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心中悠悠一叹,却是一点一点放开那紧咬的薄唇,迈开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淡淡的音调飘散在空中,“公子……心中想的便是小姐,一切以小姐为中心……”
能够这样执着而单纯地爱着,也是一种幸福吧?
“我知道。”
苏心禾轻叹一声,既然说下去了,那就放开心扉,将一切道出吧。
“只是……他为什么会缺乏安全感呢?即使我一直在他身边?”
照这样的情况,她还能走得了吗?还能回到宜州吗?
虽然不想把沐清法单独留在兰州,但宜州的流言需要时间来淡化;而小春林也刚被她派人送走不久,苏心海正处于空置期,如果这个时候让沐清尘突兀地康复,再出现在宜州,结合来龙去脉,保不准她会猜出点什么,到时候闹得个家宅不安,就麻烦了。
再过一段时间吧,等流言淡化了,沐清尘再回到宜州,比较适合。
“小姐,冒昧地问一句……自从从天威寨回到别苑后,您……抱过他吗?”
宁阳的眉眼始终低垂着,在外人看来,煞是一份恭敬的姿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为了不触及她的眼神,不泄露他的心伤。
男人所需要的,无非是被自己所爱的人拥抱、占有、融为一体,那种灵与肉的结合,才能消除他的一切不安与惶恐,那是用行动证明自己是被对方深深需要着。
虽然占有他的女人不是他心中所爱,但是那种渴-望与所爱的人忘情地拥抱的想法,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并且夜夜吞噬着他的心。
“抱……他?”
苏心禾一字一句地咀嚼着宁阳话里的意思,读懂之后,她的脸蓦然通红,再一次充血。
宁阳……宁阳竟然那么直接地问她这种事,看来她以前果真是小看他了,在这个时代,宁阳还真是个大胆的男人。
不过,自从那次在宜州的意外之后,她确实再也没有抱过沐清尘。
而这次从天威寨出来以后,虽然她已经表明了心迹,但顾忌着沐清尘的心情,她也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
她不知道沐清尘在天威寨经历过什么,他没有说,她便也没有问。
但心里的隐忧却是存在的,她什么也不介意,只是怕她的亲近与碰触会勾起沐清尘不好的记忆,摧毁他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自信与欢颜。
“是的……”
宁阳重重点了点头,虽然他希望那个被她拥抱着的人是他,但是……他只有在心中这样希冀着。
“时间晚了,小姐早些回房歇息吧,宁阳告退。”
恭敬地一揖,宁阳握紧了拳头,转身的一刹那,瞥见苏心禾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心又是一痛,而脚下的步子却走得更快了,飞一般地向自己的寝卧奔去。
而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苏心禾又哪里会留意到宁阳的这些变化,她现在一门心思在思考着宁阳所说的话……难道,她要主动地去抱沐清尘吗?
从穿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好像只对影飞主动过,因为那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而焰冰根本无需她主动,自我能动性非常地强。
至于沐清尘,是曾经对她主动示好过,但要么是被她视而不见,要么是被她忽略而过。
从天威寨离开,再次回到别苑后,沐清尘总是很谨慎,没在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甚至连靠近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或许,他心里希冀着,又害怕被拒绝,这种不安的心才会一直纠缠着他,进而表现在行动上吧。
男人应该最了解男人的心思,或许宁阳说的话是对的,她应该着手一试。
下定决心之后,仿佛心中一切都清明了,苏心禾紧了紧衣衫,大步地向房中走去。
隔夜,在俩人休息之时,苏心禾破天荒地没有吹灭蜡烛,粉绿色的纱缦在灯光的映照下,多了一层梦幻的美,也营造出了夜晚浪漫的气氛。
“心禾……你这是……”
沐清尘也感觉到了今晚的异样,虽然他心里也有想过这种事情,但碍于以前他的做法,他再也不愿意这样主动地惹人生厌。
“我们是夫妻啊……”
苏心禾一手轻轻地抚上沐清尘微微泛红的脸颊,一手试探性地伸向沐清尘的襟口,指间一动,盘扣一颗一颗地解开。
“你……”
沐清尘咬了咬唇,呼吸开始不平稳起来,心也随着苏心禾的每一个动作,忽高忽低,激动不已……
无数个夜晚,沐清尘也曾这样盼望过,但任凭心里怎么样煎熬,他却不敢向前踏出一步,即使俩人相拥而眠,即使只隔着一层薄衣,他却不敢再对她伸出手,即使他心里一直很想,想得快要发疯了……
天晴给他的羞辱与打击,在苏心禾的抚慰下,已经一点一点地恢复,那曾经碰触过他的肮脏印迹,也在一点一点地消逝……
他在等待,他在盼望,他在希冀苏心禾能够主动拥抱他的一天,是今天吗?他终于等到了吗?
