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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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黛玉言毕看着皇上,皇上轻声道:“我们能做的亦就这些,赏善罚恶,很该如此,妹妹下旨便是。”黛玉点头应道:“哥哥,若是如此,不如给冯紫英一并追封了让他们预备去便罢。”皇上应道:“妹妹尽管下旨,他们亦好按制收殓安顿。”黛玉轻声应了,方看着赵丁道:“赵爱卿另外传旨,追尊冯紫英为护国公,谥号密懋,起墓,陪葬丹公主。”

赵丁替几人谢过,方退下传旨去了。如今即将仲夏,天气渐热,若是时间久了,丹公主玉体必定受损,故而得赶紧安置去才好。待得赵丁走后,皇上方命尚食送来些吃得,劝着众人皆吃了些。皇太后自回长信宫去安歇,吕莹亦经吩咐完毕,依旧来服侍正皇子。

黛玉毫无胃口,便由着雪雁与史良娣等伺候着去更衣,尚寝上来重新收拾了龙床。皇上亦已收拾完毕,见着即将入更,便准备安歇。黛玉依旧觉得心下空落不已,瞧见灵珠正抱着皇儿预备去暖阁间儿歇息,黛玉道:“哥哥,不如让正儿与皇儿今夜皆在此歇息吧。我想带带他们。当日丹儿便说极想见见皇儿,最终亦不曾见得。”

皇上安慰道:“那就让嬷嬷将正儿抱来便是。丹儿在会叫父皇前便先叫得弟弟,此时想来,许是她知道弟弟是龙送天子的不成?”提及此事,又想起丹公主,还有她屡屡拍着黛玉的肚子叫弟弟,接过灵珠手中已经熟睡的皇儿,皇上与黛玉脸上皆略过一丝欣慰。只要皇儿好,便有多少事情是可以面对的。丹儿那么小便时常护着皇儿,许是天意吧。

吕莹正伺候正皇子睡着,听得黛玉要带正皇子睡觉,便忙与几个嬷嬷一同收拾了抱着正皇子过来。灵珠则与尚宫等将暖阁间儿等又收拾了一番,好及时伺候小皇子醒来,或是皇后娘娘召唤。如今没了晴雯与紫鹃,上夜的竟一时没了妥当之人。好在白露如蓝等乃习武之人,皆十分警醒,故而让四人轮流守着,还算稳妥。

皇上接过正皇子,放在身边儿,见他虽则已然睡熟,眉头去依旧紧蹙着,很是心疼。黛玉看着两个皇儿睡在中间,忽而抬头看着皇上道:“哥哥,我们都不曾这么带着丹儿睡过。”皇上道:“带着皇儿睡觉很累的,不过偶尔带一两回而已。丹儿能遇见这么疼爱她的母后,亦很是福分了,妹妹又何须过于惦念?”

黛玉泣道:“那可是我们的骨肉,多机灵乖巧的,从不须我们操心,还会照应正儿。我却不曾多疼她些,此时便是想亦不能够了。”皇上伸手拂去妹妹脸上的泪,轻声道:“妹妹亦够疼她的了,奈何我们与她缘浅。”说着自己却跟着哽噎起来。从今往后,许是再也不会有谁叫坏父皇了,再也不会有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等着他,再也不会有人奶声奶气的给他念《诗》。

不知是被父皇母后的话吵醒了,还是感受到那份哀伤,正皇子睁开眼,左右瞧瞧,见是在父母跟前,又见黛玉落泪,便安慰道:“母后可是想皇妹了?日后皇儿亦会乖乖的,孝顺父皇母后,皇妹最后亦交代儿臣孝顺父皇母后。还说皇弟乃是龙送天子,能福佑万民的,让儿臣尽心辅佐他。儿臣都会记住的。”

黛玉抚摸着正皇子的脸道:“正儿乖,母后亦疼正儿。正儿亦是最乖的,我们都记得她。丹儿会知道的,正儿快睡吧。”正皇子看着旁边儿的小皇弟,问黛玉道:“母后,丹儿说皇弟乃是龙送天子,到底是什么?儿臣日后怎么叫他?他叫什么?”说罢满脸好奇的盯着熟睡中的小皇儿,见他眉目中的那股王气,似乎父皇亦没有。

黛玉见正皇子看着皇儿,方想起来最近一直忙着这些事情,倒是忘了给皇儿取名了,便看着皇上道:“哥哥,还是赶紧给皇儿取个名字吧,否则日后两个皇儿怎么叫得开?”皇上看着几个又将心思转到小皇儿身上,亦将想念丹公主的心思淡了两分,应道:“还是妹妹取吧。妹妹取得好,且皇儿皆更亲近妹妹,日后亦喜欢些。”

黛玉抬头看看皇上,又低头看着小皇子,见他似乎在动,许是尿了,便忙让灵珠来抱走。果真是尿了,一会儿又吃了一回奶,复又抱过来交给黛玉。看着皇儿,黛玉想了片刻,方想起一个名来,对皇上道:“哥哥,莫若取个‘亶’字,为人君最要既诚且信,胸怀宽广,仁厚容人。另有古公亶父,古圣先贤。徙周至岐,初定王业,仁厚爱人,四方咸集。更兼父仁子贤,太伯虞仲,出游荆楚。后世子孙,昌发兴邦。《诗》有:‘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哥哥以为如何?”

