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浪漫生物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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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残忍吗

情话应该怎么说?

例一:

女人生气地对男人说:“我一看见你就头疼。”

男人温温笑道:“我不看见你就心痛。”

例二:

女人提问:“人体身上,什么部位时时刻刻处于抽筋状态?”

男人回答:“心脏。”

同居,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在郁淇奥看来,惊奇甚多。他从没想过四年前断开的情缘,居然在四年后以同居的形式出现。

真正开始同居的日子,是在八月以后。

并非他推诿或受困于中国几千年的传统礼教,实乃需要处理书店的一些事务。

三年前开出第一家分店,他当时并无一个长远的目标,只觉得那个地方不错,适合开分店。随后考察地段租金可以承受,便开了出来。

两年前,曾在他店中工读的大学生突然出现,说要与他一起开书店,他只是小老板而已啊……工读生读的是经管,没等他摇头,一堆拓展计划丢了过来。他很仔细地看了看,实在觉得这些拓展计划用在小书店上……浪费,太浪费了。

许是性格的缘故,他没多拒绝,在不会亏损的前提下,任工读生去拓展去计划。他以为工读生只是将他的书店作为社会实践,热情过了便会不了了之,没想到居然又给他开出三间分店来。至此,十一中的解意书店成为总店,面积扩大,甚至有了财务、营销、拓展、客服之类的部门,俨然是一个小公司的规模。

不得已,轮到他出面收拾“烂摊子”——注册公司。也从此,他开始后悔——由最初与学校合作供应教材,到会员租书服务的完善,再到代客定购海外书籍……还得开会,还得参加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图书订购会……

累个半死的结果,是他很后悔地问工读生:“以你的才学,没必要在小书店浪费,我相信许多大集团企业会高薪聘请你……”

“老板,不用感谢我啦,哈哈。”

“我只是觉得……”

“拜托,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凭什么说自己能做大事?”

对,这话有道理。他当场哑口,也无心继续这个话题,没想到工读生白他一眼,呛了句:“老板,这话是你教我的。”

他教的?大脑飞快搜寻记忆,实在是记不得自己说过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于是,他大胆联想——“你的意思……如果你连这间小书店也不能成功经营做大,那就不相信自己能在大企业里成功?”

工读生白他一眼。那一眼,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汗颜。

果然,工读生根本拿他的小书店当经济实验品,实验结果是他的能力和市场决策力都是一流。肯定的同时,不是工读生这尊大佛离开书店这座小庙,而是将“庙”的规模越扩越大,甚至计划再两年后成为上市小庙……呃,不,是上市公司。

他何德何能,成了庙里的主持?

唉,都走到这个地步,再回头已经没可能。

七月有个全国图书交易会,于是乎,他很认命也很胆战心惊地打电话给凡九,解释自己要离开两周,不能这么快就……就搬去她那儿。当时,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沉默得他心跳五百外带抽筋……抽筋等到的结果是她轻轻柔柔一个“好”字。

出门在外,他时时谨记自己在追凡九,每天一个Night Call汇报当日所见所闻,即使惹来工读生的白眼兼嘲笑也不在乎。

参加完图书交易会,后续工作的处理又耽搁了十来天,等到他兴奋莫名又忐忑难安地再次打电话凡九,问什么时候……能搬去她那边,电话那头却是一段为时不短的沉默,再次沉默得他心跳五百兼抽筋……带着沙哑磁性的笑声响起,她说——“明天晚上,你来吧。”

第8章月26日,他们正式同居。

算算日子……嗯,两人同居也快一个月了。

两个不同领域,甚至带点陌生的人共同生活,最初的尴尬消失后,郁淇奥开始感谢发明“同居”的前辈来。这让他看到一个任性、随性、疯狂、勤奋,甚至带点懒散的女子。

搬来城郊,对他的工作并无影响,每天只需提早一小时乘公交车而已。他不会开车,也没有买车的打算。若凡九需要,他会考虑。

上下电梯,常会有人冲他点头微笑,询问他是否是新搬来的邻居。言谈中,了解小区百分之八十的居民是“关氏”员工。

凡九租赁的屋子在H幢16楼A座,二室一厅的小套间,初时,他拿出钥匙开门,背后常飞来一道道猜疑视线。直至同层的某男士在电梯里装作无意地问他与凡九是何关系,他回答“情侣”,那些猜疑的视线才消失于无形。

她工作起来是疯的,为了研究基因片断,三天两夜不回家是正常现象。

那是他搬来的第五天,夜半九点等她未回,她的手机也无人接听,在电话边见到华歆赏的号码,拨过去询问,那女孩笑嘻嘻完全不放心上,只说研究需要,十天“闭关”也是正常现象。午夜十二点,他再拨一次凡九的电话,终于,一道极不耐烦的嗓音穿越电波,“咚”地射进他脑子里——“我现在很忙,就这样,拜拜。”

