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清冷,无情地声音在头顶淡淡响起,凤尧星定睛一看,顿时眼中燃起汹汹怒火,“秋儿,你这个贱人,你偷走了冰露雪莲丹,还敢回来?”
“哼!”秋儿不屑地冷哼一声,冰冷空洞地眼神注视着凤尧星,道,“冰露雪莲丹我已经送人了,女皇陛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提还好,秋儿这一提,凤尧星顿时觉得全身如有百虫噬咬,痛痒难耐,心中一寒,面色大变,“秋儿,你,你做了什么?”
秋儿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替人做事,在女皇昨夜的夜宵中放了一颗药丸,女皇陛下,害人者人恒害之,你自己该想到的。”
“凤尧天……”凤尧星蓦地瞪大眼睛,眼孔剧缩,面目扭曲地有些狰狞,揪住心口的衣服,冷汗从额上滑下,“秋儿,你,你居然……”
“秋儿先后奉先皇和女皇陛下您之命,喂了贤王殿下十年的噬心草之毒,如今,只是贤王殿下小小地还回来而已,女皇陛下何必这么吃惊?虽然不知那颗药丸是什么用,我想,女皇陛下此时一定不好受吧?”秋儿淡漠说道,那平淡的近乎于语气,令凤尧星一阵阵地惊慌。
“秋儿,解药,给朕解药,朕可以放过你,不予你计较……”
“抱歉,陛下,秋儿手中没有解药。”秋儿冷漠的瞥了一眼凤尧星,凤尧星那被折磨的痛苦模样,让他想到了每个月圆夜,贤亲王被噬心草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模样,“陛下,与贤亲王每个月圆夜的痛苦相比,你此时的惩罚还是有些轻了……”
凤尧星眼眸大张,“是,是报应吧……”扭曲的脸庞勾起自嘲地笑,“可是,秋儿,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秋儿闭了闭眼,眼中空洞更盛,“陛下,秋儿自来就没想过要离开……”
“哈哈……”凤尧星哈哈一笑,大声喝道,“铁衣卫!”
凤天每代女皇都有几十名铁衣卫不等,这些铁衣卫远比御林军要精锐。
随着凤尧星地喝声落下,隐于暗处,影子般地铁衣卫纷纷现身出来,黑色的装扮,齐刷刷地落于秋儿身后,秋儿甚至没有去理会,只是淡漠地注视着凤尧星被痛苦折磨地每一个表情。
“杀了他。”凤尧星目露凶光,瞪着秋儿淡漠的脸,冷声发布着命令,一声令下,黑影飞梭,寒光熠熠的长剑猛刺穿秋儿的身体,秋儿没有躲,唇角一丝鲜血溢出,却没有痛苦,没有死亡的恐惧,淡勾地唇角,反而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铁衣卫抽出长剑,鲜血滴答,“把他的尸体挂在宫门之上,还有……最后一个命令,铁衣卫听令。”
“铁衣卫听令。”铁衣卫齐刷刷地跪拜于地,齐声道。
“从今天起,铁衣卫解散。你们,自由了!”咬着牙,发出最后的命令,一片静默,片刻的沉默之余,铁衣卫齐声领命。
“散了吧,都走吧,不用回来了,朕,倦了……”
铁衣卫散去,清晨一早,秋色冰冷的尸体便被挂在宫门之上,而,那来自于凤天历代女皇驾崩的丧钟竟也如时敲响。
凤尧雪与凤尧雨被这突如其来消息震的当场僵住。
女皇被刺驾崩的消息疾速传开,住在客栈中的凤尧天自然也是听到了消息。
凤尧星死了?
“这怎么可能?”凤尧天一拍桌案,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给秋儿的药物并非至死的毒药,她目的在于折磨凤尧星,而并非一下就要她的命,凤尧星怎么会死去?
“我要进宫去。”微一思索,凤尧天沉声道。
“不可。”蓝湘水与千雪异口同声道,一样的坚决,一样的语气,说罢,二人不禁相视一眼,千雪道,“珏,谁能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万一只是一个圈套,你若进去,那女皇与宁王,平王联手一忾,再加上凤凰军,到时,纵然你身怀凤在天涯,却依然不好脱身啊……”
凤尧天道,“我须要进宫去寻找秋儿将他带出来,否则冰儿又怎能安心?”