“嘘,别说话,用你的心去感应……”
苏心禾一指点在沐清尘的唇上,止住他想要说出的话,这个时候,的确不需要言语,只要用心去静静感应,感应那相碰的悸动,感受那相触的柔软……
“嗯……”
当苏心禾的唇印在他纤-细的脖颈上时,沐清尘忍不住低吟。
这和第一次不一样,那一次,他生涩、敏感,甚至不知道那样会不会弄痛苏心禾,他直接进入了主题,从初时的疼痛与不适,到慢慢绽放出愉悦的花朵,他第一次领略了男女之事的美好……
而这一次的感觉却更甚,他感觉到了苏心禾的怜惜与疼爱,轻轻的,柔柔的,用她的手与唇在诉说着……
那样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牵动着他的思绪,撩拨着他的情愫,刺-激着他的感官,带着他攀向那从未有过的高-峰……
愉悦的感觉在心里膨胀、扩大,终于泛滥成一片汪洋,带着极度的亢-奋将他淹没,他只觉得自己是一片独行的小舟,被温暖的海水包裹、轻摇、颠覆……
慢慢地,沉了,醉了,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永远荡漾在这温暖的海洋中……
看着一脸沉醉的沐清尘,苏心禾勾唇轻笑。
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宁阳的话确实触动了她的心,如果能消除沐清尘的不安,她是应该抱他的,毕竟,他也是她的夫。
虽然,他们的开始不太美妙,但他们有长长的一生,足以让那些不愉快烟消云散,享受属于他们的美好人生。
也许真是顺应了心底的感觉,沐清尘从初时的紧张,到慢慢地为她展开身体,那紧紧攥住她衣角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了开来,抛开了心中的惧怕,收起了所有的担忧与不安,此时的他,正沉浸在鱼-水之欢的美好中,展现着他青涩又惑人的风情……
云翻雨覆,一夜无眠,床纬之中,是说不尽的旖旎……
夜风吹送,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压抑的低喘在夜里更显得清晰,一声一声,尽数飘进了宁阳的耳里,他不由地紧了紧衣襟,明明是这样炎热的夏日,为什么还会觉得冷呢?
明明是他教她这样去做的,可为什么心还会那么疼呢?
心禾……心禾……他的心,她怕是永远都看不到吧?
这个夜晚,谁在缠-绵悱恻?谁又在暗自神伤?
自从那晚之后,沐清尘整个人都像重新焕发了光彩一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是喜悦与欢欣,看得苏心禾也不自觉地含笑心头。
看来,宁阳的办法果真是对的,这个时代的男人如果得不到自己妻主的欢心,是缺乏安全感的,她只有用运行证明这一切,爱他,抱他,让他知道她是在乎他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本来早应该回宜州的她却因为沐清尘的事情而耽搁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想着再多陪陪沐清尘,毕竟,他还不能跟着她一块回到宜州,她这一走,他必然会寂寞,会思念,两地分居,对新婚的夫妻来说,绝对是最难捱的。
但容不得苏心禾多留几天,宜州的急报便传了过来。
北方十省遭遇百年不见的旱灾,朝廷下旨征集粮食抗旱求灾。
当然,宜州作为全国第二大富庶的城市,也在征集之列,宜州商会接到通知之后,连忙火速捎信让她回去,众商家聚在一起,共同商量此次的应对之策。
北方发生旱灾,灾民如果大批南迁,对南方的城市也会造成压力。
作为国家的一份子,在灾祸面前理应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这粮食需求的量也要在满足宜州人民的生活需求之外,才能实现。
如果旱灾越演越烈,造成南方城市的恐慌,恐怕还会造成疯狂抢购粮食的局面,到时候不仅是北方有灾祸,南方也一并受牵连。
这件事情处理起来,确实是可大可小,所以,才要找苏心禾回来做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