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没有回答,只是近乎痛苦的恳求:“求您……离开奴才……离开这里……求您了……”
我返身,闩了门,这才一步一步,朝莫寻走去,不容莫寻闪躲,紧紧的,抱住莫寻,轻声道:“莫寻,在本宫眼里,比起你的命,本宫的贞节不值一提,不过是,贞节而已。”
“莫寻,告诉本宫,是哪一种****?”
莫寻喘息着:“……阴阳……合和散……”
我踮高脚尖,嘴唇贴着莫寻滚烫的耳廓,细声道:“莫寻,吻我。”
莫寻努力的要挣开我,又怕内力会伤到我,只得哀求:“不……不能的……奴才不能冒犯您……”
我紧紧的抱住莫寻的腰,固执的道:“莫寻,你的命,是属于本宫的,即便是死,也只能是为本宫而死。”
“奴才……奴才不会死……”
我冷笑:“纵然不死,亦是内力全失,这与废物有何干系?”莫寻衣衫上的水湿沾了我一身,仅着丝薄亵衣的我,亦是衣衫湿透,我一咬牙,拉住莫寻滚烫的手,放在我胸口处,耳畔,传来莫寻痛苦又压抑的呻吟,我踮起脚尖,将嘴唇贴在莫寻唇角,一字一句,道,“莫寻,你记住,你的命,是本宫的,而你这身子,亦是本宫的。除了本宫,没人可以碰。”
我无法得见莫寻藏在面具下的容颜,亦是从未想过要从莫寻惯于无波的眼眸以及那恒常深抿的唇瓣来临摹莫寻的五官,是俊雅秀致如温玉,还是硬朗坚毅若磐石。
对于莫寻,这个十几年来,始终守在我身后阴影处的男子,我习惯了忽略与无视。
我紧紧贴着莫寻,唇始终贴着莫寻的唇,感受着莫寻炽热滚烫的体温、急促失序的喘息,莫寻的呼吸喷在我的脸颊上,亦是滚烫得吓人,那被我握着放在我胸脯的掌心热力几欲烧灼我的肌肤。
纵然如此,莫寻依然在克制,滚烫的唇角深抿,那被我强迫放在我胸口的大掌滚烫亦颤抖,他压抑着自己所有逾矩的动作,唯有急剧的喘息昭示着他体内的欲望有多么的叫嚣狂肆。
我笑了笑,探出舌尖细细的临摹莫寻那深抿的滚烫双唇,其实,莫寻的唇形很美,厚薄适中,状若三月蔷薇。松开握着莫寻的手,双手爬上莫寻肩背,绕过莫寻的脖子,手指轻挑,抽去莫寻束发的梨花木簪子,光影斑驳,莫寻长发如墨,垂在我的手背,散落我的脸颊。
莫寻的唇畔开始颤抖,但是,依然死死的抿紧,不敢松口,不敢启唇。寂灭的室内,莫寻如雷的心跳声与急促的喘息声,一声一声,清晰异常。
许久,我终是放弃,抬眼看向莫寻的双眸,光线晦暗,莫寻的眸子恰如那最亮的星辰,平素里的沉默无波隐去,灼灼闪烁的是深深的欲望与深沉的恳求。
我伸手,抚上莫寻的眼,细语轻喃:“莫寻,跟着你的感觉走,不好吗?”
莫寻艰难的喘息,痛苦的摇头,道:“不……”
与此同时,我猝然低头,嘴唇凑近去,狠狠的,吻进莫寻来不及抿紧的唇内,堵住莫寻所有留在舌尖的抗拒。
因动作太过猛烈,我的下唇畔被莫寻的牙齿给阖了一下,轻微的疼痛伴随酥麻的颤栗,在唇角处蔓延开来,渗透至四肢六骸,我低低的吟哦一声,分不清是疼还是麻。
下一瞬,我只觉腰间一紧,身子便是被一双炙热的手臂给禁锢住。
他炽热的气息霸住我所有的呼吸,炽热的胸膛紧紧的贴着我的身子,只是一瞬间,滚烫了我的口腔,我的唇,我的脸颊,我身体的所有肌肤。滚烫亦红艳的脸颊与他那覆面面具相贴,面具质冷,我忍不住将热烫的脸颊紧紧的蹭上去,喉间深处溢出不成音的音节,被他吸吮殆尽。
他的口腔,他的气息,炽热亦清新,让我想起那些童年的初秋时分,师兄从园子里采集来的朝露,有着青草的清香与红莲的甜香。这气息,我如斯贪恋。恍惚的,便是不知今夕何昔,梦里梦外。只是知道,纵然窒息,亦是不肯撒手,只想沉伦,就此沉伦,沉伦在这梦一般的漩涡深处,再也不愿醒来。
我身子贴着他的,双手紧紧的攀着他的后背,顺应本能的,热切亦激烈的回应,只觉被人下药的并非是他,而是我,如斯意乱情迷。
他的吻,初始是急切且猛烈的,但是,纵然如此,他亦是多有克制,终是不肯弄疼我一分一毫。后来,他的吻愈来愈细致,愈来愈柔软温存。
