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最聪明的男人就是霍德。面对情人的相逼,妻子的哭求,他竟然把抉择权交给了她们。就像一个站在台下看戏的人,台上打得越激烈,他反而觉得自己越抢手。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这种聪明伤了两个女人的心。
阮景景的逼迫让霍德着实心烦。
但他还是希望着赶紧用钱结束这件事,他甚至想好了,跟阮景景了断之后,自己绝对不会再轻易找情人,女人像毒蛇,舌尖上都有毒,爱你时甜言蜜语的诱惑你,不爱你时恨不能一口毒药毒死你!
女人想使你快乐时,你不见得会快乐,但若女人想使你痛苦的话,你绝对会痛苦。这是霍德对女人,特别是婚外情人下得最后定论。
想来,情人走到最后一步时,多是以恨结束的。
霍德被阮景景索要的五十万折磨的彻夜难眠时,就会在心里暗暗叫骂,甚至还诅咒过,恨不得对方过马路被车撞死,或是吃面包噎死也行,总之,阮景景不能留在世上,留一天,就是一天的麻烦。
可这些明显都是假设,对方不仅活得很安全,还很滋润,那张明艳艳的狐狸样的小脸,总是在午夜时分扰进他的梦里,或明媚、或张扬、或妩媚地诱惑着他。有时候霍德就想,趁没分手,有便宜不占那就傻子。所以他也有过再去找阮景景的念头,毕竟,男人身体正常的渴望他还是有的,可是他又后怕,好不容易谈妥的戏码,若因自己一时的需要在中途有所改变,那一定会变得难以收场。
思想的痛苦,五十万的折磨,身体的需要,这些揪扯着霍德有些难受,想起许慕芸一直睡在隔壁孩子的房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妻子已经许久没亲热了。特别是阮景景上门一闹,许慕芸基本把他当成空气。
只有情人不在了,妻子才会越想越可爱。霍德孤单地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脑子里的往事便纷纷袭来。他记起当初恋爱时,许慕芸可怜自己的家境,总是偷偷从家里带些吃食送给自己,一次、两次,有时自己不好意思再接受,许慕芸便告诉自己是家里给多带了,你帮我解决一下。
如此善良的女人,霍德不得不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许慕芸的家境也非大富大贵,如此照顾自己的感受,无非就是在照顾他做男人的那点尊严。恋爱多年,许慕芸在自己面前从没说过一句跟银子有关的话,就连参加工作之后,自己手里有了钱,许慕芸也从没跟自己要过一样东西,有时自己主动买了,她反而会很不高兴,其实说穿了,女人有几个不喜欢心上人送自己礼物的呢?可当时的许慕芸说——霍利在读书,结婚要买房,能省则省吧。
当年就是这句话,让霍德打定了非许慕芸不娶的念头。所以在自己工作稳定之后,便毫不犹豫地结了婚。可结婚是什么呢?对女人来说是爱情的延续,对男人来说,却在某种程度上终结了爱情。
也不知从哪年开始,霍德突然发现许慕芸变了,她开始唠叨物价,开始关心自己的升迁,这一切跟婚前那个温婉的女人截然不同,婚前许慕芸总说——无所谓,温饱即是满足,能跟你一起过一辈子就是满足。婚后许慕芸却说——怎么这样不上进?你应该多赚点钱,我们的房子太小,孩子需要花钱,物价又天天涨……
其实就算许慕芸不说这些,霍德也会努力的。可作为一个有点自尊心的男人,霍德极其不喜欢听这些唠叨,他觉得,女人在婚前婚后根本就是两个人,她们婚前的温婉跟贤惠其实都是装的,婚后对生活对男人的要求却像物价一样天天暴涨。
最让霍德受不了的是,许慕芸生完孩子之后,将近五年的时间待在家里,她越来越不了解外面社会的复杂,心里只有孩子,眼里只有自己,且把自己看得越来越紧,晚上几点回,周末做点啥,都必须在她的掌控之内,如若不然,必是大吵大闹。这一闹,便把自己心底那点可怜的男人自尊闹没了,他由腻烦到逆反,于是便真的不想再回这个家了。霍德认为,所谓的婚姻确实有七年之痒的说法,如若不然,自己跟许慕芸不过六年的婚姻,怎就突然相互厌烦了呢?
说到厌烦,霍德还有一样不能接受许慕芸的。那就是在床上。她本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家里家外皆是,可偏偏在床上更是。这让人近中年,越来越注重夫妻生活的霍德有些接受不了,在许慕芸的眼里,做爱是需要关灯的事情,黑暗里的她那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如果不是身下的身体是温热的,霍德常常会认为,跟自己一周两次缠绵的女人是个充气娃娃。
男人在性上得不到满足,其实是婚姻里最大的忌讳。
这些想法,霍德曾经也跟许慕芸交流过,可对方总是打着哈欠听完,然后以老夫老妻式的语调说:真流氓,这么大年纪了,都想些啥?睡觉!
