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不负青衿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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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向航别传

青春回忆录写到了第十一期,本期理所应当写向航,一直觉得我跟向航很像,无论精神气质、脾气习性,还是对理想的渴望。记得大一英语课堂上,年轻貌美白皙的女老师把我错认为陈向航。

向航是我们宿舍最初的九个兄弟之一,不爱说话,喜好安静,读书思考。有次留意他签名,一笔一划,字如其人,严谨认真。向航也是泡图书馆的常客,借阅的图书很有水准,他借阅完,我再续借,后来话题渐多。向航偏好理论,思维能力强,常诡辩,跟小玺哥一样声嘶力竭地表达自己观点。

向航格调高雅,从不参与我们的三俗讨论,至精彩处,他最多傻笑几声。向航跟飞哥颇多交集,两人常黏在一起,有时候,我正在熟睡,向航闯进来就问,小胖,上次你借阅的犹太复国主义的书是翻译的吗?惺忪时,真想臭骂他一顿,看他这么认真,不像是存心,就把索书号给他。后来向航一路狂飙,再次见他读书,已是全球通史英文版,还跟我指出西亚的伊尔汗国云云,足见他是个勤奋进取的人。

向航大学四年没留下任何把柄和牵绊,也没有任何绯闻和丑闻,这点让我等甚是羡慕。他对图书的专注程度跟飞哥是一个层级的,有变态倾向。

后来考研时,向航选择复旦大学历史系,从他那翻出一本理论著作,史学概论,400多页,2004年新版,之前我从图书馆借的是1993年旧版,还有另一本参考书目1985年的老版。这些基础理论著作应该早就发现,可惜老师授课时很少提及,或者在课堂结束时粗略带过,课件和笔记的参考书目一栏,我们又很少留意,所以,考研前,疯狂恶补理论基础。向航平日热衷史学理论,在他的帮助下,我很快收集齐全理论书籍。

考研时,向航坐在隔壁的大教室,偶尔出来放风,也是追问我一些宏观的问题,弄得我很窘迫,例如,东汉时匈奴被打垮西迁,在欧亚攻城略地,冲击罗马帝国,形成蝴蝶效应,有这事吗?我说,我没看到,不过时间高度吻合,此匈奴彼匈奴是不是一家存疑。解决他的疑问,我还得费神费力自己去搜集资料一一证实。

向航是一个相互问难的好学友,和他在一起,精神高度紧张,不敢松懈。与之交谈,如沐春风。与思想者为伍,总能收获理智平和。

向航也爱逛北大历史学系论坛,几乎参与了所有的话题,观其言,深刻有力,鹤立鸡群。不过也常被禁言、删帖。

向航后来去了淮阳中学,一段时间我们很少联系。再次接到他的电话是在出差雨夜,我在淄博高速服务区休息,他说要辞职读研,征求我的意见。我说,你不必读,思想者有自觉意识,无须一纸文凭;反之,仅有文凭,也掩饰不了精神贫乏。你是思想强者,应该不为所累。再后来,联系向航,已经结婚了,踏实生活工作,还跟我展望美好前景。

回头想想,还是大学时光遇到的人才多,个个胸中装满理想,个性各异,敏而好学,有思想有品格。这样的人生际遇少之又少,美好岁月哪能不拼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