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购买力的变化及价格和成本的涨跌,是引起收益能力变化、股票投资价值增减及股市价格波动最基础和影响最深远的原因。
“通货膨胀”是指货币或信贷的供应量增加导致的商品价格上升。人们对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增加或供应短缺,同样也会引起商品价格的上涨及生活成本的增加。
“通货紧缩”则是指货币或信贷的供应量减少,致使商品价格下跌。对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减少或供应过剩,同样也会导致商品价格下跌及生活成本的降低。
导致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的因素有很多,心理因素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人们对未来价格上涨下跌的预期会严重影响价格的趋势,这种推动价格波动的特殊动力始终存在。
首先,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会导致财富发生巨大的转移。衡量一个国家实际资产总值的标准不是美元和价格,而是生产和消费。在通货膨胀的早期阶段,一般来说,往往会刺激生产和消费,而且让人们产生市场繁荣的错觉。不过,通货膨胀本质上其实是财富在债务人与债权人、穷人与富人、雇主与雇员及投机者与投资者之间的再次分配。一旦通货膨胀真的到来,并且引起了货币贬值,那么大多数情况下,全面的经济崩溃和严重的情绪恐慌也会随之而来。
对通货膨胀的控制很困难,主要在于通货膨胀的根源难以被抓住。若没有控制住根源的话,控制通货膨胀的努力就会失败,但如果任其发展,那只有等病人和疾病一同被消灭。
另一方面,由于破坏性较小,通货紧缩相对好一点。它通常发生在经济困难时期,也更加容易被检查出和控制住,而且人们能够采取多种措施克服和扭转通货紧缩带来的负面影响。
总体来说,人们在大多数情况下还很难认识或拒绝接受通货膨胀、通货紧缩的现实。因为大多数人还在用货币来计算自己的收入、收益及损失。结果人们发现,手里的钱虽然越积累越多,但能买到的东西却越来越少,或者钱的数量在变少,但钱的实际购买力却增加了的时候,常常还自我感觉良好。这就是人类的天性,因此总会有一股非常持久的力量促使货币贬值,要么就会有一段非常持久的力量推动货币升值。人们总是更喜欢挣钱和花钱,而不大愿意存钱,这会加剧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的产生与发展。总之,持久的经济推动力会让通货膨胀的影响超过通货紧缩的影响。在这背景下,股票投资者的经济状况会好于那些债券投资者。因为价格的起伏波动要经过很长时期,而且是以价值形式而改变。以上结论是对问题的极端简化,但能对我们日常生活中取得成功带来一些参考和指导。
那些关于未来趋势的财务报表或者建立在过去相似经济现象基础上的评论很可能完全是错误的,因此,对某段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时期的论断,并不一定适合于未来的某段时期。换句话说,在以往通货膨胀时期发生的正确判断,不可能永远都适合于每个时期。因为不同时期的通货膨胀可能发生的原因也不一样,产生这些原因的根源在不断变化,而且它们发展的程度也不一样。在某些情况下发现的问题解决的良方永远不适用于未来出现的问题。
(1)通货紧缩
至于通货紧缩,假如你在通货紧缩刚出现时就意识它要到来,那么现金是既简单又理想的防御通货膨胀手段。在通货紧缩时期,货币的实际价值并不一定会降低,但由于表面上货币在不断贬值,没有产生税务的问题。当通货紧缩到来时,股票和债券会全面下跌。股票下跌的理由是货币升值减少了利润和资产负债价值,或者是对现金的巨大需求导致大量股票资产被变现。而债券下跌的理由是在多数情况下本金的利息和支撑本金证券的价值会减少,或者债券持有者对债券的抛售变现。利率的降低很可能导致信贷风险,但在这种时期也很难申请到优惠的贷款。
