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不负青衿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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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胖哥小传

盼望的十年聚终于要到了,前几日跟小玺哥闲聊,6月15日,是咱们毕业的日子,他惊奇地说,记这么准,是这天么?我肯定地说,是。记得那天下午在图书馆前,摆满了各色花圃,团委书记曾涛老师一直在排练,盛夏的骄阳烤焦了广场的草坪,和烘干了我的喉咙。各院系的毕业生方阵入场,我历史系在北面第一方位,主席台上,依次坐满各院系的主任、院长,主席台背景是图书馆长长的台阶,这里我再熟悉不过,几乎每天都要来几次,在台阶尽头,是惊艳的红色帷幕,上面金黄的“毕业典礼”提醒我们,该走了。

毕业典礼的主题肯定是校长的演说,毕业后很多年,在网上看了众多名人的毕业演说,其中朱苏力的最有煽动性,也在这一年,2005年,他在北大法学院的毕业演讲,《你得是有出息的孩子》,感动无数毕业生。依稀记得我们杨校长的演讲引用《易经》,“关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他以前是我们历史系的主任,80年代吉林大学古代史研究生,老爷子学养丰厚,在多家核心期刊上有宏文,那一年,教育部有个会议安排在学院,我在宣传栏里看到了他和张宝明教授的长长的论文索引。张宝明教授跟我们上过一学期的近代政治思想史,众多学生都以他为榜样,真正的博士、真正的教授也就该是这个样子。当时的校领导里,论学术能力,人文学科也就这两位先生。

我的回忆录,本来想专门介绍几位先生,又觉得自己功力不够,很难理解先生的境界,也就一直没敢下决心。

到现在为止,回忆录写了二十几位同学,加上粗略带过的不下四十位,略遗憾的是,班里40位专升本同学就专写过道永一人,这批同学中高手云集,卧虎藏龙,就选几位代表,写些生活细节,以求窥其一斑。

当时,同学们都叫我小胖,我也不知道谁给我起的,军训时宋教官、李教官都这么叫。直到2003年,班里来了一个重量级大哥,此君名叫程锟,一脸横肉,小胡子,眼睛常年眯着,走路时,两脚撇着,目测至少有300斤的规模和潜力。后来老表叫他大胖哥。

一开始,班里整理名单时,我总把他跟02级学弟盛堃的字搅浑,印象中是小玺哥提醒我,是贿选那个曹锟的锟,原来如此,你看名字里带金子,能不贿选吗?

大胖哥跟道永、孙磊以前是同学,我跟道永一个宿舍,就在道永那听说大胖哥的故事,大胖哥以前是学生会主席,行事风格比较果断,很有号召力。来到洛阳后,也在学生会为大家服务。

在课间时,几个男生躲在龌龊的角落,在那里交流短信,印象中是在329教室的走道,里面还不搭配地放了一块黑板,几个人在那蹲着,这时,大胖哥掏出手机,在那猥琐地念着,六子、老表在那笑得前俯后仰,发出邪恶、嚣张的狂笑声。我刚走出教室,就凑近看了看,大胖哥又给我念了一遍,四快:闪电流星骑马****!四硬:墙上砖门上拴夜里的J8电线杆。

再到大胖哥宿舍看看,在大四时,我们搬到了15号楼,他正跟张、金明几个在那讲着段子,那种笑声能把整座楼掀翻,大凡男生宿舍,几乎不免此流俗,这也是交流感情的好手段,不过大家都有一个自约束,即使聚众观黄,都能不失斯文,决不至于像他们这样直白漏骨直接彻底,一点掩饰都不要,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淫。在这宿舍除了冲天的欢乐声,还有呛破肺的浓烟,乌云密布,我进去,压根就没找到门窗,在恐惧、惊讶、惭愧与敬仰之中,我摸索着门柄,跑了,幸亏跑得快。

大胖哥来我宿舍跟老表聊,赶上我们在奚落老表,说,老表.。。如果去街上跟衣着暴露的轻浮女子找乐子,十有八九,这女的不敢挣这个钱。有人问,为啥不挣?说,挣100,接着要花200治病。老表在那嘻嘻,这.。是默认么?大胖哥,沉思片刻,也哈哈大笑,说,原来老表变态。

大胖哥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毕业前,系里举办的总结会上,他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庄重得体,文稿写的气贯长虹,让我看到了他细腻的一面。

大胖哥考研选择四川大学思想政治专业,毕业前,有人在议论,这思政发什么学位呢?我说,当然是法学学位,这个专业就是法学的分支学科,就像你不管学历史文献、历史地理、古代史,还是世界史、中国近现代史,一律都是历史学学位。当时班上还有几位考法硕的同学,表示不理解,这样不是法学硕士了么?就是这样。就是学科设置,什么专业对应什么学位。

之后很多年,在网上跟大胖哥聊,他毕业去了郑大,依稀记得那时,大胖哥让我帮他整个什么材料,我当时忙生意,根本没精力,大胖哥还说,有机会,跟兄弟们聊聊生意云云。

另一位胡伟同学,跟我一个宿舍,在考研时我们坐在一块,都在逸夫楼大教室,他当时考的法硕,整天翻看厚厚的法律条文和案例分析,印象中,胡伟跟老田、小马是同学,胡伟后来考取了武汉大学法硕,毕业后又考取了复旦大学的法学博士,看来这辈子要跟法律干上了。老田跟胡伟一样,读书有股韧劲,老田跨专业报考中文系,当年考取暨南大学,之后又考取南京大学中文系,历史系像他们这样跨专业,且坚持不懈的,极少极少,不由得钦佩他们。

还有广臣,他那时候很爱看书,一本接一本,还爱总结,后来他读华东师大,毕业后去深圳,记得有次,我们在网上聊海派,当时我正在读上海社科院报纸,了解下海派,就向他求教。

当然,这批同学中还有很多人物,总体来说,他们的素质要优于我们班以前的60位同学,至少勤奋专注,又有一种谦虚隐忍的学风,曾国藩说,“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至败,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至败。”这不就是要点么?毕业十年,最好的总结,也是这句,勤奋谦虚才是晋身之阶,没有捷径,小聪明虽得志于一时,终招废弃,点滴积累,脚踏实地才是人生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