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小皇子驾到!”
伴随着太监字正腔圆的大声宣报,整个大殿立时鸦雀无声,以东方辰为首的一伙人,从里殿缓缓走出,登上高台。
今晚的东方辰,一袭黑色绣金龙服,头戴金灿灿的龙冠,俊颜挂着罕见的微笑,既尊贵又威严,既温和又冷酷。
紧跟在他身后的宁菱,一身传统的贵妃服,薄施脂粉,却雍容华贵,美丽得不可万物。
一袭正规皇子服的宝宝,躺在金色的襁褓里,由奶娘抱着出来。当奶娘将他抬起的时候,他圆圆的眼珠四处张望,咧嘴嬉笑,胖呼呼的小手随意摇动,煞是讨人喜爱。
再接下去是几名宫级比较高的嫔妃,有杨德芙,柳从蓉,林映雪等等。她们同样盛装出席,脸上挂着难以看懂的表情。
东方辰等人一坐下,殿内马上响起恭敬无比的喊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凤安!”
“平身!”东方辰朗声应答,掩不住的喜悦,“今晚是专为曦凌皇子举行的百日宴,众爱卿可开怀畅饮,不必拘束。”曦凌!谐音惜菱!宁菱仍不肯参与为宝宝起名,东方辰便自行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多谢皇上!”众人谢恩之后,齐齐坐下。
接着,东方辰一挥手,内侍们陆续端上新鲜菜肴美酒,歌舞表演也跟着拉开序幕。
由于今晚的宴会意义重大,故每个节目都是别出心裁,自然就引来连绵不断的掌声和欢呼声。
一个高亢激昂的舞蹈表演刚完毕,一阵悠扬婉转、清脆流畅、宛如高山流水的琴声马上飘进大家耳朵,凄然幽怨的韵律直击众人内心深处。
在场之人,无不怔住。特别是东方辰,俊颜倏变,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母妃?这不是【日照谱】么?这不是母妃生前常弹奏给他听的【日照谱】么?!
“皇上,喜欢臣妾为您准备的节目么?”静坐一旁的杨德芙猛然站起,笑吟吟地看着东方辰。
“你准备的节目?”东方辰又是一阵困惑。宫宴的节目表演一向交由礼部官员负责,他只下令要查清楚表演者的身份,禁止任何来历不明或可疑人物均不得进宫,但从不去了解具体节目是怎样,因为每次宴会无非都是载歌载舞,因此就算今晚是宝宝的百日宴,他也不例外。
“皇上喜欢这曲【日照谱】,臣妾一直想弹奏给皇上听,可惜臣妾愚昧,苦苦练习仍无法做到。幸亏皇天庇护,皇上鸿福齐天,表妹帮臣妾完成这个心愿。”杨德芙说得大方得体,满面欣然。
“表妹??”东方辰剑眉再蹙,忆起几日前她向自己请示说有个远方表妹来京城,她想接表妹到宫中居住数日。当时觉得并无不妥,于是答应了她,莫非就是这个表妹?
突然,杨德芙摆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眉顺眼地道,“臣妾未经皇上允许而私自将【日照谱】给表妹看,望皇上恕罪!”
发现东方辰并无任何不悦之色,俊脸只有浓浓的困惑与茫然,杨德芙于是稍微站直身子,看着他,继续柔声禀告,“表妹对弹琴很有天赋,自小喜欢抚琴,据闻她弹琴的时候,路过的飞禽走兽都会暂停下来,静静聆听,直到整首曲子完毕。”
杨德芙这话一说出来,不但引起宁菱的好奇,柳从蓉也屏息凝神,对她投以若有所思的盯视。
杨德芙窃喜,且有点得意,故作神秘地道:“臣妾多说无用,皇上还是请亲自欣赏!”说完,纤纤玉手一扬,指向舞台。
东方辰视线跟着转去,正好看见一辆毫无遮掩的平面板车缓缓驶出,上面盘膝坐着一名面蒙薄纱、身着绿衣的女子,女子膝上放着一架七弦古琴,右手投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继续发出夜莺般震撼人心的琴声。
素手修长而白皙,一直在琴弦上灵巧地拨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流水般的曲调格外和谐入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清脆,时而雄浑;时而婉转,时而奔放……一个个音符似乎变成了飘动的云朵,又好像成了绚丽夺目的彩带,突然又像一股清泉从高而陡的大山泻下,直坠水潭,溅起“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好听动人的水花响声。
顷刻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已经凝结,只有那跳动的音律、起落的双手、陶醉的眼神和梦幻般的曲子等在已幻化成滴滴清泉的空气中融为一体。