简洁,明了,挂机。

很哀怨地呆坐在厅内,那夜,他了无睡意。

风水轮流转,这话半点不假。四年前他的拒绝,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无从得知,却也……感同身受。坚强的女孩,比之于他对她的伤害,今天的这点不耐又算什么。

她的厨技……很差。搬来第二天他就发现。

当时他在回家的半途,打电话问她晚餐想吃什么,她很惊讶地“咦”了声,问是不是他煮。随后他知道,“关氏”极优待旗下员工,员工餐厅内中西餐厨均有,随便一个厨师的级别都在A级以上。当然,这也造就凡九吃了三年员工餐,遇到休息日则吃盒饭或蹭朋友蹭家人,总之不会自己动手。

其实……宁愿不要她动手。

曾经,他端出一盘西兰花炒肉,她先是嗅一嗅,然后说:“这是一盘安乐死的猪肉。”让他哭笑不得,唉……

看了眼专心在部落格里与华歆赏对骂的女子,莞尔摇头,郁淇奥准备做晚餐。尽管现在才五点,九月的日照时间在秋分之后开始缩短,他不喜欢天黑之后吃晚餐,故早早准备。

今晚的菜色很简单,但煲汤费时,需得先准备。红萝卜削皮切成块,OK;削净马蹄扔进煲内,OK,接下来是……喝!转身看到一张放大的粉脸,他小小一惊。

“凡九,你怎么……进厨房来了?”

“看你做菜呀。”两手慢慢滑过他的腰,抱住,埋在背后的脸看不清表情。

立即,他摇头,“不,不用了。”

“我发现……”抱得更紧,香馥柔软的躯体刺激着他的感官,而她的声音却冷冽如冰,“你很讨厌我进厨房啊,淇奥?”

“哪、哪有。”飞快否认,他转身,两手扶在柔软的腰肢上,以颊蹭磨柔滑的碎发,试图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出厨房。

不是瞧不起凡九,他哪敢啊,只是、只是……谁希望看到亲密爱人以解剖的姿态来杀鸡杀鱼?至少,他不希望。

快被推出厨房时,陶凡九突然吻了吻他干净的唇角,成功将微呆的人挤到一边,手一抬,拿着不知从哪个角落摸出来的东西跳到水池边。

“我试试。”

“不、不用了,凡九,我来……”

盯着那薄薄的、锋利无比又精致小巧的、闪着清冷寒光的手术刀,郁淇奥无力叫天。

案板台上,是一只外表已处理干净的汤水主料——母鸡一只。

凡九拿手术刀切割母鸡……来不及阻止第一刀,郁淇奥只能小心翼翼在一边看着。

“哺乳动物二心房二心室,爬行动物二心房一心室。你看。”她取出鸡的小心脏,“鸡只有一心房一心室,你看。”

“……”

“这个……”掏出一团东西丢进碗里,她解释,“应该是鸡的直肠,这个……应该是肝外胆道……”

鸡有直肠吗?他不敢问,只知道她说得很开心。

“哦,对了,人类的肝外胆道很像豆芽的形状,黄豆芽,你可以想象一下,淇奥。”

为什么凡九的口气听起来阴恻恻的?他惊恐地瞪着她手中的手术刀,一点也不要想象。还有、还有……以后绝对不炒豆芽吃……他很悲哀地想着。

短短几分钟,母鸡变成鸡块,支离破碎分散在案板上。将油腻的手术刀投入垃圾桶,陶凡九洗净五指,转身,就见自己的同居人脸色怪异,不知是笑是哭。

呵,她真是爱极了他这副模样。

她在逗他。并且,她喜欢逗他,也爱极了逗他。每次逗他,对她而言是一种……呵呵,享受。

恶劣,她真是个恶劣的人哪。

呵呵……恶劣的黑心肝狂笑着,故意向前直倒而去,心知他会接住。

“咚!”脑袋轻轻撞上胸膛,他趔趄半步,牢牢让她给扑个满怀。

“凡九……”近乎无力地低喃,稳住身子,下巴磨着她的头顶,他无奈。她啊,总喜欢这种突兀的举动。

倚在他怀里,耳朵正好贴在左胸部位。低笑数声,静不到十秒,她突兀说了句:“你的心脏抽筋抽得很厉害啊,淇奥。”