这样的时候多了,不仅许慕芸会烦,她甚至怀疑霍德在外面有了女人,免不了追三问四,而在她的一声声追问里,霍德不仅烦了,还会顺着她的骂声想象——别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呢?
男人是种冲动的动物,心里有了想法,总是希望赶紧实施的。霍德随着职位的升迁,接触的女人也越来越多,那些年轻漂亮、思想开放的女人见得一多,心底那个蛰伏很久的念头便春暖花开一般挡不住,于是,他遇到了阮景景。于是,霍德做了婚姻里伸出墙外的那棵草。
一开始,阮景景不过是利用霍德的关系做生意,这点霍德也清楚。成熟男女,各取所需之后大家一拍两散也不是不可以,可偏偏,阮景景像一棵毒草一样蛊惑了霍德。当然,这种蛊惑是在床上。
阮景景在床上就是一朵百合花,不仅能温柔地包容霍德,而且每次欢爱都跟唱歌似的,抑扬顿挫间就轻易地就将霍德送上欲望的高峰。事后,阮景景不仅不会像许慕芸那样,独自清理完自己就睡去,而是十分体贴地为他按摩,按摩着按摩着,小手又开始了挑逗,三两下,霍德就觉得自己要死在阮景景的温柔里,而且死得心甘情愿。
本想一夜之后,大家各奔东西的,可霍德却越来越离不开阮景景。
一个男人离不开一个女人,要么太爱太爱,要么太享受太享受。
阮景景给了霍德太享受太享受的性爱,所以霍德便离不开了。
可激情总有过去的那天,将近一年的苟合,霍德把阮景景的花招学了不少,出徒那天,便厌倦了,两人不仅偷情少了,且霍德一直还在想如何摆脱对方时,阮景景突然抬出那些合作过的生意。这一抬对霍德来说,比拿出旧情来招摇都让他受不了。
男人嘛,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且霍德也清楚,这个社会对男人的出轨是就习以为常,顶多被人议论几句,风一吹,一切便成为过去,没谁会再记在心。可若是事业上摔了跟头,那样毁掉的不仅是自己的前程,还有可能搭上半生的辛苦付出。实在是得不偿失。
就像猫给老虎当老师一样,阮景景毕竟也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开始她对霍德对婚姻没抱太大希望,可许慕芸那样一闹,便让倔强的她想到了婚姻。可霍德明显地想摆脱自己,这样的结局对她是极为不利的,所幸,猫在教给了老虎一切本领之后,自己还留了一招——爬树。而且阮景景留得这招更毒。打蛇打七寸,控制一个男人必控制他十寸。而霍德的十寸就在于他的事业。
所以,阮景景小胜。霍德在这场败局中,是最大的输家,他失去了妻子的信任,失去了情人的忠诚,这场婚外情差点让他玩火自焚。如今唯一能救他的便是那五十万的了结款。霍德明白,阮景景所谓的公司只是子虚乌有的客套话,她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钱,想用钱来达到心理的某种平衡。
霍德想给,也不得不给。这种五十万到底从哪里出呢?家里的钱一直是许慕芸掌控,自己虽然有点私房,但那是远远不够的。
霍德决定从家里的小金库中取出钱来,了结阮景景跟自己的关系。但他不敢跟许慕芸明说。思来想去,他认为,只有先编个借口骗下许慕芸才行,先拿到钱再说。所以,虽然许慕芸依然不拿正眼瞧自己,可他还是撇下了所谓的面子。霍德大早上起来,主动买了早餐,然后看着老婆孩子享用。
在许慕芸看来,霍德这是想以功补过,虽然心里依然委屈,但她怕再伤害到孩子,所以不动声色地喝了两口,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只有一家三口喝稀饭的声音,也没人主动开口说话。自从上次经历了阮景景事件之后,女儿也越来越沉默,不仅不理霍德,就算在许慕芸面前,也几乎不说什么话。对此,做母亲的许慕芸曾经害怕过,一个五岁的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如今突然沉默得像个小大人儿,她知道,这一切的改变很可怕。所以一有机会就会开导女儿,可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做,孩子总是会问同样一句话:妈妈,你会跟爸爸离婚吗?