“秋儿与你不过是一场交易,如今冰儿一死,谁能肯定秋儿不会临阵倒戈?与凤尧星合作来诱你中计?”蓝湘水眼中冷光一闪,果决道,“若是珏儿非得进宫一趟,那么,我们陪你一起。”
就在此时,一只影雕蓦地穿窗而入。
“是七太保传来了消息。”凤尧天注视着影雕道。
影雕落于桌上,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凤尧天。这只影雕是凤凰军特有的传信使,影雕属于鹰与雕的一种混血生物,速度是鹰或雕的许多倍,影雕源自于凤凰墓。
凤尧天抱起影雕,从影雕顺滑的腹羽下方取出一根极细的细丝。凤尧天用内力微微一的搓,那小细线便奇迹般地拓大,变成真正的纸卷,打开纸卷,凤尧天为里面的消息感到震惊。
秋儿暗害女皇,已被处死,尸体就悬挂在宫门之上。最后一条消息是,凤尧星自尽。
凤子辰跪在凤尧星遗体面前,眼泪啪嗒拍嗒地往下掉,深切的悲伤使得那一双圆圆的眼睛哭成一片红肿,沙哑的抽泣声不断回响在寂静的大殿上。
凤尧雪,凤尧雨站在一旁,身后,还有满朝文武大臣跪于殿中。
凌捷面如死灰,女皇一死,就意味着她将失去所有,甚至,下场只有一个死,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着青岚不在宫中。
凤尧雪与凤尧雨皆是面无表情,凤尧星的死对于她们来说只是早晚的事,只是不想却是如此之快,凤尧雨暗暗握紧了拳,珏姐姐你已经动手了吗?
凤尧天遥遥地就看见了那悬在宫门之上的秋儿的身体,凤眸中阴鸷顿生。身形如燕,蓦地拔地而起,宽大的黑袍在空中迎风张开,如同黑色的苍鹰在空中掠过,巡逻的守卫们,顿时大惊,激烈地骚乱使得原本跪于大殿之中的亲王,大臣们匆匆往外奔来。
所有人都立在殿门前抬首望着那冲入云宵的女子,目光呆滞而惊艳,片刻的震惊,凤尧雪方才回过神来,似想到什么,顿时狠大声大喝道,“御林军,御林军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有刺客吗?快给本王放箭。”
“谁敢放箭?”凤尧雨沉声猛喝,怒瞪着凤尧雪,“三皇姐,珏姐姐她可是文王遗孤,你敢伤她,凤天历代祖宗不容,凤国上下更不容。”
“啊?那是贤亲王?天帝?”听得凤尧雨所言,文武大臣顿时骚动起来,个个瞪着眼睛望着那惊艳万分的女子。
“哼,六皇妹胡说什么,分明是刺客,御林军,放箭!”凤尧雪脸色阴沉,此时正是杀死凤尧天的好机会,她怎能放过?
“宁亲王,你明知那是贤王殿下,还下令放箭,你是要杀害文王遗孤吗?”此时,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大臣中响开,凤尧雪与凤尧雨双双看去,只见说话竟然是平日里少言少语,行为甚是低调翰林太史封海凝。
“封大人?”凤尧雪惊讶。
封海凝此时并不给凤尧雪面子,大步上前,站了出来,“杀害文王遗孤者灭九族,我看谁敢放箭?”封海凝冷冽地视线扫过御林军,威严逼人,封海凝突然间释放而出的凌利气势将所有人震住,好半天,凤尧雪讽刺道,“封太史,你凭什么威胁御林军?”
“就凭这个!”封海凝交一枚黑色令牌高高举起,黑色的令牌看不出材质,在阳光下,黑色令牌上折射出熠熠寒光。
“啊?”有人惊呼一声。
“那、那是太保令?”有些见识的人顿时惊呼,凤尧雪也面色骤变,“凤凰军?太保?”
凤凰军十三太保绝对有掌握任何人生杀大权的资格。
看到那黑色的令牌,蠢蠢欲动的御林军宁愿违抗凤尧雪的命令,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凤尧雨也诧异,她没想到平时默默无闻的封太史竟是太保之一,更没想到她居然当众亮出身份,这在凤凰军中是绝对的禁忌。
在封海凝亮出身份的这一瞬间,一连几双带着激动之色的目光皆落到她身上,那些目光是那么地隐晦,那么地热切。
而就在众人争执的时候,凤尧天已经飞掠到了那宫门之上,掌风挥出,割断绳索,白绫滑出将秋儿的身体带入怀中。
那冰冷的,没有了生命气息的身体仿佛还带着一丝悲伤的意味,凤尧天低喃道,“秋儿你放心吧,我会将你与冰儿厚葬在一起的,你安息吧。”
凤尧天抱着秋儿冰冷的身体落地,与众人相对而立,继凤尧天之后,两条人影也随之分别落于凤尧天身后左右,正是蓝湘水与雪奴。
“凤七见过主人。”封海凝行礼,凤尧天露出一丝微笑,“七太保勿要多礼,千雪,这是七太保。”
千雪闻言上前,微一行礼,“见过七太保!”
见千雪向她行礼,封海凝急道,“千雪上将不必多礼。”
按理说,十三太保与五上将的地位是平等的,但是,千雪这一代的五上将却是封海凝那一代太保的晚辈,所以,千雪行礼行的也是晚辈见过长辈的礼节,并无职位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