“……什么叫心、心脏抽筋?”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干巴巴。

“人活着,心脏就在抽筋啊,不抽筋怎么会跳?不跳怎么传输血液?只有死了,你的心脏才会不抽筋。”“……”受教,他受教。

郁淇奥点头,视线飘向案板上的鸡块。

与凡九同居,结果是他的生物IQ值呈直线上升。

她有一个不好的习惯。

浴室门被拉开的刹那,清甜的香气夹在气流中卷得满室香甜,玉腿逶迤,走出香肩尽裸、身裹浴巾的俏丽女子。

陶凡九沐浴之后,习惯裹着浴巾出来。

第一次撞见时,她说了这一句:“把眼睛闭上,淇奥。”

那时,他看得……呆了。

虽说两室一厅,但她的卧室只用一间,床,也只有一张,另一室四面空空,有地席一张,据她说是用来练瑜伽之用。原本心绪乱飞地扫着电视,忐忑不安地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却不想,回头便是一幅水淋淋美人出浴图……不得不承认,他口干舌燥。

她说同居……可这儿只有一间卧室……脑中画面乱飞,口更干,舌更燥了。

她的脸似乎红了些,却毫无忸怩之色,光着脚丫“嗒嗒”来到他身边,抬起沾水的手捂上他的眼,戏谑的轻笑在耳畔响起,“把眼睛闭上,淇奥。”

等她移开手,他听话闭上眼。

闭上眼,嗅觉和听觉却灵敏起来。

四年前的她不顾他的拒绝,喜爱自说自话。四年后的她,似乎变得喜欢逗他了呀。只要有机会,她会在他身边套上宽大的居家服,若有若无的香气直直冲入鼻息,害他心跳五百兼抽筋。而她,则会在套上衣衫后偎到他身侧(据听觉判断),明明能感到气息吹在脸上,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他睁眼。大概是看够了,才会听她说一句:“真可爱。”

若他找借口躲去露台洒水浇花,回厅便是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静静盯着他,不知想什么。

同居一个半月,她睡卧室,他睡……瑜伽室。

他们之间的约会是动物园、展览馆,花鸟鱼虫市场,迄今为止只看过一场电影,还是恐怖片。真是……像老夫老妻了呀,郁淇奥闷闷地看向天花板。

追一个自己拒绝过的女人,需要前思后想吗?

追一个自己爱上的女人,需要瞻前顾后吗?

他常常反省自己四年来的迟钝,也不明白如今的她……

黑影扑上面门,馥郁芳香的身子偎进怀里,“帮我擦头发。”

“好。”听话取下脑门上的毛巾,他依言为她拭发。

如拭珍宝般,细细拭擦那头碎发,怀上腰间的手臂引他一震。她喜欢逗他,她喜欢逗他……默默为自己催眠,郁淇奥努力抛开脑中过于绮丽的……遐想。

“凡、凡九,这些天你上班晚回家早,研、研究项目不、不忙是吗?”为了赶跑绮思,他只能干巴巴地找话题。

“啊,第一阶段研究结果比较成功,这段时间可以放松一下。”听着心跳,她随意道。

“你……在研究什么啊?”他继续干巴巴。没办法,不能总是说今天什么书好卖好租,明天哪个作者出了本新书哪本作品被译成中文出版吧?

这段时间,他说,她总静静听着,间或“嗯”一声表示没睡着。身为一个体贴的男友,他也希望听听女友的声音,听得懂听不懂在其次,只要她说,他就愿意听。

“研究老鼠啊。”

“什么老鼠?”

伏在胸口的脑袋移了移,转靠到肩上,“能够再生的老鼠。前期发现有一种老鼠能器官再生,断脚重新长了出来。所以研究组这段时间研究再生老鼠的基因,如果成功,人类肢体的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肢体再生?真是奇妙,看来《龙珠》里的沙鲁型生物的确存在。想到这儿,他感叹:“一定……很有趣吧。”

“嗯。”脑袋向他颈内滑动,鼻尖蹭上颤动的喉结,明显感到毛巾后揉拭湿发的手僵硬起来。

恶劣,她真是恶劣呀。

得意的笑绽放于唇角,她说得漫不经心:“人类器官的缺失目前只处于替换或移植阶段,必须借助外物,若找到再生基因,人类就可以完完全全的躯体自我再生。只要大脑不受伤害,所有一切肢体都能重新生长。”

“真、真的?”很像科学狂人说的话。

“当然。”她打个哈欠,“其实,动物有再生能力,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表示该物种免疫系统严重缺失,就像壁虎的尾巴、蝾螈的四肢或海参的内脏,在失去后能重新长出,这些全是低等生物。只不过……嘿,人类自诩为高级生物,未尝不是一种缺失。”

“是吗?好深奥。”他听得雾煞煞,也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无知,“为什么?”

