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郡主的邪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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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过,南宫傲日对南宫绝母亲的爱,也太后知后觉,甚至是变态和疯狂了。十多年,竟然都不下葬。

有其父必有其子,南宫绝比他父亲又好的了多少?甚至更狠绝更可恶,灭我族人,杀我父母,害我兄嫂,对爱的女人一样的……

不,我们之间从不曾有爱情……

还未从南宫傲日卧房惊悚的种种回缓过来,脸色仍有些灰白,跌跌撞撞地走往住的地方。

因为心神不宁,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妇人。

妇人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被我撞到,热水浇到了她身上。

那妇人三十来岁,长的很精壮,并非七老八十,跌在地上了,她顺即就唯唯喏喏地站起了,那盆热水应该也不是很滚烫,加之白雪皑皑,即便浇了人,又能伤到什么?要说这样的天气伤人身体,还是殷素烟浇的我那一桶雪水呢。

虽然从来就是主子,没有给下人赔礼道歉的习惯,但往常遇到这种情况,我理亏在先,也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这会儿脑海里满是南宫傲日卧房密室里那口棺材,看妇人无碍,我便漠然地走掉了。竟不想此事也落了有心人口实,大作起文章来。

当晚南宫绝挟裹着风雪天的冷气躺进被窝,睡梦中我不禁一哆嗦,接着他侵入我口中的唇舌,在我身上抚弄的手掌彻底将我扰醒,一番深切炙烈的需索缠绵后,火炉红彤,两个人都有些汗流浃背,我的睡意也被驱赶的没了。南宫绝赤—裸的身体贴着我同样赤—裸的身体,轻轻笑道:“今天被吓怕了吧?”

我不答,只是侧头看他。

他则就势吻住了我的唇,温热的唇瓣慢慢游移到我的锁骨,我因为觉得痒,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他情不自禁,再度覆住了我,蛊惑人心的声音在暧昧的春宵良刻萦绕不断:“明月,我愿意像哥哥,不,像情郎那样疼你宠你,只要你一直乖乖的,我会对你很好的……”

夜晚被他连连需索,翌日正午时分我才醒来。

南宫绝早已不在卧房,而我的床边站着那四位御医女,似候了我许久。直觉今日气氛诡秘,果然,见我醒了来,领头的那位御医女道:“臣相大人传话,姑娘醒来后,即刻过去正厅。”

因着他夜里极度纵—欲,今日我浑身酸乏,才醒来,人更加地懒怠。磨磨蹭蹭下衣饰妆容看着也慵懒的很,倒真是别有风情。御医女的引领下到来正厅,不意外地照亮了所有的眼目。南宫绝以茶盖拂茶,将我瞧在眼里,没显露出赏心,也谈不上不悦目,他垂睫,好想什么都被掩盖在了眼底。

殷家一大家子人再度整整齐齐出现在南宫世家,由不得我不打起精神来应对,望去,殷家三个儿子还是和往日一样的痴怔,那三个儿媳仍旧只作她们的旁观者,殷老爷有些局促不安,殷家主母很兴奋,殷素烟也很兴奋,不过多了嫉恨。

一观殷家母女的神色,已知没什么好事。

果然,殷素烟俏着嗓子道:“斐哥哥,就为等她睡醒,我们可都在这坐了大半天了呢。我们晚辈倒没什么,爹和娘上了年纪,总是坐着,对身子可不好。”

我怎么觉得殷家主母身宽体胖,跟着自家小女儿兴风作浪,身子好的很。

他们还有的坐,我浑身酸乏,还不得不跟个婢子似地站着呢。

南宫绝丝毫没有让下人搬张椅子给我的意思,与那四位御医女打了个手势,那四位御医女即过去为另一旁椅子上坐着的,一位手臂和脸上都缠了纱布的妇人诊伤。妇人脸上手上都裹了厚厚一层纱布,外有脓血曼延,惨不忍睹。

一时领头的御医女回禀道:“回臣相大人,病人严重烫伤。”

南宫绝望着那妇人烫伤面目全非的模样,眼神冰冷阴暗如同他毒蛇心肠,无丝毫怜悯,证实道:“何人烫伤你的?”

妇人的脸部也被烫伤,说话极不方便,但她的手却是指的我,口中啊啊着。

南宫绝懒懒望向我,证实道:“明月,烟烟和她都说,是你用滚水泼她,致使她给烫成重伤的,是吗?”

我这才意识到这位被烫伤的妇人是昨儿个晚上我撞到的那位。可昨晚还不是这副样子的。作为南宫世家的亲家,殷素烟都不怜惜南宫世家的下人,我还怜惜做什么。那妇人肯配合演戏诬陷于我,不惜被烫成这副样子,是她自做孽贪慕富贵,与我何干!

殷家母女的这点小把戏,好笑之下,我不由懒声揶揄道:“不就是一个下人吗?”