许慕芸每次听到这样的问话,心便像针扎了似的疼着,尖锐一疼。她知道,这场婚姻伤害的人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孩子。一个女人面对丈夫的出轨,心碎心伤总有愈合的希望,可若是伤着了孩子,那将是一辈子不能痊愈的伤口,年龄越大,伤口溃烂得越厉害。
有时候,许慕芸也想跟霍德好好谈谈这件事,可一看到对方,便觉得心里憋了一股气,瞬间就懒得多说一句话。看到近来霍德表现一直还算过得去,她的脸色便有所缓和。
霍德察言观色之后,十分殷勤地为她添了稀饭,然后十分小心地说:“慕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好,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许慕芸答应得很痛快。
对方不拒绝自己,这给了霍德某种鼓励,他立即点头,“好,好,你先说。”
结婚多年,霍德极少有这般殷勤的时候,别说买早饭,自从自己在家做了全职太太,他哪天都是说:你去做什么,去买什么,去打点什么。如今突然改变,许慕芸倒有些接受不了,她甚至心下一惊,以为对方要跟自己谈离婚的事。
在女人心里,出轨的男人一旦殷勤,多半是想在离婚前给自己留个好念想的。
所以,许慕芸便加了句,“你先说。”
霍德听得出,许慕芸对自己已然没有了先前的信任,自己有错在先,如今好不容易愿意跟自己面对面说话,如果将要钱的念头说出来,他怕又会打击到对方。所以,虽然许慕芸说得干脆,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不,还是你先吧。”
许慕芸听到这句搪塞,心里便明白。夫妻过到这个份儿上,其实哪个在心里也是有所顾忌的,谁都怕说出来的话万一被对方挑了理去,那这婚姻将更难以维持。若是想离婚便好办了,就怕还在犹豫着何去何从。
“好吧。我感觉孩子有点内向,明天是周末,能不能抽点时间带她去看看?”
许慕芸的话让霍德又泛起了深深的自责,“一切因我而起,对不起。明天就去,明天就去。”
“那说定了,明天早上九点。早点去医院,省得排队。”许慕芸说完放下了碗筷,“该你说了,什么事儿?”
刚刚有点家的感觉,霍德突然怕失去这种感觉,“要不要再吃点儿?锅里还有。”
他的唯唯诺诺倒让许慕芸瞧不上了,“快说吧,孩子上幼儿园要迟到了,我得送她。”
霍德知道再难掩饰下去,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他总是这样,心里有事儿时就喜欢做这个动作,对此,做妻子的许慕芸自然了解。
“霍德,如果你想谈离婚,就等我送完孩子回来再说。”许慕芸突然变得凛冽。
霍德赶紧摆手,“不!不!你误会了,慕芸。我只是……好吧,我是想做笔投资,需要三十万,家里的钱一直是你管着,能不能……”
许慕芸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看着霍德白净的脸涨成了红色,这才缓缓地问:“什么投资?要这么多钱?”
“那个……一个朋友想开公司,拉我入股。哦,我还没答应呢,这不是跟你商量吗?如果你愿意,我就算入股,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算借她的,好不好?”霍德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自己的算盘的。他知道这笔钱是有去无回,如果许慕芸说是入股,以后追究起收益,那自己可以说没赚着钱;如果许慕芸说是借的,以后若问起钱的流向,那更有许多理由可以编了。总之,这钱只要能从许慕芸手里要出来,一切就好办。既可以摆脱阮景景的纠缠,又可以让自己回归心灵上的自由。
只是让霍德没料到的是,许慕芸一句话也不多问,直接折身回房间,很快就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递给他,“家里一共十二万,余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慕芸这样的举动倒让霍德很意外。过去不管他做什么投资,花多少钱,许慕芸总是要问了再问,生怕他赔了或被人骗人,啰嗦得不成样子,如今如此干脆,把钱递给他,带了孩子就出门,连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这倒让霍德有些过意不去,他打开门冲楼下喊:“慕芸,相信我,这钱我会很快赚回来的!”
其实,这话只是说给自己听的。霍德在心里认为,把阮景景先打发掉,等自己升了职,别说这十二万,就算五十万,也是很快就可以收回来的。
可想到五十万,霍德又有些愁了,加上自己二十万的私房,差了十八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想在一天之内凑起来,确实有些难。而阮景景给自己的期限便是今天。怎么办?
理清头绪,霍德第一时间给了阮景景打过电话去,“钱有些不太够,能不能再给我点儿时间?”
阮景景在电话那头没心没肺地笑,“嘻嘻,就凭咱俩的关系,给你点时间当然可以,我一年都等了,还怕再等一点时间么?那就明天吧,正好上午我要去做个脸,你九点之前来接我,顺便把我送到美容院去。”
“明天?那也太……是不是有些仓促了?”霍德本来想发火的,可一想到自己有把柄在对方手上,只好委婉地说。
阮景景不吃他这一套,“我不管啦,明天我做完脸要请工商那边的头头吃饭,营业执照要下来得快,我们赚回成本才快嘛。明天上午九点,你必须付清全款,就这样啦。”
霍德本还想再争取一些时间,可偏偏对方很不留情地挂了电话。这一挂,惹得他不由得冲着话筒大声骂道:“婊子!”他骂完了,突然狠狠地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跟这样一个女人纠缠到了一起?真是该死!”
