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尘封的记忆之滇缅游击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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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丁初战破敌胆

1940年1月初,200师在昆仑关经过短暂休整后继续加入对昆仑关附近之八塘的进攻。虽然第5军第三次攻克昆仑关,并歼灭了第21旅团的两个主力联队之后,本以为可以顺利进军,一举收复南宁。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第21旅团的剩余部队、台湾混成旅团的第一、第二联队仍在九塘至八塘间。1940年1月1日中午,及川支队数千主力抵达八塘,今村均命令及川少将接替被击毙的坂田元一担任前线总指挥。

第5军向南宁方向继续进攻的第一仗便在昆仑关至九塘间的441高地打响。攻打昆仑关时荣一师便攻占了高地北侧,日军顽强守卫这高地的南侧。1月1日,日军飞机对高地北侧狂轰滥炸,步兵大举进攻。荣一师守卫高地的一个团加一个营,战至仅剩百余人,但仍坚守阵地。2日拂晓,荣一师举全部残余兵力反攻,激战一整天,毫无进展,双方仍旧维持原有阵地。3日,杜聿明调集200师主力及新22师一部协同荣一师继续战斗。

为争夺整个441高地,双方的战斗异常激烈,炮弹不时落在战壕附近,周元军所在的工兵营任务颇重,不仅要持续挖掘阵地前的战壕,还要负责在敌人溃退后在阵地前埋设地雷和障碍,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任务,一旦敌人的炮火袭来,只有送命的份。

整个上午,在敌人的飞机轰炸和炮火覆盖下,国民革命军伤亡惨重,工兵营冒着生命危险布置的地雷和障碍大部分都被炸弹和炮弹摧毁了。周元军趴在战壕里望着阵地前不计其数的弹坑,叹道:“鬼子的火力太强大了!这场仗真是血与火的考验啊!”只是要怎么样才能给予鬼子以最沉重的打击呢?周元军开始思索起来。

因为周元军生得身高体壮,成为了工兵营里为数不多的火焰喷射器操作兵之一,200师工兵营装备了3种德国产火焰喷射器。Flammenwerfer35型火焰喷射器有分开的燃料罐和氮气储气罐,可以做10次1秒钟的短喷射,喷射距离最远为30米。这是一种过于沉重的武器,灌满19号喷射燃料之后重量高达35。8千克,背负起来非常耗费体力。小型的Flammenwerfer40燃料罐造型类似于救生圈,中间有一球形的压缩氮气罐。重量只有21千克,射程和之前的型号差不多,但燃料容量只有之前三分之一。Flammenwerfer41则是上下横向布置的两个圆筒形氮气罐和燃料罐,重18千克,只能喷射5次。

周元军望着身边的Flammenwerfer35型火焰喷射器,心里默默道:“这次就靠你了,伙计!”火焰喷射器射程短,一般情况下只适合消灭近距离的敌人,用于清扫那些碉堡、工事,攻击火力点,消灭防御工事内的有生力量,杀伤和阻击冲击的集群步兵。这种武器无法提供远距离宽正面的持续火力,因此只有敌人毫无察觉时突然喷射,才能对成群的敌人施以最恐怖的打击,给敌人心理上带来巨大的震撼。一个喷火小组由二名士兵组成,其中一名为喷火手,另一名为观测手。和周元军搭挡的观测手是一名老兵,叫做张嘎,来自湖南长沙,有两年的战斗经验。

周元军一边思索一边对张嘎道:“张哥,我觉得我们火焰喷射兵在阵地战中只有前出到敌人冲锋的中途才会有更好的效果,你觉得呢?”

张嘎想了想道:“你说得不错,如果我们用火焰喷射将敌人冲锋的阵列打乱,就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战效果,但是我们的处境就会非常凶险了,我们可能面临敌人密集火力的打击,逃生的机率几乎为零啊!”

周元军毅然决然地道:“我不怕死,张哥敢不敢跟我一起干这事?我们就埋伏到前面那个乱石堆里面,等敌人冲锋的时候,从中将敌人拦腰斩断,打乱鬼子的阵脚,同时这样近距离的喷射火焰也才能最大限度地杀伤鬼子!如果张哥同意的话,我们就向上级申请。”

张嘎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叫一声:“好,这次张哥陪你疯狂一次,我张嘎干了!哪怕这次就交待在这里,好歹也能杀不少鬼子陪葬,值了!我们这就去跟长官说!”

