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市场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充满了争议。来到证券市场的形形色色人物,良莠不齐、泥沙俱下。有普通投资者,有恶意操纵市场的庄家,也有像杜尔这样的政府官员寡廉鲜耻利用职权之便进行股市投。1792年杜尔的投机失败,很快在北美股票市场掀起一次大恐慌。
杜尔入狱的消息一经传开,股市便开始加速下跌。第二天,仅在纽约那片并不大的金融社区里,就发生了25起破产案。金融市场可谓一片狼藉。
一个杜尔的破产就摧毁了整个市场,什么原因呢?纽约的股票经纪人后来意识到,这与无序的场外交易有关。在杜尔那个年代,美国没有股票交易所,也没有所谓的证券从业资格认证,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成为股票经纪人。这就带来了两个问题:首先,股票价格谁说了算?没有交易所,没有报价牌,股票价格完全由买卖双方相互商定,这是场外交易的特色。但讨价还价也总得有个参考价吧?于是,普通股票交易者往往会参考“权威”。比如,杜尔买这支股票出这个价,人们便会在这一价位上谈交易。在场外交易中,“主力”起到了价格标杆的作用。当然,这也为其操纵股票价格打开方便之门。
其次,谁能保证经纪人的信用?通常来说,股票经纪人发挥着两个作用。一是作为交易中介,找到股票的买家和卖家并撮合成交;二是提供市场信息。最重要的是市价,买卖双方需要知道一个价格区间。例如经纪人可能会告诉你,前一笔交易杜尔出了这个价,你至少应该出多少钱,以及这支股票近几日的成交量和换手率大概是多少……
由于经纪人同时扮演中介和看盘的双重角色,为了撮合成交,他们存在提供虚假消息的动机。当时美国股市并未建立一套约束股票经纪人的信用机制,导致“黄牛”泛滥,骗完了上家又骗下家。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声誉,当然也不在乎名声受损。
杜尔投机所引发的金融混乱,使得美国股市的发展一度陷入停滞,民众谈股色变。市场急需一套能够挽回人们信心的股市交易规则。1792年5月17日,24位股票经纪人在华尔街68号的一棵梧桐树下,签署了著名的《梧桐树协议》(The Buttonwood Agreement)。
协议约定:所有股票交易都在他们24个人之间进行,且股票交易佣金不得低于0.25%。24位经纪人全都具有良好的信誉,而且报价都放在场内统一进行,再也没人能够在价格上欺骗散户。
最初的场内交易,位于华尔街和沃特街交界的唐提咖啡屋,这正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前身。1817年3月8日,交易者联盟在《梧桐树协议》的基础之上草拟了《纽约证券和交易管理处条例》。1863年,纽约证券和交易管理处正式更名为“纽约证券交易所”。今天,这里已经发展成为全世界最重要的股票交易中心。
《梧桐树协议》被认为是美国金融业进行行业自律的开始,它开启了美国证券史上市场自我监管的先河。这套监管系统可以说是市场在“痛定思痛”后自发形成的,与政府无任何关系。自由市场的魅力就在于它的自我纠偏机制。也就是说一个系统一旦发生无序与混乱,会自动出现行业自律,否则该行业就会变得无人再敢介入,日渐式微,最后消亡。
有人认为《梧桐树协议》是在政府的指使下才出台的,其实不然。一个离不开政府监管的市场,是最不具活力,甚至无法长期存在的市场。汉密尔顿和此后数百年来的无数的政府精英,他们竭尽全力、绞尽脑汁,试图寻找一条“好人与恶棍的分界线”,用来区分像杜尔这样的无赖赌徒和受人尊敬的投资者。然而两个多世纪以来,他们的努力所得到的充其量不过是喜忧参半的结果。
因为当两人之间的自由买卖必须通过政府批准才能进行时,交易成本就会大幅增加。政府酷爱监管的根本原因,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投资者,更重要的是为了征税。虽然今天欧美的金融监管相比百年前不可谓不严,但2008年的金融海啸还是发生了,作为普通投资者想保护自己的财富不被侵蚀,只有认清市场。
任何一个市场(如房市、股市、金市)都是由唱多派和唱空派合作,买方是多派,卖方就是空派,两方缺一不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吵吵闹闹如同欢喜冤家。所以,唱多派和唱空派大可不必伤了感情,应该相互感谢才是,一个健康的市场需要投资者和投机者同时并存,否则这个游戏就玩不起来了。
假如一个市场中全是唱多派(只有买家没有卖家),或者又都是唱空派(只有卖家没有买家),也就不能成为市场了。多派因为空派的存在买到了他所要的价格,空派因为多派的存在,才能使得做空成为可能。
至于多派和空派谁能看准市场,那就更没有必要相争了。千金难买早知道,市场若有效,那每一派的胜算都只有50%。因为在一个市场中,当多派大于空派时,市场向上;当空派大于多派时,市场则向下,如此不断循环,好似月圆月缺,潮涨潮落。
金融大鳄之所以成为大鳄,就在于他们能够巧妙地利用传媒控制舆论,要做多时就唱空市场,反之,自己要做空时就唱多市场,以此来忽悠信息不对称的广大散户。这就是为何散户会傻乎乎地被多派(或空派)任意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