可骂归骂,五十万总归是要付出的。哪怕明知这笔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是要给。男人最怕的不是赔钱,是赔了事业。只要有事业在,他们就输得起一切。
所以霍德不敢犹豫地打电话跟熟悉的朋友借钱,借了一圈,算一下还是缺五万。这时他就想起了弟弟霍利,虽然他跟苗若婷刚结婚,用钱的地方不多,但毕竟两人都是高薪一族,这点钱应该是拿得出来的。
霍德跟霍利提借钱的时候,霍利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这是大哥在跟情人做最后的了结。作为兄弟,这个忙必须帮。男人间就是这样,明知兄弟有些钱花得不值,可还是愿意为虎作伥。所以,霍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刚点完头,霍利便有些后悔了。自己拿出个三五千倒可以,若是想一下子拿出三五万,那真是难办,家里的钱多是苗若婷在管,而自己也一直相信她,工资卡都不带多问的,所以家里有多少库存,他全然不知。
可大哥有难,做兄弟的不能不帮。于是,一到晚上下班时间,霍利早早跑去苗若婷单位接她。这曾是新婚时的习惯,后来生活平淡了,爱情也疲惫了,所以他再没接过苗若婷。如今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苗若婷眼前,她也有些不适应了。想些日子对方的夜不归宿还没追究呢,如今又冒出一个意外殷勤来,这样的转变让苗若婷越来越读不懂霍利。
“你干吗突然来接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好久没接你下班了,突然就想来。老婆,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外面吃,我请你吃西餐,好不好?”霍利一殷勤,苗若婷就感觉难受。她猜测,这是在跟自己变相地道歉呢,以为在外面偷了嘴随意吃顿饭就可以解决?这样的男人,突然让她心灰意冷。
“对不起,没心情,我先回去了。”
“哎,老婆,别这样嘛,我真的是诚心诚意地想跟你一起吃顿饭。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说清楚?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不希望有疙瘩摆在我们中间,我只希望能跟你好好谈谈,说说话,让我们回归到以前的甜蜜中去?好不好?”
这就是霍利的好了。他比霍德会说话,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用语言将苗若婷心里的火灭掉。虽然苗若婷一直在想是否离婚的问题,可看到他一脸诚恳,心也突然就软了。
女人的婚姻就是一场心理暗战,是不断战胜自己的过程,也是不断向自己妥协的过程。
在苗若婷不停地做着挣扎的时候,其实她也在不停地做着妥协,就像大嫂许慕芸一样,对方怕伤害的是孩子,而自己不怕失去什么,只怕落一个刚结婚就被抛弃的结局。这样的心理让苗若婷对离婚的问题,是想了又想。确切地说,迈进婚姻的女人,没几个会想着走回头路。
霍利见到苗若婷犹豫,便有了几分把握,上前拉过对方的手往西餐厅走去,在外人看来,这依然是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妇,可在胡小昔看来,这简直是对自己的另类侮辱。
是的,此时的胡小昔,正从另一条街道穿过来,她越来越不能习惯一个人的夜晚,总喜欢穿越不同的街道,然后找不同的小店淘尽美食,本想着用美食来拴住霍利的胃,以此来达到天长地久的计划。可今天的一幕让她突然心灰意冷。
男人在外野花不断,不要以为他们就是厌倦了家花,其实家花是他们心里永远最宝贝的。
胡小昔觉得自己被霍利欺骗了。过往,总以爱情为借口的胡小昔,以为自己能够只求曾经拥有,不要朝夕相伴,就算霍利只能将中午的时间留给自己,可她依然感觉满足。可长夜是寂寞的,身体是寂寞的,如今连心里唯一可以拿来安慰自己的爱情也是虚假的,她便觉得,自己错了。开始,她就不应该相信一个已婚男人嘴里的爱情。再来,她也不应该把自己定位在牺牲者的位置上。就像阮景景说的那样,小三儿怎么了?小三儿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没哪个不希望天长地久的,是女人就有索要婚姻的权利。更何况,小三儿也是付出了身体、付出了感情的。
身体?感情?这两个词在胡小昔的心里反复打着结,她越来越觉得,这场错爱的开始,自己付出的是感情,而霍利付出的只有身体。
一个男人把身体给了你,爱情往往就更远了。
这个道理,胡小昔越看越明白,可她也知道,这种明白来得有些晚,看到霍利跟苗若婷紧紧拥抱的感觉,她意识到,机会不多有,青春不常在,若再不行动,等到自己成了昨日黄花,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可奢望的了。
这一夜,胡小昔睡得极不踏实。
而比胡小昔更不踏实的人还有苗若婷。
虽然表面上霍利是在自己面前献着殷勤,也表现得十分真诚,可不知为何,她突然没有了爱情的感觉,特别是西餐厅里那暧昧的氛围,双双对对的情侣让她感觉压抑。自己跟霍利算是老夫老妻,却没有老夫老妻间那种信任跟默契。特别是知道他在门外还有一个胡小昔,苗若婷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可她依然用高素质女性的理智要求自己,只要对方不提,她便不问,她希望有一天霍利会用良心发现这个错,能从内心真真正正地跟自己来场忏悔。
聪明半世,糊涂一时的苗若婷却忘记了,想让男人从内心忏悔自己的婚外情,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他们享受的便是婚外情的刺激,哪还有心思跟妻子做忏悔?更令苗若婷难以接受的是,吃到最后一口时,嘴时的牛排还没来得及咽下,霍利便把要钱的话说了出来。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恋爱时那样委婉了,可以在随意的场合跟自己提钱,仿佛夫妻间再也不相信委婉一样,反正钱在自己这里,他开口,自己就应该给一样。
那块牛排最终被苗若婷吐了出来。她忍着恶心擦拭嘴角,“五万?要那么多做什么?”
