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皇兄!”
子离与景岚同时启口,却让他笑意更深!
“皇兄,七日后她的箭伤未必能够痊愈,若是要她侍寝恐怕……”
“才短短几****竟对她诸多袒护,朕倒是低估了她!”水迌皇意味深长说着,眸光再次落在了子离身上。
“此事不关子离的事!”景岚有心袒护却无心多想,一语既出,惊的,是一旁的子离。
她抬眉看着景岚,在她的记忆里今日只是与他的第一次见面而已,为何他要处处维护自己?
她的吃惊疑惑已是让景岚感觉到了,沉下的眸光转而也看向她。
“皇兄,今日我便向你讨要最后一个心愿!”说着,他收起对子离的柔和目光,侧身看着一旁的帝皇,左眼星眸璀璨。
“若是为她,朕不会答应!”水迌皇自是明白他要说什么,两人都是同母所生,景岚心中的想法又怎会瞒过他?
“皇兄?!”景岚语带急切,俊脸沉下。当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即使他用自己最后的一个心愿交换也不行吗?
“朕心意已决!”水迌皇轻淡说着,却是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从刚才起一直抿唇站与一旁的子离就未再启声说过一句话,她看着景岚为自己求情,看着那寡情皇帝不依不饶时心中已有决定,若是要她侍寝与他,那么她宁愿死!
“王爷的好意子离心领了!”子离抬首看着眼前的景岚,清眸熠熠依旧冷淡。
“皇上,七日之后是否会派人来接子离?”子离问着,在她心中决定已下时,她亦是在那一刻收起了刚才涌现瞬间的惊慌。
“是!”
“那这七日内子离是否还是自由之身?”她再问,依旧无波无澜。
“自然!”帝皇很有兴致回着,他倒想看看经过刚才的片刻沉默她倒是想到了什么妙计能摆脱就寝的命运。
“既然如此,那子离可否出宫一日?”
原来如此!
水迌皇星眸不眨看着眼前淡定问语的女子,眸中的笑意被他深藏在了心底。
“可以!”水迌皇依然答应,若是她想要利用出宫的一日试图逃离,那么她真是太天真了。
“谢皇上恩典!”得到帝皇的同意,子离竟然对他软语相向起来,轻柔的嗓音蛊惑人心,只是水迌帝皇心中清楚,眼前的一切都非出自她的真心,包括她此刻面容上的盈盈笑意。
两人的一问一答将一旁的景岚无视的彻底。看着此刻波澜不惊的她,他自嘲笑了起来。
他为自己枉自担心她而笑,更为她的冷漠而心寒!
她当真和端木淳口中说的一样,是个无心之人!
房内的三人各怀心思,景岚垂眸看着一旁的子离,左眼眸光渐渐褪去方才的晶亮。
经过一番暗藏汹涌的交谈,水迌皇心怀期待离开了幽兰阁厢房,一时间房内所剩的两人竟变得沉默起来!
安静的气氛带着晦涩的压抑,这样徒然的变化都让他们有着不适!
“为何要答应?”景岚不甘问着,她不是倔强冷情的吗?为何面对皇兄所提的要求时竟会如此轻易的点头顺从?
他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知道此刻的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亦或是被逼无奈的?不管何种答案,他都想知道。
然而,一直紧抓床柱的子离只是浅浅看他一眼,随之缓缓松开早已渗出汗水的手掌坐在榻上,垂下的眼睑盖去了她原本冷色的瞳眸。嘴角的笑靥在帝皇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已是吝啬收起,眼下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即使这里并不属于她,可是她依旧不希望在此刻被人打扰。
“为何不说?”景岚沉下声来再次启口,袖中的手掌因心中莫名燃起的火焰渐渐收拢。
“王爷又何需追问?他是当今圣上,王爷认为子离还有选择吗?”淡漠的话轻吐而出,她抬首看他反问时清冷的眸中已是没有一丝感情了。
如今的她是罪臣之女,拥有这样身份的她有选择的余地吗?能正面反抗那高高在上的帝皇吗?
太过平静的面容在看着他时,景岚亦是在这一刻哑然无语了。其实他又是以何身份来追问她呢?她只不过是自己在端木淳口中闻言认识五年的女子,严格说来她与自己只是在七日前才初次见面,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何资格来向她讨要答案?
一直仰首看他的子离见他沉默半响,收起淡漠目光低声说道:“王爷若是没有其它事要问,我想先休息!”
