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不负青衿少年时
18204500000023

第23章 品读水浒

《水浒》大概是极少数家喻户晓的文学著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列入“名著”,传50年代人民文学出版社首次列为名著,在此之前600年间,一直冠以“奇书”,与之比肩者还有三国、西游和谤满天下的《金瓶梅》,后来红楼取代金瓶梅,才有今日四大名著。

中学时,没时间研读这些大部头的名著,也无此兴趣。大学时,有更多感兴趣的书,自然无暇顾及。工作后,有限的读书时间也是在Pad、Phone上消磨,水浒就在此列。书读百遍其义自现,读书和人想获得什么有很大关系,先入为主,很难绕开。心浮气躁时,读书是为了安静;陷入困境时,读书是为了解脱;唯独缺少纯粹的读书,还原原著的本来面目。克罗齐说,“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当代人读历史,是想借助读书获得解决实际问题的答案,不管多么短视功利,哪怕仅为了三餐一宿,读书,总有其益处。

较于盛唐气势的诗歌,明清小说有如此之深厚的影响力,和市井书会有很大关系,明清小说,语言通俗流畅,白话文打破了权贵的知识垄断,从这层意义讲,明清白话俗文学的流行,要比1910年代的新文化运动效果好,上不得台面的俗文学在底层火烧燎原,知识精英大概被动接纳了俗文学。

水浒成书600年间,影响多少豪杰,水浒言忠义,忠君还是名教那一套。义,倒有很多解读,舍生取义,孟子的教导;义薄云天,啸聚山林,又有另立中心的豪气;义,即道义,知识分子的最高理想,莫过于坚守道义,总要面对永恒,形而上的价值就构成了其基本内容。梁山好汉挂出旗号,替天行道,也就是践行道义。这些都是知识精英的理解,泛化为白话,就成了江湖道义、酒肉朋友了,这或许就是宋江与李逵的区别。

水浒的突破意义:以暴易暴,对暴力的推崇

汉代以来,儒家伦理要求全体国民逆来顺受,对皇权绝对依赖、绝对顺从,国民性格被塑造为温顺软弱的模型,仅有的另类则被无情抹杀。中国的百姓易于治理,只要提供安定的环境,一般不用外在的枷锁就可以维持运转,原因在于内在的沉重的精神枷锁。水浒崇尚以暴易暴的逻辑,更在于体制外力量的高度组织化,久之坐大,星火燎原,指日可待。水浒作为俗文学未被统治阶层作为禁书查禁,实在是民族大幸,八百里水泊梁山,竟孕育出巍巍井冈,1920年代,逆来顺受的国民,终于在夹缝中,拿起刀枪,啸聚山林。这其中就有少年******,毛尤嗜读水浒,在人生低谷,受排斥受打击时,读水浒,指点江山,意气风发时,读水浒,无立锥之地、四处逃命时,读水浒,扳回时局,进京建政时,读水浒,甚至在人生终点,严重的白内障使视力极度下降,仍坚持用放大镜读水浒,最后为他印刷了超大字号的水浒。水浒对毛影响何其深远。

再看20年后的邓小平,看其有无雄略,观其落魄时。邓失意时,连番保证永不翻案,才获得了发配江西的机会,他离京时携带了几箱书和简单行李,水浒也在其列,邓在劳动时还在思考问题,夜间还在阅读水浒,水浒博大莫过于坚韧厚重,使人敏行笃志。

水浒绝对堪称最大、最知名的反书。

水浒另一个独特贡献在于为草莽正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成王败寇的逻辑,根本没有草莽英雄的发言权,一旦失败,身死国灭,胜利者编写的历史上总能在恶毒攻击中找到其痕迹。1945年8月,毛率领****代表团抵达重庆,与蒋商讨战后和平,此行实际意义存疑,倒成毛个人魅力秀场。毛见亲友,挥毫泼墨,书就1936年创作的《沁园春。雪》,随后重庆出版的《新华日报》登出,轰动一时,外界认为毛和****不过草莽耳,观其词作,命世之豪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