皇上点头道:“倒是不错,只是妹妹不该太过惦念丹儿才是。否则忧心伤神,反受其害。”黛玉摇头道:“丹儿是我骨肉,怎能不惦念,与其如此,不如实在说出来的好。再者当初丹儿与亶儿便格外亲厚,如此亦算是丹儿一点儿意思。将来亶儿长大了亦该记得这个皇姐姐才是。”皇上终究只是叹息一声,算是应了。

次日一早,诏书下达,四海之内,皆为丹公主举丧,是为国丧。皇上告祭宗庙,皇子姬亶,已有十日,求祖宗佑护。皇女姬丹,救父殇逝,望祖宗宽宥。另有姬虞与义忠亲王除宗籍,皆一一告祭明白。随行诸人,听得皇后如此厚葬爱女,又思及当日两仪殿内丹公主义正词严,浑然不似一岁半小儿,皆唏嘘不已。

两仪殿内,皇上亲为丹公主掂香,钦天监择定吉日停灵,娴公主与李淑妃请旨守灵,皇太后命若干道士和尚开堂做法,超度亡魂,不一而足。虽则近几年黛玉一直倡行节俭,奈何此时黛玉尚在月子中,又哀伤过度,兼顾不得。众人皆知丹公主乃皇上皇后掌中宝,心头肉,没有个不细心周到的。皇太后更是哀痛不已,色色皆要上好的,许多东西尽皆违制。便是当初太上皇驾崩,亦有许多不及此时。

两仪殿内停灵诸事直忙乱了好几日。当初黛玉因着丹公主魂丧彼处,方命于此停灵,此时却让早朝无处可去,皇上只得下旨暂且在太极殿偏殿早朝。每日早朝前文武将官皆至丹公主灵前上香拜祭,倒也便宜。那日皇上回长秋宫,路过嘉德殿,忽而有了个主意。

回到甘露殿,皇上看过亶儿,便过来坐在龙床边上,拉着黛玉道:“妹妹,哥哥想着如今早朝暂无去处,不如改到嘉德殿去。日后便是两仪殿空下来,亦可做其他用处。哥哥日后自然皆是要在此与妹妹在一起得,故而很不用留着嘉德殿给哥哥当寝殿了。再者嘉德殿离这儿还近些,哥哥便可以多陪着妹妹些,可使得?”

看着哥哥消瘦不少的容颜,黛玉心疼道:“既如此便是这般改了亦好。只是哥哥日后没了寝殿,寻常去哪里?或是要临幸其他嫔妃呢?”皇上拉着妹妹的手道:“哥哥早就说过,哥哥是妹妹的,到了后宫就归妹妹管,这里便是我们的家。管他什么嫔妃呢,不去亦罢。再者便是如今哥哥亦日日在此,将来为何不可?”

黛玉抬起手摸着哥哥的脸,叹道:“既然如此,我自是愿意的。若是哥哥能忙完早些儿回来,我们一家便可一块儿多呆些时候。亦不想哥哥太累了,若是离得近,将来去帮着哥哥亦便宜些。”皇上亲着妹妹的手道:“很该如此的,我们既是一家子,就该在一起,离得近些,相互亦好有个照应。”说完便下旨让刘福忙去了。

靠在哥哥怀里,抱着亶儿,黛玉道:“哥哥,你看亶儿虽则才二十日,却已会认人了。再过些日子,许是就会笑了。”皇上道:“他可是比别个大了五个月呢,这会儿该当会笑才是。”黛玉摇头道:“那时许是我身子弱,将他带得不好,故而多带了五个月。这会儿才不要亶儿如姐姐一般,太过聪慧亦非好事。”

皇上闻言过了会儿方道:“妹妹,如今事情已经平息,都中逆贼已经清肃完了。怡亲王与敬肃王查处的犯官家眷,此时亦在途中,正往都城而来。昨日接道大月氏与邛都等处急报,四处原与逆贼有交通者,亦皆逃匿远遁了。邛都国内原有几个欲与边境狼狈为奸的,见几个都指挥使皆被拘拿,亦不敢再动,被邛都王拿获问罪了。”

黛玉点头道:“如此说来,可以算的上是河清海晏了。”皇上道:“正是如此。此时天下各处皆在为丹儿举丧。念及丹儿小小年纪便能如此,尽皆哀悼,如丧考妣。”黛玉听得说丹公主,又不禁滴下泪来,哽噎道:“只要能天下安宁便好。”说毕扭过头去拭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