景岚蹙眉看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了。此刻他只能带着心中不知名的情愫选择黯然离开,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背对着榻上的子离平淡说道:“欧阳进宫后定会前来为你重新换药包扎,只要他愿意出手,七日之内你定可痊愈!”
子离看着背对自己站立门口的景岚,清眸闪溢,薄唇紧闭。
安静的房间,香气依旧淡淡飘散空中,却无法平复她此刻的心情!
若是逆风在,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若是她能一直沉睡不起,那么今日的一切是不是也都不用面对了?
七日,她只有七日了!
子离兀自想着,松垂在一侧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受伤的地方,这里的伤口该是致命的,可是那寡情帝皇竟可以将她从鬼门关拉回,那么她还有何筹码与他斗呢?
欧阳?这个男人也是那帝皇的鹰犬吧!
子离敛起心中所有思绪,闭眸躺靠在床榻上,在这一刻,她想要懦弱一次,只此一刻而已!
苍白的面色,平静的面容,眼下的她就像睡着一般,一身雪白中衣半躺红木床榻上,领口处隐约可见的雪白让来人有片刻的呆愣,如此祥和的景象让他不忍心上前打扰她。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转身离开时,闭眸假憩的子离缓缓睁开眼晴,看着敞开的房门外,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而她依旧平静相视。
侧躺在榻上的子离有些吃力的撑起身体看着他,一时间竟觉得眼熟,好似此人她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男人身穿蓝色长衫踱步而来,俊颜上少了往日的轻浮随意,多了几分认真沉稳。
子离并未启语问他是何人,想必能随意进入这里的都非一般人物,而能如此大胆的进入这间厢房的人来头更是不小。
男人同样细细看着她,嘴角带着友好的浅笑问道:“伤口该是快结痂了吧!”说着,他睨了一眼她胸口受伤的地方,又将视线移向她的双眼与她对视。
听他语带关心问着,子离也猜出他是谁了。
在这个时间内出现,又对她的伤势如此上心,此人该是九王爷口中说的欧阳吧!
“皇上让你来的?”子离启声问着,神色淡定。
欧阳含笑走近,待到榻边时止步垂眸,“在下只是想对自己的病人负责!”既然已经出手相救,没道理半途而废。这也是他欧阳旭一贯的处事态度。
欧阳的话在子离耳中听来是带了几分狂傲的,此人也算大胆。
不过子离也非柔弱胆小之人,对上他的星眸,子离问道:“公子需要多久才能将我治愈?”
“五日!”欧阳如实说着,却引得子离轻笑出声。
半掩垂下眼睑中的嘲讽,心中暗道:果真是水迌帝皇的鹰犬。
“言姑娘是在怀疑在下么?”俯视眼下的她,欧阳清楚看到了她嘴角噙着的那抹冷嘲笑意,不过他并不生气,反倒平淡问着,话语比起平日多了些许柔和。
“公子能否在三日之内将我身上的伤治好?”她稍稍收敛起唇瓣的那丝讥笑,清眸透亮。
“可以!”欧阳不假思索回着,嘴角依旧带着笑。
他的笃定回答到是让子离呆愣了片刻,不过她又很快恢复到刚才的从容淡定,轻握床柱起身,杏眸微抬看着眼前身长玉立的男子客气说道:“那有劳公子了!”若是他真能在三日内将自己身上的伤治好,那倒算帮了她的大忙了。
一连三日欧阳都早早进宫为子离治疗箭伤,既然答应子离以三日为限将她治愈,他定是不会食言以对,况且凭他是鬼医的关门大弟子,这区区箭伤又怎会难倒他呢?
三日期限已到,子离身上的伤没有任何意外的被彻底治愈,曾经受伤的地方也只是留有淡淡的绯红印记,时间一长这些红印也可全然褪去,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多谢公子!”房内,子离取过榻上的衣裳穿戴好后起身言谢,白皙胜雪的容颜上已是有了淡淡的嫣红,一双清眸更具神采。
欧阳取下眼上的丝巾含笑摇首,淡道:“言姑娘客气!”其实欧阳很好奇眼前的女子,昨日他已是听景岚说了,七日后景辰要她侍寝,若是这样的话她又何必如此着急让自己将她身上的伤治好呢?
也许这样的疑问景岚想知道,就连得知这一消息的景辰也想知道,不过他们也都清楚,若是直接问她定是不有会任何结果的,所以,等待对于他们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