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悠长而温情的吻陶醉着彼此,景辰恋恋不舍却还是选择松开她,抱着她一起坐了起来,被褥滑下露出了他们完美的身姿。
子离本能的去拉被子,可景辰却笑着握着她伸出的手,“即将沐浴又何须裹着身?”
“在这里?”子离也不再挣扎,任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
“是啊!”景辰说着已是横抱起她下了榻,走到宫婢们准备好的木桶边缘将她放进了水中,适中的水温与深度让子离酸疼一夜的背得到了舒缓,浑身血液好似也畅通多了。
她舒服的闭上了眼,乳白色的温水将她的娇好藏在了水下,景辰撇撇嘴也抬脚跨进了桶内。他的高大身躯才一进来木桶的空间便小了很多,就连水位也涨了不少。
子离睁眼,并未觉得吃惊不妥,毕竟他们已非第一次同浴了。
“舒服么?”
“嗯!欧阳有说过你的伤口能进水吗?”子离也不动,享受着他现在在她身上的服务。
“伤口结痂已无大碍,昨日他进宫给了我几颗药丸,沐浴之后服下便可!”他淡淡说着,手下的动着轻柔而仔细。
“他昨日有进宫吗?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记得?子离问着,睨看着景辰,可他的眸色却闪了闪,手下的动作也一僵。
“有事?”子离接着问,抬手握着他的手掌阻止了他手上的动作。
“没什么事,昨日他来时你已经睡了!”景辰扬唇笑着说,抽出被她握着的手掌继续为她擦拭肌肤。
“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子离垂下了眼,面容有着纠结,一时间她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景辰看着她,双手握在她的腰肢上让她正视自己,心里明白她想说什么。
“你会听得见的,不管要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会治好你!”他怔了神色说得认真,只要有人能治好她的失聪,无论什么条件他绝不皱眉犹豫一下。
“如今我身有耳疾你也喜欢?”她问。
“喜欢!不管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他答,彼此都没有任何的踌躇一秒,发自内心的话语是无需考虑的。
子离望着他没有说话,微侧身体将螓首靠在了他的肩头,心田里有着无比的满足。
一番沐浴,一番轻语闲聊让时间过得飞快,两人情有浓浓的同浴竟然不知不觉花了两个时辰,在他们穿戴好衣裳后景辰又将她轻按在椅上,一本正经的说着要为她挽发画眉,这当着是让子离羞红了脸,却又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只能乖乖坐下任他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本以为他定是不会的,有谁听说过哪一个男子会挽女子的发髻?还有画眉?
谁知……
在景辰为她挽起了适合她的松垮发髻后又取过桌上摆放的炭笔,一笔一笔的为她这张绝世容颜增添亮色,他棱角分明的眉眼里全是暖意,看着子离心跳都漏了一拍。
“好了,你是否要看看?”景辰放下手中的笔,一人站着细细盯着她看,好似在欣赏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一幅画一般,嘴角扬起的微笑是满意,也是欣喜。
子离缓缓站了起来,对他含笑摇首,颇为信任道:“既然是你为我挽起的发我又怎会不满意?”她会记住今天,这是他第一次为他挽发画眉,他眼里的暖意与他手掌贴在她眉心的温度……她会记得!
景辰笑意深深,为她的人,也为她的话!他拉过她走到榻边坐下,抬手抚了抚她的鬓角细细看着她。
今日她身着粉色宫装,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的发髻并未有任何发簪作为装饰,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这样的她美得让人的心都会颤然!