必须铭记一条重要的投资原则:在通货紧缩期间股票市值每年的下跌幅度,总是远远超过这只股票可能带来的股利。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持有现金、靠基本资金维持生活,这比追求所谓“收入”能够更有效地减少资本净值的缩水。而且最终的收益和真正的财富常常是在大萧条的转折点抄底而得到的,但如果在最佳时机没有足够的现金,那就会丧失这种抄底机会。总之,要想抵御通货紧缩其实并不难,只需长期持有现金足以。但难点在于要在股票价值缩水之前及时察觉到经济萧条即将到来,能否拥有足够客观理性的态度,持有现金不操作并且只是吃老本。当然,在传统的投资理论中,通常把我说的认为是谬论。即使知道要买的商品价格稳定走低,人们也不会持有现金面对便宜的商品“无动于衷”,即使知道资本的大部分都能稳定地获得更多价值,人们也不会仅“吃老本”。
(2)通货膨胀
现在到了研究在非常复杂的通货膨胀环境下如何投资的主题,开始时,通货膨胀只不过是复苏、好转。在这种经济大环境下,拥有优质权益的投资者会得到同样优厚的收入和利润,一切事物好像都在由低向高处走,社会对商品的需求大大增加导致企业的利润不断增长,商品价格小幅上涨也增加了存货利润和企业的利润空间。在通货膨胀初期,成本价格上涨相对滞后,有关法规此时也最为宽松,这时投资环境特别有利于企业的发展。
虽然通货膨胀的每个发展阶段不太容易明确界定。但在初级阶段之后,通货膨胀将进入到一个“高生活成本阶段”。这时候人们开始体会到通货膨胀给生活带来的种种不便,其通货膨胀速度在不断加快。很多人此时希望出现抵御通货膨胀的背后力量,但是只有诸如备战、开战或战后这样的原因,才可能渡过通货膨胀时期。民众都被团结到政府周围,通过改革才有可能渡过难关。加大货币和贷款的供给,而减少商品和服务的提供,让产品最大限度地被报废而不是被消费。同时,政府试图征收超额利润税和更高的消费税,以及通过资金配额甚至扣押资金等方式来控制局面。此时盲目投资的风险很大,但股票似乎仍然是最好的投资工具。但是,通货膨胀的长期持续仍会导致大量问题,而且资产扣押也让股票价值大不如前。和通货紧缩引发税务、利润缩减等问题一样,通货膨胀进行到这个时期也会导致公众恐慌。
此时通货膨胀的情况或许能够好转,但通货膨胀很可能发展到下一阶段,我们称为“过度通货膨胀”、“超通货膨胀”、“失控通货膨胀”等时期。在这一时期,通货膨胀已经完全失控,钞票被疯狂印出,物价一天一变,人们不明白究竟还有什么保值?此时的商业活动几乎无法开展。虽然股价也在上涨,货币贬值的速度也同样快!最后,民众焦虑紧张的情绪,加上政府对这种局面也束手无策,共同导致经济系统崩溃。在这种情况下货币或固定债务会变得一文不值。
这种经济环境下的股票会整体走高,但是很难达到传说中的那种高度。一般的理论认为,股权是企业的一部分所有权,因此股权的份额会一直不变。我认为这是错误的认识。在通货膨胀时期,公司会需要大量营运资金等原因促使新增发的融资,而这种融资肯定会严重稀释股权。或者即便通过高明的管理手段能避免股权被稀释,那么再想把企业账面上的利润用于扩大再生产,往往会得不到股东的支持。在股票价格方面,可能因为投资者非理性买入,导致股票价格上涨速度超过其内在价值;还有一种可能是社会对货币的需求太强烈,投资者缺乏流动资金买入股票,结果导致股票价格低于其实际价值。因为这个时候贷款利率会赶上甚至超过通货膨胀率,因此除非人为干预,否则政府加息会让企业的财务费用变成天文数字。在此阶段,普通的投资者随潮流买入的普通股票,将不会有太好的投资业绩。
由于在通货膨胀爆发期间,形势瞬息万变、异常复杂,因此难以计算出某个投资者原本可以从这场灾难中挽救出多少财产。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有些人盲目认为股票能够抵御通货膨胀。我知道有些人,他们的股票不断下跌反而坚持持有。若以黄金为参考标准,与通货膨胀发生之前相比,他们的股票真实价值甚至损失了97%。