“一个朋友急用。如果不急,人家也不会跟我开口。呵呵……你知道的,男人嘛,开口借钱是多么难地事,所以我也没意思拒绝,帮帮忙吧,大家都是哥们儿。”霍利讨好地笑。
苗若婷吐了一口气,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钱怕是去向不明。可她也明白,这样的拒绝需要委婉,“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刚结婚,哪儿来那么多钱?可你朋友既然开了口,我们又不能抚了人家的面子,这样吧,我们就先借两万吧。”
“不行!不行!”霍利急切地说,“不够!”
他这样一急,倒是苗若婷起了更大的疑心,“帮朋友也是需要讲究能力的,我们不是不帮,而是没有帮的能力。你这么急,莫不是,这钱你要自己用?”
霍利赶紧拍拍自己的脑袋,“呵呵。不是,当然不是。我啥时动过那么大一笔钱?咱家哪笔大钱不是经你的手花出去?只是这笔钱要得有点急,明天就得用,我怕耽误了哥们儿的事,不好说嘛。若婷,我们不是有笔定投基金吗?把那笔拿出来吧。”
“定投基金就算卖了,也得七天以后才回款,更何况明天是周末,卖不出去。”苗若婷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她越来越怀疑这笔钱的去向。
霍利不依不饶,“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吧?”
“凡事量力而行,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价!”
“可……呵呵,好老婆,我知道你最聪明,想想办法嘛。”
“办法倒是有一个,大哥比我阔绰,跟他借吧!”苗若婷想了又想,决定将这棵仙人掌推给大哥霍德。一来她希望霍德看清自己弟弟的本性,二来她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霍利拿这笔钱去养了门外的小三儿,那自己顶多伤心之上加伤心,不至于人财两空!
如此聪明的苗若婷怎么想也想不出,其实这钱倒是大哥霍德想拿去填情人的胃。霍利自然不会出卖大哥,面对精明的苗若婷,他不得不继续恳求,“老婆,五万我们家还是有的,我们俩的工资一月也有八千吧?五万块不过是我们一年的积蓄,朋友有难,若不帮一下,那还叫哥们吗?那还有义气吗?再说大哥跟大嫂现在闹得正厉害,我现在去借钱,那不是雪上加霜吗?你也不希望他们真的离婚吧?”
