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结束,木棉没急着回国,只身一人飞去东京,根据美食指南去找以前的校友横田俊彦。
横田俊彦曾经飞去巴黎在同一所厨师学校学了西餐甜点,后来他周游列国学习各地的甜品,最后回到东京,开了一家甜品店,他独创了很多独一无二的甜品,他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权威性的美食指南中。
购买甜品的顾客从店里一直排到店外,木棉排到队尾,听前面人的聊天,好像都是慕名而来的同胞。
队伍缓慢的前进,有人如获至宝的捧着刚买的甜品走出来,看上去像个蛋壳形状的草莓,单从视觉上就很美轮美奂。
木棉每样买了一块带回酒店吃,主厨先生不在,她留了一张纸条给店员,拜托她转交给横田俊彦。
横田俊彦完全不认识她,唯一的关联,她跟他算是校友。
回到快捷酒店,木棉将买来的甜品平铺到榻上,她盘腿坐到中间。
日本人很爱吃甜食,喜欢用米糕和豆沙为原料做甜品,木棉拿起一小块四四方方的外面沾满一层淡绿色豆粉的甜品,里面是柔软的糯米,最里面包着白豆沙的陷儿,吃进嘴里甜甜的,凉凉的,还有一点点芥末的味道。
喝点水漱漱口,木棉接着品尝五颜六色的和果子,外面是薄薄的冰皮糯米,入口即化,有淡奶油的味道,像是冰淇淋,一共有十几种口味,木棉买了芒果、焦糖、酸奶和黑巧克力口味的。
他改良了传统的和果子,传统的馅儿一般是花生或各种豆馅。
感觉心都吃融化了,木棉心满意足的仰躺到榻上,像餍足的猫一样伸舌****嘴巴。
她留了房间电话,E-mail,不知道横田俊彦会不会跟她联系,想找他的人一定不少,单是应付各种媒体杂志的采访就够他忙的了。
第二天木棉又跑去,直接问店长,她可不可以在这里打工。
店里暂时不缺人,老板回老家了,他老家在京都。
一不做二不休,木棉决定立即收拾行囊乘大巴去京都找人。
横田俊彦的奶奶刚去世,忙着在家举办葬礼。
木棉在美食杂志上见过横田俊彦的照片,中等身材,微胖,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木棉没好意思上前打扰,她一点不了解这里的丧葬习俗,犯忌冒犯了就不好了。
她决定打道回府。
时隔两年,木棉第一次回国。
没事先跟爸妈打招呼,两年闯荡的生涯,让她变得异常独立。
下了飞机,木棉在机场用公用电话直接打给吴锦年,很想他。
这两年只在视频聊天时见过他。
秘书接的电话,他在开会。
木棉让秘书保密,她要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买了机票,木棉直接飞去他所在的城市。
吴锦年开完会回办公室,秘书进来给他沏茶,他一副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很反常,在这栋大楼里工作的人,全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尤其是做秘书的,更加如此。
吴锦年也不想问,他要想的事太多。
将水杯放到他手边,秘书意犹未尽的看他一眼,抿着嘴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这是什么怪表情!
吴锦年不悦的皱眉,秘书立即站直了,一本正经的跟他汇报接下来的会客安排。
汇报完,秘书又冲他含蓄的笑。
“还有事?”吴锦年喝一口茶,开口问。
秘书未语先笑,“两个小时前,小棉打来电话,说要给您一个惊喜,可能马上就要到了。”秘书笑眯眯的说。
他可不敢瞒着市长搞惊喜,先让他知道,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迎接惊喜。
吴锦年听得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就想笑。
秘书也跟在后面笑,知道这个惊喜搞对了头,市长龙颜大悦了。
“先出去吧。”吴锦年微笑道。
“接下来的会面要不要改天?”秘书小心翼翼的问。
“王荣毅同志到了吗?”吴锦年问他。
“刚到,在我那里等着。”秘书微笑答道。
“那就让他进来。”吴锦年发话道。
“好。”秘书答应着,转身出去通知等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县书记。
王荣毅腾地站起来,有些紧张的整整衣领。
“锦年同志主张节俭,荣毅同志你把一次性水杯带着。”秘书提醒道。
王荣毅立刻感激的点头,拿起他刚刚喝剩下半杯的茶水。
秘书在前面带路,轻敲一下办公室的门,“锦年同志,荣毅同志到了。”他不卑不亢的说。
“请进。”吴锦年开口道。
王荣毅紧张的深呼吸,秘书推门进去。
王荣毅一手拿着一次性水杯,快步上前,先伸出左手,又赶紧换到右手,“吴,市长,好。”他紧张得声音发颤。
“荣毅同志请坐,大家都是人民的公仆,叫我名字就行。”吴锦年没起身跟他握手,抬眼看着他,幽幽地道。
王荣毅顿时脸色煞白,在秘书的示意下,一下子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有人实名举报他,他这次过来是做垂死挣扎的,现在看市长的态度,王荣毅知道自己可能要完。
“孟祥同志,你做下记录,存档。”吴锦年看着秘书吩咐道。
“好。”秘书立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打开记事本,随时准备记录他们谈话的内容。
“荣毅同志?”吴锦年提醒他开口说话。
“吴,锦年同志,我,组织对我有误会——”王荣毅脸色土灰,全身不受控的哆嗦,一次性水杯在他手里摇摇欲坠。
“既然是误会,就有澄清的一天,身正不怕影子斜。”吴锦年缓缓开口道。
王荣毅点头如捣蒜,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吴锦年眼神凉凉的看着他,这些人在下面还不知道怎么作威作福呢,现在就像一条丧家犬。
时间差不多,秘书及时提醒锦年同志,接下来还有工作安排。
王荣毅失魂落魄的呆坐着,也不知道主动告辞。
“荣毅同志,请。”秘书上前请他离开。
“锦年同志,我是冤枉的——”王荣毅突然情绪崩溃,失声大哭。
“相信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掉一个坏人。”吴锦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
秘书挽着王荣毅的胳膊,几乎是将他架了出去。
木棉等在孟叔叔的办公室里,突然听到很大的嚎哭声,她一下走到门口,向外张望。
秘书搀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老男人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秘书冲木棉微笑示意。
“我可以进去了吗?”木棉用口型问。
秘书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