如何在美国抵御通货膨胀?我的看法是:通过对近年来在其他国家所发生的通货膨胀进行分析,发现很难从它们那里得到借鉴。首先,各国通货膨胀的原因和发展程度都不相同。更为重要的是,各国相应的法律、干预措施及税收政策都在不断变化。随着时间不断推移,通货膨胀也在不断演变。以前通货膨胀发生时,精明的投资者能找到一定的空子挽救财产,但是未来的通货膨胀将会让这种空间越来越小。
总之,虽然有许多抵御通货膨胀的办法,但这些办法都要围绕着所在国家的政策来进行。国家的决策者们在采用某种办法之前,都应该先在某个地方进行试验,如果没有副作用,再推广到全国使用。政府要么让我们错误地放弃金本位,要么就导致严重的抵押按揭延期偿付现象,或者使租金水平达到顶点。在偿付债券和保险单时,如果大部分投资人更愿意得到与票面价格相同但购买力已经下降的现金,而不愿意接受购买力不变但票面价格缩水,或者也不愿意接受根据实际财务状况进行现金结算,那么这将会超过国家的实际财力,政府将会发行过多的钞票来愚弄大众。
近年来美国企业生产能力增长过快是导致通货紧缩发生的一个原因。因此,在评价经济状况时,它也应该和其他单纯的金融因素一样受到重视。而且在未来,税收因素也会让美国的投资者蒙受损失,很可能会超过因通货贬值而产生的损失。因此应该综合考虑上述两者带来的影响。
我个人认为,美国作为一个拥有强大国力和生产力的出口国,在未来是不会爆发那种失控的恶性通货膨胀。如果世界大战再度爆发,美元会贬值75%,或者贬值90%甚至更糟的情况也会出现,但不可能发生类似俄罗斯、德国当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出现的那种夸张的恶性通货膨胀。在当时的德国,货币贬值到大约4万亿马克才兑换1美元的夸张程度。
在目前的经济形势下,制定投资政策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美元究竟在升值还是贬值,以及股票市场价格的折价幅度是低于、等于还是高于市场情况。虽然人们不会谈到通货膨胀因素,但在那些主题为“购买力价值”的文章中,通货膨胀问题是永远无法回避的。
在美元价值不断波动的条件下,能够成功地进行投资才是真正成功的投资。这两种成功实际上是一回事。很多投资者自以为自己的投资“抵御了通货膨胀”,而事实上,他们比那些置身事外的投资者更容易陷入困境。只有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价格买入股票,才能发挥抵御通货膨胀的作用。不管股价上涨的动因是什么,这一规则都是有效的。实际上只要社会处在经济上升期,价格势必也是一路上涨的,不管实际通货膨胀发生与否。通常,经济增长态势是不变的。如果情况变得越来越差,那么质量越好的股票,越能挺下去。为了抵御通货膨胀,最好的投资对象就是那些管理最优秀的企业,因为它们发展前景光明,利润增长稳定。还有一些股票或企业也能在通货膨胀中避免或减少损失,例如,那些没有负债问题的个股很可能会从通货膨胀中成功脱身,还有一些收益不大的制造企业,它们也会随着人们对商品的需求增长而暂时得益。此外,一些可以享受合法的减免税政策的公司也可能克服效率低下的问题。还有一些高成本的自然资源类股,它们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通货膨胀。但是,如果放在一个较长的时期来考察,它们必然走向衰败。投资这类股票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一旦投资者准备将投资转移到实体公司上,就会发现相关的税务罚款看起来太高了。
当人们将不满越来越多指向社会等级差异时,也正是通货膨胀、政策法规或者赋税在一点点侵蚀你辛苦挣来的钱的时候。人们最好能以同等的价值,购买别人的劳动成果。这是一个充满亲情和温情的时代,因此我并不鼓励大家因为通货膨胀而不进行储蓄,只是希望大家保持一定幅度的储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