苗若婷在心里冷笑,他们离不离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跟你倒是真的要完了。
苗若婷主意一定,她盯着霍利想,这笔钱自己给,一旦发现问题,这婚就离了吧。一个男人出轨是欲望在作祟,若为了外面的女人而跟妻子无限度地索钱,那就是心思歪了。用五万块来试探霍利到底错到了哪一步,苗若婷倒想一试。
霍德终于凑齐了阮景景索要的五十万。那天夜里,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感觉很轻松。甚至连晚饭都吃得特别香,虽然餐桌上的两夫妻还是不说话,但对于他最近总能按时回家,所以许慕芸也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醒来时,许慕芸已经煮好了粥,一边招呼着女儿洗脸,一边提醒霍德,“赶紧吃饭,早点去医院。”
霍德这才记起,自己先答应了许慕芸陪孩子去医院的,可他后来又答应了阮景景要在九点之前去送钱。妻子的要求是有理有据的,情人的要求虽然无理,但他却不敢违背,因为下月初公司就要确定副总人选,他不想在最后关头输掉。
“慕芸,对不起,单位临时加班,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看能不能……你带着孩子去医院?如果来得及,我去接你们回家,好不好?”霍德低着头,不敢看许慕芸。
女人的看家本领是撒娇,男人的拿手好戏是撒谎。?许慕芸突然悲哀地发现,在霍德面前,自己已经许久不会撒娇了,而霍德在自己面前,却是一个谎连着另一个谎。明明昨天答应得好好地,突然变卦,且用的借口还是工作。男人以工作为借口远离妻子的最大可能,就是他依然心在外,依然在出轨。
想到出轨,许慕芸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怕自己再待一分钟下去,也会喘不上来气,奔进卫生间帮着女儿三两下洗完脸,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而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霍德,心里也是涌起了歉疚的,可他愣是没收回自己的话,依然坚持着说:“真是加班,你不要多想好不好?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听听,男人对于出轨的解释无非两句话:对不起。过去了。
被妻子发现了背叛之时,他们会说对不起。仿佛只是打碎了一只碗,道个歉,重新买回来一只就万事大吉;等到情人离开自己后,他们会说过去了,云淡风轻的,仿佛当初打碎那只碗的是妻子,一切与自己无关。
许慕芸抱着女儿冲出家门那刻,委屈自然是有的,可心却突然静了下来,她知道,这场婚姻走到这一步,已然没有挽留的必要。如今能挽回的只是自己的尊严,没工作可以找,没有婚姻可以等,可若是在这样一场半死不活的婚姻里任自己一天天萎谢下去,那最后的最后,自己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剩不下。
许慕芸怀里的女儿许久不说话,这时偏偏开了口,“妈妈,爸爸不陪我们,他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女人了?”
这话问得许慕芸心如刀绞。不为自己疼,为孩子疼。一个五岁的孩子,面对第三者来袭,竟看得比自己还要透彻,而这种早熟的透彻却让她害怕。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对你不好。”她安慰着女儿。
可孩子却撇了下嘴说:“爸爸都不要我们了,为什么不要管?”
是啊,霍德如今不仅心里没了自己,连孩子都没了,自己还有什么顾及的?还有什么要顾及的?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许慕芸突然不敢正视那双单纯的眼睛,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在行人如织的路上痛哭。这时便想起了苗若婷,她希望此时有个人,最好是同类陪在自己身边。将电话打过去,苗若婷倒是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并很快在医院门口等着了她们母女。
见到苗若婷那刻,许慕芸突然发现,几天不见,她竟然比自己还要憔悴!
“若婷,你瘦得厉害,这是怎么了?”
“大嫂,当着孩子的面儿,咱们先不说这些,先看病去吧。”苗若婷永远这么理智,她永远懂得如何取舍,可面对自己的婚姻,却依然左右为难。
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医院楼上楼下跑了一圈,直到被医生确认无大碍时,她们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许慕芸抱着女儿不停地亲吻,“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
苗若婷不由得感慨:“大嫂,婚姻里有孩子虽然幸福,可若是遇上了坎儿,孩子其实受伤比我们深。所以,我不要孩子的决定是正确的,对不对?”
此时再提孩子,两个女人便有些触景生情的意思。想起不久前许慕芸还热火朝天地劝苗若婷赶紧生个孩子,如今言犹在耳,情景变了,心思也变了。
“好好观察霍利吧,婚姻未确定之前,孩子还是不要得好,这一点,还是你聪明,还好,当初没听我的……”许慕芸不无感慨地说。
“婚姻的好处,是让女人有个属于自己的归处,但至此以后,女人永远只能有这一个去处。?可现在看来,我马上就要有别的去处了。”苗若婷跟着发出感慨,可她的话却让许慕芸觉得后怕,她不敢相信,霍家兄弟会在同一时间背叛婚姻,更不敢相信,自己跟苗若婷这样好的女人,会同时遭受背叛。
“若婷,你是不是有新打算?”许慕芸边说边看身旁的女儿。
苗若婷自然理解,她指指不远处地游乐场说:“让孩子过去玩会儿,这样对她也有好处。”
许慕芸怀里的孩子像风筝一样地飘走了,苗若婷这才说:“大嫂,我觉得霍利现在不单单是出轨的问题,他有可能在转移财产!”
“什么?!”许慕芸惊叫着。
“昨天他先是殷勤地接我下班,吃饭,然后就开口说到了钱,数目不不小,整整五万,那就是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的积蓄,本不想给的,可我又一想,钱没了可以再赚,人心若是坏了,要个空壳子还有什么用呢?所以就给了他,如果他是拿这笔钱去养门外的女人,我也认了,但这婚,也离定了。”苗若婷坚定地说。
许慕芸听完,一脸惊讶的表情从头至尾都没变过。
苗若婷不解地又问:“大嫂,不过只是五万块,我有能力赚回来的,你不用替我难过。”
许慕芸这才回过神儿来,“哦,好……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霍德昨天也跟我要过钱,十二万,那是我们结婚多年所有的积蓄。他说是做生意……”
“这么说来,他们兄弟是有备而来?”
