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在那掌过后也停在了离子离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他不敢想象若是那一掌真的打向她,他会怎么办?
“你走!”阴冷又低沉的嗓音带着不甘,可他却不得不向她妥协,在她扬起那绚丽释然的笑容时,他知道他下不了手杀她。
藏在袖中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其实他也怕刚才的那一掌若是真的打到了她,他会如何?
子离在得到他的启口放人后转身看着墨轩,这个男人拥着着一个让她心软的名字——墨轩,她的爹爹也叫墨轩,言墨轩!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她轻声说着,深深看了一眼他的瞳眸便转身。
墨轩唇线紧抿,心里的滋味是说不出的苦涩。
子离走到景辰身边,两人一前一后渐渐走出墨轩的视线,可是他们三人心中的情绪却并未因刚才的蓄势待发而完结。
景辰额间黑气布满,对于刚才子离的威胁他心里已是有着疙瘩,这压在喉间情绪他必须发泄出来。
他们一离开高架桥走进幽兰阁时景辰一把拉住子离,阻止她再这么无声无息的走着,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你就那么在意他?为了他连命也不要?”他浑身散发的冷意变得暴怒,扣着她手腕的力道足以将她捏碎。
他总是这样,对她吼对她咆哮,他所有的柔情软语全给了别人,也正是这样的他让她越来越憎恨。
子离忍住腕上的不适,面色平静的让景辰越发的恼怒,她冷声回答他:“是!”他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吗,那么她就告诉他。
子离的话语让他的心沉痛起来,这个女人回答他说:是!
狂怒酷然的气息骤然卷起,他猛然将她拉近自己的胸膛……
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惹怒他,更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挑起他的渴望。没有怜惜的吻竟也可以让这般迫切的想要得到她。
……
他的对待让子离惊愕睁大了眼眸,双唇依旧被他的薄唇封住纠缠让她只能发出嘀呜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可是清澈的眼却有了明显的惊恐。
她不断摇首试图躲避他强迫的吻,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是死死的封住那香甜诱人的檀口。
她就像是罂粟,让人着迷让人沦陷。
景辰亦是痛苦拧眉,体内的火急剧上升,片片飞落的衣料在空中画出哀伤,可他看不见。
他的眼中因怒、也因体内的渴望变得赤红,他不再像那夜一样温柔待她,没有疼惜与安抚,带着无法启口的痛,让她一直隐含在眼中的泪瞬间滑落。
不知道他的薄唇是何时离开了她的檀口,即便没有了野蛮的纠缠,胸口的郁结依旧让子离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像是顿时被勾去魂魄的幽灵,她麻木的承受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噩梦终于结束了,可是她的眼前依旧只看见他的暴虐!这场阴影已是挥之不去,终是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没有禁锢的身体如柳絮飘落,子离沿着冰冷的墙面滑下瘫坐在了地上,羽睫湿润,眼中只剩空洞的晦涩。
她拉了拉无法遮住体的衣裳,想要遮盖住此刻丑陋的自己,可破碎不堪的衣已是藏不住她不再白皙的身体。
子离静坐了许久,掀起潮湿沉重的眼睑抬头看着刚才对她做着疯狂行为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问道:“你满意了?”她的嗓音是破碎的低哑,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的让人心颤。
景辰沉默着,心里的内疚在理智渐渐得到恢复后变得沉重,更似钢针穿透,锥心刺骨的席卷而来。看着她清灵的眼里一片浑浊,他知道,他错了。
他瞥开俊颜,藏起此刻脸上的内疚,避开她投来的直视目光,不敢回答她带着绝望后的平静话语。
“为什么!”她低低的问出口,身体的疼痛没有得到缓解,可她还是扶着墙壁起身,颤抖的身体在此刻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景辰不语,已是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了!