“看看,看看!”殷家主母叫嚷道:“南宫世家的下人就不是人了?”

殷素烟抚慰殷家主母,细声请求道:“娘,这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赶紧找大夫给王大嫂医伤要紧。这耽误了,只怕毁容破了相貌,王大嫂才三十多岁,年纪轻轻的,还得戴着这张脸活一辈子呢。”

殷家主母拉拢殷素烟,只差将她推荐到南宫绝的面前去,“看看,还是咱们的烟烟善良懂事,不像恁些人,心肠歹毒……”

我没什么同情心,却也不心肠歹毒,南宫绝与我相处十多年,了解至深;眼前的戏码也是南宫绝一眼能看穿的,孰是孰非,我甚至无需为自己辩解半句。南宫绝的目光虽没瞥殷家母女,但阴暗却越来越重,怪只怪殷家母女将这样浅薄的戏码上演在臣相大人的面前,简直太低估保定帝章武帝识人用相的眼光了。我并没有多少的担心,只要殷家母女不要言及汝阳王府之于南宫世家敏感关系的话语,今日我自能安然无事。

可是这时殷家主母陡然转了话锋,句句意在挑衅生事,“汝阳王府的女人就金贵,就可以随意欺辱南宫世家的下人了?这还没纳进门呢……”

南宫绝虽一直未语,但官气在身自有一派威严,那眼底的阴沉殷老爷也早瞧见了,殷老爷尴尬的坐立都不是,劝阻道:“老婆子,你少说几句!”

殷素烟小声叫道:“爹,你怎么帮起外人来了?”

殷家主母挑衅生事的声音依旧,“……我看啊,她这是借着南宫世家的下人给南宫世家一个下马威,今日屹立在南宫世家的下人身上,他日不就得站在南宫世家的主子身上了么?这哪成啊,南宫世家死去的亡灵们在地下都得不到安宁……”

殷老爷子握住殷家主母的手,颤抖着身体劝阻道:“我叫你少说几句……”

殷家主母说话声依旧,“汝阳王府的女人本来就连南宫世家的下人都不如……”

“汝阳王府的女人当然比不上南宫世家的下人!”

南宫绝将茶盏放在桌案上,一语出口,总算堵住了殷家主母的嘴,换来一室安宁。

南宫绝面无表情地望住我,说道:“明月,当着南宫世家与殷家的面,今日你必须给出一个说话。”

殷老爷劝阻道:“臣相大人,算啦……”

殷老爷出于不忍之心劝阻,然只更将局面推向无法收拾的地步,南宫绝动唇欲开口前,我已先问道:“臣相大人要我怎么做呢?”

不料我先发此话,南宫绝一时倒是不能言语。

他僵硬着脸,终是缓慢说道:“去南宫世家祖宗灵位前,向列祖列宗俯地请罪;或者,让被你烫伤的大婶出这口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毅然说道:“我选后者。”

与南宫世家的祖宗俯首跪地?哼,想都不要想!

南宫绝指腹摁在桌案上,似乎想我选前者,去他祖宗灵位前认个错,服个口软,不伤筋也不伤骨,就这样算了。

殷家母女却甚是兴奋,似乎已想象到滚水从我面容浇下,我毁容后的惨烈模样。

殷家老爷与看热闹的儿媳们却有些着急了。

见我意志坚定,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南宫绝眸色沉郁不定,身体僵硬绷紧,似乎再稍微受一点刺激,他立刻就会直直站起来。

这时殷素烟吩咐下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膳房取滚水来!”

“慢着!”南宫绝指骨摁着桌面站起身来,义正严辞地说道:“既然她冒犯的是南宫世家的威严,就由我亲自动手吧!”

那个说了一整晚会对我很好的男人,掀开茶壶的茶盖,当着所有人的面,迫不及待,不城隍多让地将一整壶热茶迎面泼向了我的脸。

以前盈姑娘与我说,男人在床—上的话,都是虚伪的,我一直迷惑,今天终于证实了。

刚来正厅时,殷素烟说,他们在这坐了大半天了,感谢他们等候了我那么久,茶壶里装着的滚茶已经不再滚了,温热的,犹有热气而已。于是并没有也烫坏我的脸,并没有毁容,甚至不觉得烫脸。只是不知是茶水还是别的什么模糊了我的眼睛,茶烟袅袅自我脸上升腾,更让我的瞳仁湿润,似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伸手拭脸,抹开粘湿在脸上的发丝,抹落一手的茶叶,一手都是茶香。有茶水溢进鼻子里,倒流,便觉得闭气,赶紧睁开了眼。水渍屏开,正看到南宫绝将皱起的眉宇舒展开来,像完成了一件重大而又棘手的事般,在他望着我的目光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从他身上绷紧的线条松开,感觉出他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