“也许……”许慕芸想了又想,一会是霍德殷勤的样子,一会是他弃自己跟孩子不顾的坚决,最终不知如何回答。
苗若婷却无比清晰,“顶多两种情况,一是他们没骗我们,兄弟二人真有急用;第二种情况就是他们都在玩欺骗!只是也太蹊跷了,竟然是同一时间跟我们要钱,莫非……他们真有急用?”
这样一说,许慕芸倒觉得轻松了,“但愿吧。”
苗若婷却依然倔强,“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要捂紧钱袋,只此一次,绝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对女人而言,在物质时代,如果没有一个男人给自己足够的信心去相信爱情,期待未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物质和金钱。不然,我们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期待呢?”
“何尝不是。”许慕芸轻声叹息。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处女儿的身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是她下半生所有的期待。
苗若婷顺着许慕芸的目光看过去,心领神会地说:“这世上,最幸福的便是孩子了,她们不懂大人的痛苦,她们只专注于自己的游戏,真是幸福。”
许慕芸立即摇头道:“别以为孩子什么也不懂,她们小小的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说罢了。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伤害着孩子。”
苗若婷微微地点头。她知道自己没有孩子,体会不到做母亲的那种心情,但她却明白,所有的婚外情,伤害的人绝不仅是两个当事人,还会殃及孩子、亲人、朋友。家里家外,都会产生连带反应。
孩子玩到尽兴而归时,心情突然大好地缠着许慕芸要去KFC,苗若婷抱过孩子一脸爱怜地说:“走,小婶请你吃。”
进到KFC坐下来,苗若婷给侄女无比溺爱地买了许多东西,堆满了整整一桌子,孩子吃得无比酣畅,许慕芸有几分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苗若婷爱怜地看看孩子,小脸上全是被食物喂饱的幸福,她不由得笑了。
吃完饭,两个人带着孩子边走边散步,走出没几步,许慕芸的脸色突然变了。
不远处的美容院门前,霍德正殷勤地拉着车门伺候着阮景景。
这一次,许慕芸倒是表现得十分镇定。她没闹也没叫,只是脸色微微泛白。
苗若婷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心底有几分不值地替她叫屈,“大哥他真是糊涂!”
过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许慕芸,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突然间觉悟一般,“不,是我糊涂。”
“大嫂,还是趁早跟大哥摊牌吧,你绝对不能再允许他这样浑蛋下去。不能任由他们男人胡来。拿出点勇气,不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苗若婷显得十分激动。
许慕芸冷笑道:“我真没想到,坚守了这么多年的婚姻,就这么让另一个女人抢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哪个女人不曾年轻过?可哪个女人愿意用青春陪一个穷男人度过?这些我能做到,那个女人能做到吗?她图的还不是他的钱!”
说到钱字,许慕芸突然意识到,霍德之所以在自己面前扮殷勤,会不会只是想讨来钱跟这个阮景景远走高飞呢?远处的两个人上了车,却许久没有开动。
苗若婷自然也想到这些,拉起她往前走,“走!捉奸捉双,拿贼拿脏!我们去问问他们,到底想欺负人到什么时候?!”
“不!他们能丢得起这个人,我丢不起!”许慕芸突然冷静下来。
就在她们相互争执时,一不留神却发现,孩子已经冲上前去,正一步步地靠近霍德的车。
许慕芸赶紧奔过去,她怕孩子再受到伤害。很怕!
此时的霍德正在车里跟阮景景做着最后的谈判,他把钱塞给对方时,同时警告阮景景道:“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两清!”
阮景景却不知所谓地狂笑,“嘻嘻,我用你的名字注册,你说,我俩还撇得清吗?”
这话让霍德十分意外,“什么?!竟然用我的名字注册?那不行!绝对不行!”