“为什么?”她又问了他,试图挪动脚步,可体下的痛急速曼延,她踉跄一步,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倒下,而那一刻他即使接住了她。
他的再次触碰没有欲只有疼惜与内疚,可却让子离失去了冷静咆哮起来,她猛然推开他,冷不防的举止让两人同时跌落在地。
“别再碰我!”她双手撑地半撑着虚弱的身体,嘶哑的嗓音是心中积压的所有怒与恨!刚刚才止住的泪如断线的珍珠,在他面前颗颗砸落。
一直希望能看见她在自己面前示弱的一面,可如今她这么做了,在他面前无声哭了,他的心又是这般的痛着。
景辰起身,不再碰她,只是站立一旁看着手掌撑地却在颤抖的子离,一时,他的心是痛如刀搅。
冷风在彼此之间穿梭,她的身体没有完整衣裳的包裹,胜雪的肌肤染上了冷寒时的嫣红。
看着那一串串晶莹如钻的泪止不住的滴落在地,将地上飘零的白雪逐渐消融,他……无能为力。
他能感受她此刻的无助,那是强忍坚强过后的极度脆弱,她受不起再有一丝的不堪对待,像极了雪做的人儿,一旦给与的温度过高她便会融成一滩清水,变得不再是自己,可若是越发冷冽的对待,她那薄弱的身便会瘫倒在地,变成一堆松散的白雪,同样不再是她。
这一刻景辰知道自己犯了无法弥补的错,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漫天的雪越下越大,当昏暗的天际渐渐镀上一丝光亮,他不能让她再这么坐在地上任雪覆盖她单薄的身。
景辰脱下自己的龙袍,试图走近唇色失血的子离,可他才迈了一步,一直不动的子离却有了反应。
她微微动了下身体,掀起眼帘,湿润的眼透着明显的敌意,夹杂着恨!
她的目光没有以为的强烈,可那越渐越深的恨却让他止步僵住,手中的衣裳只能紧握在掌中,没有机会披上她的肩头。
子离这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衣不蔽体的一呆就是数个时辰,任凭谁也受不了风寒的侵蚀。
虚弱无力的身是灼烫的,可是子离的感知却只有冷。她在景辰靠近自己时动了动,浑身的血液好似凝固,她抿着唇强忍起身,晕眩随之而来,可她依旧目光涣散的看着他,无声警告别再接近她。
摇晃的身宛如风中飘落的落叶,哪怕是眼前的一阵寒风都可以将她吹散。
子离起身后步步后退,脚下是似灌了铅的沉重,让她迈一步都是那么的艰辛。
眼下,她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即便那一夜两人缠绵之后他亲口吐出的轻蔑话语都不像眼下这般伤她如此的重,而今夜大殿之内他当着众人的面嘲讽她非完璧之身也未像此刻伤她那么深。没有感情的索要,那是强,是对她不屑的最大侮辱,是在玷污她!
冷下的脸上一直没有感情,她就怎么瞧着他退了几步,转身向大殿的出口走去。
她走得的那么的缓慢,景辰只需几步便能将她拉回,可是他不能再怎么对她。从她的眼中,他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越过的鸿沟存在,而这条无边无际的隔阂是他亲自挖凿出来的,即使有一****想将这条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填平,也许那时她却不同意了。
厚重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黎明的光亮亦是爬上了天际跑进了幽兰阁的大殿,可这并不耀眼的光亮却刺伤着子离的双眼。
初晨,被雪笼罩的皇宫只有早起的宫女与太监忙碌着,那些身份尊贵的妃子全都窝在自己温暖的寝宫一夜好眠。她们不知道风雪交加的夜里发生了多少事,也不知道主宰这皇宫的男人在这一夜受着何样的内心煎熬,更是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子受了何样的心殇……
子离拖着虚弱的身子神情呆滞的向弗兰苑走,也许在这皇宫之中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让她蜷缩疗伤,可至少那里算是她栖身的地方。
她毫无神采的踱步,虚浮的双脚踩着松软的雪地,经过一夜外面的雪更厚了。她每踩一步,心就越往下沉一分,直到走回自己的住处将房门关上时,她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漂游,没有稳稳的着落在地。
这是心灵的神游,是因为身心俱伤后的逃避,可不管她往哪里逃,那与她宿命相连的帝皇好似能都找来!
要如何才能摆脱他?杀了他,或是杀了自己?
一闪而过的想法让她沉重的眼睑缓缓阖上,躺在冰冷的榻上将雪锻盖在身上依旧不能煨暖她冰冷却是滚烫的身。
经过那一夜,子离病了,病的很重,睡梦中的她一直再逃,她看不见身后是谁在追她,可是她却是那么害怕被抓到。
从未有过的惧意,她只能选择不断向前跑着,不能回头,来不及回头!想要启口呼喊,可是她张合的唇发不出一丝的声音。那种说不出的无助与彷徨让她连哭的力量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