直至我快要濒临窒息,才肯稍微放开他的唇,他的手臂依然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而我的手臂依然紧紧的攀着他的后背,他垂眸看我,咫尺之间,他的双眸濯濯闪烁若七彩硫璃宝石,又若深邃的汪洋大海,压抑、克制、欲望、忧郁……太多的情绪混杂其中,我看着看着,便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他伸出右手,慢慢的,抚上我的脸颊,修长亦是炽热的指尖,伴随着他神色莫辨的深邃眸光,缓慢且蜿蜒的,滑过我的额角,滑过我的眉梢,描画过我的眼睫,轻轻的捏了捏我的鼻尖,然后,长久停留在我的唇角,然后,他抚下头来,细细的,轻啄我的额心,那里,有在漠北边城城外被云楼族少主剑尖留下的褐红色菱形印记,他吻得那么柔情,那么亲怜,仿若是对待毕生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细碎的吻,顺着额心,滑移至我的眉梢眼角,顺着他的指腹一路滑移的方向,逶迤而下。
他停在我唇角处的手指再往下,滑过我的下巴,抚过我的脖颈,停在我的亵衣绊扣边沿。
忽然,我的心有些揪紧,伴随着细微的紧张与不安。二十四年的人生阅历里,对于男女之事,我并非一无所知,但是,内心知晓并不意味着亲身经历过,不曾经历过的事,于我,终究是心有忐忑与不安。
紧张中,他忽然拦腰将我抱起,我将脸颊紧紧的埋在他胸膛深处,耳畔是他如雷一般的心跳声,指腹下,能清晰感受到他后背处肌肤纹理,紧致亦紧绷。
该来的,终究会来。
而我,并不在意,今夜之后,世人将会如何看待于我。
但是,当耳畔传来门闩的声音时,我猛然从他怀里抬头,紧紧我握住他开门的右手,愠怒的喊他“莫寻——”愠怒的嗓音,因着先前的激情,有些微的颤抖与沙哑,在寂灭的黑夜中,听在耳里,不似生气,倒是像及了女子撒娇轻唤。
“主子,奴才不能做对不起您的事——”莫寻看着我,深邃的眸中,闪烁毅然亦绝然的光芒,嗓音低哑,呼吸依然灼烫如火,一字一句,仿或要毫无保留的熔进我的骨血中,“主子,您值得更好的对待。奴才,不能毁了您。”
这个男人,总也是,有着他最坚持的观念与最固执的原则。纵然待我忠心至诚至深,亦是有着其毫不退让的原则与坚持。而他所有的固执与坚持,总也是本着“一切为我着想”的出发点。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能,恶狠狠的骂他几句,然后挥袖走开。
但是,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
我说过的,若是让我在保全自己的贞节与保全他一身的功力之间选择一样,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贞节,在其它女子眼里,甚而是世间男子眼里,也许,是一个堪同女子生命一般宝贵的东西,故而,这个世间,有太多让人津津乐道的贞节牌坊。但是,在我眼里,贞节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我的世界里,什么东西重要,重要到可以舍去自己的性命亦是在所不惜;而什么东西不重要,不重要到可以随意舍弃,从来都是泾渭分明。至关重要的,不外乎两样,一是报仇雪恨,二是保全我夜氏所有活着的人。为了这两样,我可以舍去己身一切。不重要的东西,太多太多,包括我这身皮囊、这所谓的贞节。
莫寻于我而言,其重要性自是无法与报仇雪恨、保全夜氏所有活着的人相比,如果,上天让我在保全莫寻与保全夜氏所有活着的人之间选择一样,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不惜以牺牲莫寻为代价。
但是,莫寻于我而言,自是比那无关紧要的贞节来得重要。
所以,我并不觉得是在牺牲自己,对莫寻所谓的“对不起我,毁了我”之言,更是颇多不以为然。
但是,现下,要想让莫寻卸下此类愚见,最终得以保全一身功力,我只能耍些心计。
“放本宫下来。”我冷然开口。
莫寻怔了怔,旋即,放我下地。
我背贴房门站稳,问:“告诉本宫,若是本宫离开,你要如何纾解体内欲望。”顿了顿,我又道,“莫寻,你最好记得本宫说过的话,你的命、你的人、你的身子,都是本宫的,只能属于本宫。你最好打消外出以寻花问柳的方式纾解欲望的念头,否则,本宫会一刀废了你,再灭了那个帮你纾解欲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