绿衣女子整个人显得凌风傲骨、超凡脱俗。正所谓窈窕淑女,琴瑟友之,以琴衬人,以人映琴。
所有的人都醉了,包括东方辰!唯独“不是很懂欣赏古琴”的宁菱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一会过后,荡气回肠、扣人心弦的琴声逐渐转弱直到完全停止,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声溢满整个大殿。
绿衣女子优雅轻盈地起身,婀娜多姿地走到台前,对东方辰深深一鞠,随即缓缓抬头。
她脸上依然蒙着面纱,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盈盈秋水,顾盼生姿,里面似乎涌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愫,定定注视东方辰片刻后,这才向其他观众鞠躬,然后回到车内,慢慢消失于舞台之外。全程一句话也没说过。
接下来,歌舞继续,东方辰整个人好像变了样似的,精神恍惚,心不在焉。
面对那些“毫无新意”的歌舞,宁菱兴致阑珊,正好看到宝宝犯困,于是同东方辰说了一句,在奶娘们的簇拥之下,抱宝宝离开了昭阳殿。
回到寝房后,宝宝已经入睡。卸去所有装束的宁菱同样是一袭质地柔软的睡衫,在宝宝旁边躺下,一边注视宝宝一边回想起东方辰方才的呆然恍惚模样,俏脸不自觉地涌起一阵阵思云,良久才疲惫睡去。
当她被惊醒的时候,惊觉自己身无寸缕,有人在背后搂住她,对着光滑的背部又亲又吻。害怕的本能,让她立刻挣扎起来。
“菱儿,是朕!”东方辰低沉的嗓音飘到她的耳畔,好像还伴随着一股不浓不浅的酒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菱终停止挣扎,这才发现原本睡在胸前的宝宝不见了,于是转身,急声对他问出,“宝宝呢?”
“朕让奶娘抱他回他寝房休息。”
其实,宝宝一出生就有自己独立的寝房,之前由于宁菱厌恶宝宝,东方辰才暂时将宝宝带来同住,希望借此博取宁菱的关注,让她对宝宝产生喜爱。如愿之后,他又决定用宝宝博取宁菱的同情,让她接受自己。
“喂,你要干吗,快放开我!”发现他又开始抚摸亲吻自己,宁菱恼羞成怒,再次挣扎。
奈何,东方辰将她箍得紧紧的,下巴抵在她光裸的肩上,低诉,“菱儿,朕好想你,朕已经6个月没碰过你了!”
6个月?那就是自己怀孕差不多7个月的时候他还碰过自己!想起经常毫无知觉地任他乱来,宁菱满腔怒火,狠下心来使劲推开他。
东方辰将她搂得更牢,莫名其妙地自顾呢喃,“母妃走了,父皇说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她不要辰儿,她不再回来看辰儿了!”
宁菱赫然一震,他在说什么?她迟缓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仔细打量着他,想知道他要干吗!她看到,那双总是充满犀利坚强的眼眸,此刻看来非常的脆弱与无助,前所未有的,让人心疼怜惜的。
“菱儿,别离开朕!朕不要孤独,朕害怕孤独,你永远留在朕身边好不好?”东方辰继续低吟着,在宁菱卸下戒备与排斥的时候,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点起了火苗。
宁菱好像中邪一般,眼前只有他那双布满浓浓哀伤与苦楚的深邃眼眸,耳边一直响着他那低沉痛苦的乞求。
直到一阵剧痛传来,她才清醒。惊见他不知几时已经在她身上疯狂。
她欲推开,不过内心有股力量促使她接受他的“爱”。终于,她开始情不自禁地娇吟了出来,全然的放松,还不自觉地主动迎合他。
“母妃,不要扔下辰儿,辰儿答应您,一定加倍努力,将来做个英明的皇帝,让您感到自豪欣慰,让您高兴快乐。不要,不要离开辰儿,母妃……”低低的梦呓自他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那道帅气的剑眉纠成了一个川字,神情异常的痛苦。
宁菱看着,听着,心中甚是困惑,不禁想起曾经听过关于东方辰与东方顕母亲的那段故事,手不由自主地爬到他的脸上,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
东方辰不知在做什么样的梦,猛地搂紧宁菱,牢牢地抱住她,还把头埋在她光裸的胸前,继续沉睡。
由于他的不断磨蹭,给宁菱引来一阵阵酥麻,本想推开他,可惜不够力气,最终只好由他。
接下来,她再也没有睡过,一直静静凝视着怀里的人,子夜星辰般的眸子不断转动,内心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