“嘻嘻,俗话说,情人还是老的好,抛了我,你还能找到更懂你的女人么?况且,我赚钱也是为了咱俩的将来,好处呢是绝对有你的!你说,去哪里找我这么好的女人?”阮景景笑着将头凑上前来,企图吻住霍德。
霍德不停地躲闪,他知道,这个吻一旦接住,那以后更摆脱不了阮景景。
可阮景景是谁?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明女人,她比他更明白,取了男人的身价,再要了男人的身体,那这个男人基本就属于自己了。
霍德左躲右闪之时,突然被车窗外的一个小脑袋吓到。
车窗外,自己的女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表演,那一刻,霍德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可就算如此,也已然来不及。随后赶来的许慕芸也看到了这香艳的一幕。
被妻女亲眼目睹自己的出轨,这样的戏剧发生之后,任是再没良心的男人,面子上也是挂不住的。他们要么索性跟家庭决裂,要么跟情人决裂,可不论得罪哪一头,他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此时的霍德像极了被抓现形的犯人,知道躲不过去,只好从车里出来,站在许慕芸面前等待被宣判,他想,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不论许慕芸是打自己还是骂自己,他都愿意承受。可令他意外的是,许慕芸只是上前抱起了孩子,仿佛刚刚的一幕不曾看见一样,转身就走。
“慕芸,你听我解释……”对方的沉默倒让霍德着了急,“我今天是跟她摊牌,我是跟她彻底了断的。你要相信我。”
许慕芸的脚步就在那刻站定,双手哆嗦着,她断定霍德又在说谎。一对男女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如此缠绵之下哪是像要分手的样子?所以她坚定地要走,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现场。
这时,车里的阮景景钻了出来,看到许慕芸,她立即笑了,“谁说我们要分手?我们刚刚在商量合伙开公司呢,小女子不知如何感谢霍德的五十万,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想以身相许,不巧,竟让姐姐看到了,嘻嘻……”
听到阮景景将自己称为姐姐,许慕芸就觉得很恶心,她想起苗若婷所说的“一女侍二夫”,这样的说辞从侵略自己家庭的小三儿嘴里说出来,便觉得更是奇耻大辱!
许慕芸转个身,以无比凛冽地姿态告诉阮景景,“你不是说他是东西吗?拿去吧!当我扔的垃圾好了。只是,他是垃圾,你更是!而我不与垃圾为伍!收起你所谓的‘姐姐’,当哪天你成了别人嘴里的‘姐姐’时,不知你有没有勇气也把他当垃圾扔掉!”
阮景景被当众叫成垃圾,自然不悦,“管他是垃圾还是宝贝,只要人在我这儿,我就是胜利者。”
啪!看到自己辛苦换来的原谅就这么被阮景景毁了,气急败坏的霍德愤怒地将巴掌拍到了阮景景脸上。他这一打,不仅阮景景吃惊,连许慕芸也呆住。
“阮景景,我告诉你,我不会抛弃家庭,我今天就是跟你一刀两断的!你不要再纠缠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话在阮景景听来是绝情,在许慕芸听来是敷衍。
一个男人,若心真还在家庭,何必拿着从妻子那里骗来的钱去哄另外一个女人开心呢?何况,那些钱是他全部的家当。
所以,许慕芸越来越不相信霍德。她感觉,这个男人越来越会演戏了。而自己此时,更身处事外地看着这场表演。既然自己打算从这场戏里退出,那何必在乎做一回观众呢?
果然,真正的好戏刚刚开始。阮景景使出了泼妇的手段,她一边哭诉自己对霍德的付出,一边用爱情的名义告诉霍德,“这辈子你毁了我,我就要讨一个说法。我爱你,难道有错吗?”
小三儿常以爱的名义打动已婚男人,她们知道,受不了这招的不仅是男人,还有男人家里的妻子。身为妻子的女人,或许可以原谅丈夫以寂寞为借口犯错,但她们绝不允许自己的男人以出轨为借口爱上别的女人。女人们,要的不仅是一个男人的身体,还有他全部的心思。
霍德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只好将目光投向随后跟来的苗若婷。
此时的苗若婷已然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是个局外人,除了气愤,自然还保持着一种特有的冷静,看到霍德将目光投给自己,她便问:“大哥,昨天霍利从我这里骗去五万块,是不是借给你?你是不是也给了这个女人?”
按理说,聪明若苗若婷,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可她实在不想看这场欺骗继续下去。
霍德很尴尬地点头,他这一点头,让一直旁观的许慕芸便死了心。自己的男人,不仅将家里的财产转给别的女人,还在外举债相帮,这样的结果让她明白,自己爱错了人,所谓的那些忍让跟原谅,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苍白,如此无力。
最让她意料不到的是女儿——小小的人儿不知从哪里来勇气,上前狠狠地拽着阮景景的裙角,不停地骂道:“你是个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孩子这一闹,倒是阮景景显得被动了。她几次下手想推开孩子,可众目睽睽之下,又怕出手太重,所以只好无奈地向霍德嚷:“管管你女儿嘛,还有没有家教!”
人越聚越多,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让霍德感觉很没面子,他刚从贫穷中跳出来,刚刚混得有点人样,如今因为一桩婚外情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实感难堪。再看看阮景景不依不饶的样子,便突然泄了底气。
“好了,好了,已经这样,你们看着办吧!我不说了!”霍德几乎以无赖的方式结束了这场纷争。
这天下最聪明的男人就是霍德。面对情人的相逼,妻子的哭求,他竟然把抉择权交给了她们。就像一个站在台下看戏的人,台上打得越激烈,他反而觉得自己越抢手。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这种聪明伤了两个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