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不负青衿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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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道永别传

青春回忆录已写到第十期,距离上次更新近月余,期间,好友多次催促,更有若干学友哀求能够被写进回忆录。我想要不要收费呢?以出价高低决定文笔走向,不给钱就写丑陋些,出钱多,就洗白他。以上言论绝非危言,如今各行业皆如此,像我这样不拿一分,为学友写佳传者当属异类。

本期写道永,名字怪怪的,连他自己都说,这名字成不了大事,你看****、****、家宝、熙来这名字多正常。听到他这样自我调侃,不禁佩服其心灵强悍。

道永同学2003年加入我班,和另外40名专升本同学一并归历史系2001级,顿时我们的队伍过百,仔细观察,发觉这40人中藏龙卧虎。

道永兄,特别之处在于,从专科一直到博士都带着老婆读书,最终两人以双博士身份修得正果,在这请允许我膜拜下,我祝福双博士一家心态静谧,生活幸福。

道永讲起他跟小丁专科认识时,做过各种打工赚钱的行当,可见其历练全面,竟然还承包过学校电影院,他们系的负责人还忝着脸要分成,说,你三我七就行了,你们学生占3成就不少了。还有,道永为了小丁党员转正,给系领导送礼,花了10块钱买了个钱包,对方竟然不择细流地收单。专科毕业时,小丁带道永回家,小丁家长说,你个男子汉至少要读本科才可以娶我女儿,将来教书养家。于是道永带着小丁一路本硕博。

我跟道永大学同学两年,住在一个宿舍一年,恰恰是考研时,我们讨论问题颇多,多是非常学术的问题(想吐者请自备马桶),比如哲学上所谓量变质变,我们再三问难,我觉得哲学思辨这玩意吧,我有天赋般敏感,能说清楚,可是最终没说服他,他研读教本,拿出反例驳倒了我,说,麦芽和麦穗算量变质变吗?

那个考研的冬天异常寒冷,宿舍没暖气,但教室和图书馆有,于是考研读书的孩子异常勤奋,早起占座,道永和小丁在逸夫楼B座2楼,据说,那里盘踞了数量质量很可观的中文系妹纸,由于时差关系我没碰到过,我都是早上贪睡,大约10点才醒来去教室。道永还为了抢座和中文系的学生龃龉,这事很快传来,我不觉得道永胸襟不开阔,因为他说这是为了小丁。再后来,听中文系的研友说,你们系的“军大衣”跟我们班的学生抢座呢。迅速联想起道永的军大衣,终于对上了。看来此事不虚。

道永学习的座位常变换,平时想找他还挺难,幸好深夜归途常遇见,我们继续讨论,走到中区操场,一打扮入时,香水味熏死人的美女迎面走来,近看,浓妆艳抹,妖精,绝对是妖精,我就伸长脖子看了很久,道永不解地说,我正跟你讨论问题呢,认真点,看来需要对你再认识。我说,你要习惯我的多样性,不要以偏概全,也不要过度美化我,中肯即可。

回到宿舍,跟一群狼研究一个问题,你说深夜,这些妖精都去祸害谁去了?中区门口那些豪华座驾都是谁的呢?百思不得其解,也幸好无解,实际上对这些妖精毫无兴趣,她们最多是逢场作戏的玩物,谁会爱她们呢,更别奢谈珍惜。我们的文化传统和所受教育决定了我们的价值判断。

一次,我去图书馆借书,见道永在一楼走道口自习区看书,还有个憨憨傻笑的研友,道永翻看我借阅的剑桥世界近代史,不禁慨叹,还是世界史好啊。后来毕业时,道永说,这位憨憨的研友调剂去了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大概也是不错的去处。

那时候,中午休息时间短,从教学区走到东区费时费力,走过去就不想回来了,到宿舍就想睡觉,宿舍没暖气,冷飕飕的,道永把书本撕了点着取暖,好有创意。他中午不睡,跟我闲聊几句,就走了,我继续酣睡,大约3点再去教室,一直到深夜12:00回来。有时候独自归来,路上思考很多问题,所思所想都是纯粹理想化的东西,也是一生最珍贵的记忆。

那个学期结束前,学校退还了专升本部分学费,道永跟小丁肥了一把,他们买了钻戒。道永回到宿舍给小丁每天按时汇报,有时闲聊很久,有时一言不合,大发雷霆。未几,道永再播过去,对不起,我错了。弄得我们几个旁听者都跟不上节奏。

记得有一次,我去火车站订票,小丁正好也在,我就替她排队买票,小丁同学感激不尽,还给我买了水喝,回来跟道永再三说我的好。

下学期开学,就是本科最后一个学期了,已经过完了八分之七的最美时光,依稀记得刚过完第一个八分之一时,伟哥、鸭子还有我,一起坐车到火车站,出宿舍时,伟哥说,大学生活过了八分之一了。就那次,我认识了化学系的红娇,后来才知道,我小学同学瑞娜就跟红娇一个宿舍,红娇常跟我说,瑞娜说你小学四年级时,坐在第一排,乖乖地听课,头发短短的,是个乖孩子。过往的岁月,不管我们记得多清楚,都一去不返了。

最后一个学期还是来了,印象中,这是我豪迈无畏的一个学期,年后在家乡母校实习,还没试讲,考研成绩公布,当时去网吧查成绩,小心脏噗噗乱跳,点开后,不敢相信,出奇的好,出奇的牛B,当然这些在意料之中。收拾行李准备复试,赶到宿舍,强哥、道永、老表、旭东、胡伟都在,强哥说,小胖,你真牛B。接着就是进京复试,第一次进京,第一次见北大,难掩心中激动。那次进京拿着强哥的手机和手机号码,现在强哥还用着这个号码,也是我八年仍记得的极少数号码之一。

临毕业时,道永跟我说起见闻,在操场草坪上,一对狗男女在那嬉戏,就好奇听他们对话,本以为是私密话题,没想到听到的竟是我的光辉事略。我说,不是吧,从他们口中说出的溢美词简直是败坏我的英明。原来道永有窃听别人私密谈话的喜好。道永去校外照相,老板问他,你是学校老师吧,道永壮着胆子说,以后毕业了会是,回来还跟我说算不算吹牛,我说当然不算,要敢想敢干。道永莫非想起了以前小丁家长的谈话。

毕业前几日,我在一食堂吃饭见到了道永和小丁,我跟道永在对面小花园合影,小丁拍照。道永后来洗出给我一张,叮嘱我好好收藏,好好收藏。

毕业后没再见过道永,我在沈阳读书时,道永常跟我聊天,我们讨论的问题层级升级明显,这次是马克思。韦伯。

道永博士毕业去了郑州市委编办,没有按照小丁家长的要求,教书养家。大概这个结果也好也不好吧。

去年,我的合约机到期了,注销号码,委托他代办,他排队很久,着急上班,就让小丁排队。这件事我很感动,就夸下海口,到郑州,想吃什么请你什么,他说我要吃烩面,我要吃烩面。我心想给你机会还不把握住,充分利用好,就想着烩面,这出息不像博士。谁知他说郑州有家知名的烩面,400块一碗,到时候带上守强和在郑同学,见到你,心情一好,甩开腮帮子痛吃。我就说嘛,肯定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