“你是否有话和我说?”子离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神色专注,眸光深邃似渊。
“我有东西给你,不知……你是否还会接受?”景辰说得小心,不眨一眼看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闪过的任意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细微的眼神他都看得仔细。
“是什么?”她好奇,螓首微微一撇问着。
景辰没有说,只是拉过她的柔荑,将她的掌心摊开,自己则将手伸入榻上的枕下,大掌包裹的东西子离看不见。
两人对视着,好似都在等着。在景辰将掌心的炫龙玉佩放入子离掌心时,属于玉佩的温润的感觉却激得她的身体都在颤抖。
她垂下眼不可置信看着,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被抽光了似的顿时煞白。心里的酸涩一下子全都涌入了眼里,氤氲的眸子里眸光变了又变,太快也太复杂让人看不清也看不透……
景辰的脸上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他凝重着脸颊怔怔看着子离,在此刻他不敢轻易地去碰她,也不敢随意的开口与她说话。他害怕自己一旦启口出声便会惹得她眼里的泪顷刻涌出,更是害怕她哽咽说出的话语会让他的心脏承受不了。
这块玉佩是当年他送的,却是被她所扔,只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怪,也没有资格怪。毕竟当日在睡莲池畔他出口的话语伤了她,同样……她的‘天诛地灭’也震惊、刺伤了他。
原来那时他的心已是装了她,他会为了她拿景岚的玉佩而生气,会因她的一句想当王妃而心里如火烧的般的难受,可他却后知后觉死不承认,更是可恶的说出那样该死的话伤了她。
子离眼前所见的画面也停留在了那一日,也是在那一****知道了自己等了多年的人竟变成了如今的帝皇,可是这样的结果让她接受不了,也是不能接受。当年的逆风处处护她,处处为她,可今日的男子却是处处伤她,处处刁难她,如此大的差异她怎能接受?
两人沉默了许久,子离渐渐收紧掌心缓缓起身站了起来,沉默着转身。
“悦儿!”景辰紧张的连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转身离开,眼里是疑惑、是害怕!
他掰过她的身让她看着自己,虽然此刻他的样子没有半点帝皇气颇,可他不在乎,更是希望她别将他看成皇帝。
“你怨我了是吗?”当日他的话是过分,是该死。她可以骂他打他,可他却害怕这样沉默不语的她。
“你何时取回来的?”她紧紧握着,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握着掌心的那枚玉佩,可她的右手没有力道,纵使她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握紧,却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了。
“昨日!”他眼色晦暗,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轻言着。
“为什么要去找回来?”她又问,脸色平静的不像话,可眼里的雾气随着她每一次的启口在翻涌着涟漪。
景辰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她,面容越来越沉,心也越拧越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取回来,甚至是非要取回来。只是那样的念头在当日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腕上的夜华珠时他就想要那么做了。她的夜华珠回来了,那么他的炫龙玉佩是否也该回来?
“你还记得当日你说的话吗?”子离看他不说话,哽咽着嗓音问他,问他可记得当日在池畔说出的那些狠心话语。
景辰垂下了眼,满脸满心的伤痛,点了点头。
子离却笑了,颤抖着双唇再问:“那你也一定记得我说了什么,是吗?”
他无声,不语也不动,握着她手臂的手掌僵硬着没有加重力道,却是根根指骨都透着白。
“逆风,为什么你要去拿回来?为什么你要让我们都想着那些,为什么……”要让她难过的去回忆那些她不想再记得的事?
她的嗓音透着无力的沙哑,带着咽呜的启口让泪落下了脸颊,手中的玉佩温度随着她的体温在变,她暖,它便暖,她冷,它便寒……
景辰眉心深拧,抬起了头看着落泪的她是心痛……他低首吻住她的眼角,吸允着她眼里滑下的湿润,轻轻的****着那苦涩冰凉的泪水!
他呢喃着那句话,很轻很轻……却像是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再祈求着她的原谅!
子离闭上了眼睛,双手无力的垂下任他亲吻着自己的眼角,一颗纷乱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她低低抽泣着,直到眼里的泪被他吻****才轻轻推开了景辰紧搂自己的身体,湿润的眼睫缓缓向上抬起看着他,看着这张同样痛苦的俊脸她不忍心,可自己心里的酸楚她不能掩去,亦是无法掩去。
“清悦……”景辰剑眉深拧,双手依旧握着她的双臂没有松开半分。此刻的他有些害怕,她越是平静只会让他越加的不安。
子离没有言语,她抬起左手轻抚着这张让她爱到极致却也伤她至深的的俊脸,眼里的眸光是不忍,是纠结,是说不清的……
她无法恨他,在得知当年他受了那样的遭遇后她无法真正狠下心的怪罪他当时对自己的狠心,可那些已经造成的伤害却已是深埋在了彼此心里,那些条条伤痕如今已是变成了印入他们情感上的瑕疵,有着不完美,有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