
“我在问一次,降还是不降?”清冷的声音在寒风中,尘卷直上,洒遍对峙两方的几万之众。
一片寂静,没有回答,只有寒风的呜呜声。
云轻见此眉眼中清冷光芒一闪,五指在风吟焦尾上一划,一道清亮的琴声立刻破空而出,盘旋在这一方战场上。
“杀。”身后最先跟着云轻在南域的土地上战斗过的四万士兵,立刻轰然大吼,纵马就跟在云轻身后朝前压去
十指飞扬,琴声激越。
无数的音刃朝着那厚重的城门凭空射去,千百道重重叠叠的击打在厚重的城门上,顿时回荡起嗡嗡的闷响声。
身先士卒,云轻一骑绝尘,单身飞马就朝前逼近而去,激烈的琴声划破天际,如天女散花一般笼罩整个这一方城墙上空。
立时,高高的城墙上传来纷乱的惊叫,那严阵以待的黑宜城箭手,一个接一个,要不是头重脚轻的从城墙上掉了下来,就是一个踉跄朝后倒去,那森严的部署,瞬间出现漏洞,城墙上顿时一片大乱。
“放箭,快放箭。”城头上镇守的都尉,一见下顿时大骇,惶然大吼道。
吼声下,长长短短,参差不齐的利箭划空而来,朝着单人独骑的云轻射来。
然而长箭自有它的射程,武功好的也不过能射百丈之外,如此普通兵士五十丈距离都做不到,云轻此时还远远在射程之外,利箭当空,却怎能伤她得了分毫,纷纷落在云轻前方的地面上。
而云轻的音攻,却取决于她自己的能力,能力强,无形的音刃,一两百丈都没有问题,如此一来,她能伤敌,敌人却伤不了她,稳操胜券。
云轻见此琴声越发的激昂,黑色的长袍在两方之间的空地上,几乎飞了起来,白马黑袍,来势汹汹,如流星追月。
云轻越是接近,琴声越是浑厚响亮,无形的音刃从风吟焦尾上飞泻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射去,几乎音音见血。
城墙上顿时混乱开来,他们奈何不了云轻,云轻却能杀伤他们,如此一来,城头上的兵士岂能不慌。
“杀。”云轻的副将伊水见此,立刻一挥手中腰刀,纵马就朝云轻身后冲去,刹时,一万前锋手舞长剑纵马就朝城门口冲去。
银刀铁马,来去如风。
“射。”一万士兵后的二万士兵,整个推进到他们的射程之内,一万铁甲盾牌护体,遮挡着高空射来的利箭,一万士兵铁弓利箭横空,朝着高高的城墙上的兵士就射了过去。
利箭横空对撞,嗖嗖声不绝于耳。
而四万先锋剩下的最后一万士兵,头顶着茫茫箭雨星火,推着攻城车,抬着攻城梯,尾随着伊水骑兵身后就朝黑宜城城门冲去。
琴声狂飙而上,无形的音刃所向披靡,城墙上的射手在如此摸不见,看不到的音刃下,吓的几乎不敢露面,只凭着感觉朝下方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