对于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士兵,工兵营营长也是打心里佩服,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周元军他们的请求。

周元军和张嘎二人携带好自己的Flammenwerfer35型火焰喷射器,以及两支冲锋枪,十来支弹夹,十几枚手榴弹,就悄悄地潜伏到乱石堆后,那里是鬼子冲锋的必经之路。

等到下午二点多,鬼子又开始攻击****阵地了!大炮怒吼着射出威力惊人的炮弹,双方的阵地都升起朵朵蘑菇云,沙土裹挟着碎石、弹片四溅,夺去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周元军和张嘎二人潜伏的周围也不断响起震耳欲耷的爆炸声,漫天飞扬的尘土不断地落下,在二人身上堆积厚厚的一层,彻底将二人的身体埋在尘土下,就是从天空中向下看去,也看不出乱石堆里竟然会有两个人。

等炮火一过,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沾满泥土的唾沫,相视一笑!此时二人的脸上都是尘土,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两个鼻孔,如同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嘟嘟……”鬼子的冲锋号声再次响起,他们又开始成群结队地向****阵地冲锋了!远处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日本鬼子的嚎叫声,“八格亚鲁!”、“号子格格!”“索嘎!”。不一会儿,就看见如同潮水一般的鬼子从南北南面阵地中间的一个小土坡上冒出来,向国民革命军阵地冲来。周元军和张嘎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张嘎小声道:“不得了!看这阵势,这些鬼子兵只怕不下两千,等会我们一击得手后千万不要恋战,必要快速撤离才行,记住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叫喊声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慢慢地都可以看清这些鬼子兵的面容了,周元军心里暗道,这些鬼子长得和我们一样嘛,没有什么不同啊,为什么就那么凶残呢?想起妻子惨死的样子,周元军内心无比愤怒,紧握着火焰喷射器的双手也不住地颤抖,他忍不住扣紧扳机就喷射火焰!突然从旁边伸来一根手指将他的手指挡住了!是张嘎见周元军失去理智想要射击,急忙阻止了他。张嘎皱着眉头小声道:“小子,你想死啊!你现在就喷射火焰出去不但杀不了一个鬼子,还把我们的位置暴露了,鬼子还不把我们射成马蜂窝啊!你理智点好不!”

周元军这才从悲愤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对不起!张哥!是我太激动了,我想起了妻子被日军炸弹炸死在我面前的模样,唉!我……”

张嘎小声道:“好了!小声被鬼子发现,等鬼子过去一半的人,我们就发起攻击!”

二人紧盯着从面前冲过的鬼子,张嘎开始倒数:“三,二,一,发射!”周元军这才带着悲愤的表情,扣动手中的扳机,Flammenwerfer35型火焰喷射器射出一道愤怒的火焰,“呼”的一声朝着密密麻麻鬼子兵席卷而去!瞬间无数从乱石堆经过的鬼子身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鬼子兵们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嚎叫在地上不断地翻滚,却怎么也扑灭不了这些夺命的火焰!有些甚至还引燃了那些没被烧着的鬼子!

同一时刻,张嘎拾起身边的手榴弹就开始向鬼子投掷,猛烈的爆炸和呼啸而来的火焰一下子将中间的鬼子打懵了,这些鬼子如同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窜起来!周元军趁机连连喷射出一道道愤怒的火焰,将鬼子冲锋的阵脚彻底打乱!那些已经冲到前面的鬼子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被敌方偷袭赶忙向后撤退;而后面的鬼子见前方发出猛烈的爆炸和火光,以为遭到了猛烈的打击,进退都不是!瞬间鬼子进攻的队形就整个乱了套,国民革命军趁机从阵地上发起了反冲锋,战士们端起手中的步枪、机枪就向鬼子发起了攻击,刹那间枪声、叫喊声响成一片,不计其数的鬼子如同被收割的稻草一般倒下!

经过10次喷射,烧死了大量的鬼子后,Flammenwerfer35型火焰喷射器已成为一堆废铁,手榴弹也已经扔完!反应过来的鬼子已经开始向乱石堆射击,周元军和张嘎的处境非常危险!二人只得相视一笑,瞬间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不由得在二人心间升起!二人操起脚下的冲锋枪,边射击边向后退去!

好在鬼子的阵脚已被打乱,而国民革命军的冲锋让鬼子心里胆寒,鬼子们倒是顾不得追击二人,只顾着争先恐后地逃跑!200师的官兵们一鼓作气,从北侧高地上冲下来,经过近一小时的战斗,终于将这股二千多人的日军歼灭,只有几十名鬼子逃脱,可算得上是一场漂亮的追击战!

这次战斗,200师方面仅伤亡五百多人,且大部分都是在之前的炮火中伤亡的,真正在追击中伤亡的士兵不过百多人,毕竟日军被中途出现的大杀器-Flammenwerfer35型火焰喷射器吓破了胆,打乱了阵脚,才有此惨败!那种席卷而来的火焰烧得鬼子是魂飞胆丧,在乱石堆前留下了近二百具焦黑的尸体,全部是被火烧死!那些烧死的鬼子临死前发出的惨叫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听者无不闻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