“低等生物受伤后,基因向伤口发出的信号不是愈合,而是再生,所以低等生物的伤口在愈合前便长出新的细胞和软骨。高等生物则不然,进化得越是高级,愈合能力也越强,当伤口愈合之后,表皮阻断一切,也就失去再生的能力。”好喘。歇一口气,她诲人不倦,“其实,人类的血液、表皮、膀胱也能再生。”

顺势拍拍他的腹部,果然又是一阵僵硬。

看不到她刁钻地皱鼻,他不再多问什么,指尖绕在她脑后轻揉,心神有些缥缈。

隔着轻纱似有似无的引诱,反倒比明目张胆更惑人心神。

当忙完一切静下来时,她总爱偎在他怀里,或者看电视、或者像刚才一般闲聊,香郁的身体填补了怀中的空洞,可,他依然觉得……寂寞。

人在怀里,她的心,在哪儿?

“凡九……”拭发的手不知何时钳制在腰上,越抱越紧,越抱越舍不得放开。怅然叹息,他低语,“你……还爱我吗?”

“你的问题真奇怪。”微哑的声音依旧是漫不经心。

“我们这样……算什么?”头埋进她的颈间,他嗅得满腹香甜,“你还在气我……四年前的拒绝,对吗?”

怀中人动了动,无语。

“那时的你……突兀得让我那时不知该如何去接受。”而等他回神过来,她却抽身离开,逗他很好玩吗?

“我突兀?”她的声音轻飘得怪异。又是突兀,她犹记得咖啡厅重逢,他也说过她突兀。她哪里突兀啦?“对。”他点头,轻轻吻上裸露的香肩,低叹,“凡九,如果四年前我轻易让你追到手,你有想过我们的结果会如何?”

“……”

“你一定没想过。”气息吹在她耳畔,恍惚的迷蒙之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凡九,你其实是个很残忍的人呢。”

“……”

“如果四年前我轻易让你追到手,接下来,你一定会觉得厌倦,因为你的新奇感一旦过去,就不会有任何的留恋,我说得对吗?”她喜欢种盆栽,却没耐心等到植物开花,露台上稀稀落落的植物便是证明。

她动了动肩,小手停在他的腰后。

“只不过……”他沉沉笑了声,唇瓣似无意抚过她的颈,“没想到我会不习惯,真的不习惯……”

最后三字被她含入唇中,眼中,是恍悟、是歉意,也是愉悦。

吻他,轻轻的……

明明一个温柔似水般的吻,她却觉得呼吸紧窒,喉头干哑。

——凡九,你其实是个很残忍的人呢!

话绕耳畔,心,抽疼起来。

是吗?她很残忍?

四年前,只觉得心动,只想巴着他黏着他,只想去爱他,却从未想过追到手后会如何。真的没想过啊。她的半途而废之于他,是伤害吧。

将他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不去想,努力让自己淡忘,他呢?可是一直想着她念着她?

四年的淡忘换取四年的魂牵梦萦,她该满足的。

对她而言,没有哭过的爱情,是否真如他所说,她——不会珍惜?

跆拳道,她只会一招;柔道,她只会一招;空手道,她只会一招……但凡能学的武道,她只会一招。银戒,她亦只相中一个,丢失之后不再佩戴。

以此类推,爱人,同样如此。动心,她这一生只会也只想“动”一次。

随心所欲的爱恋,此一生,够了。

纵使与再多人相遇,一见倾情的心却早投向了他,哪还有多余。即使四年流逝,也没可能再生一颗出来。

犹记得,在那个凉风习习的午后,推开玻璃门的一刹,她的眼从此映上他的身影,不曾淡逝。

然而,时隔四年,那一句“爱你”,她却再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

“为什么?”华歆赏一边将超市货架上的橡皮糖扫入购物车一边调笑道,“因为你心中有情,眼中有怨,两两相抵,当然会迟疑、会左右摇摆、会难以抉择的啦。”

“什么意思,文学白痴?”盯着友人一包又一包,陶凡九习惯地拨拨碎发。

难得周六两人都有空,正好相约超商购买粮食储备——零食。

“意思就是——你自己在闹别扭。”再一包扫入购物车,娃娃脸转向巧克力区。

“我闹别扭?”推着车前行,陶凡九咬牙,“喂,你就不能说得明白点?”

“简单说,如果你对他的感情是寒武生命大爆炸,瞬间爆发,俗称一见钟情,那郁淇奥就是煤。你炸开了,他却要经历漫长岁月之后才能发烧发热发光。”

多么生动的比喻,赞自己一把先。华歆赏为自己的文采沉醉。

“也就是说,从最佳温度、最佳盐度和最佳心情酸碱调和度考虑,我和他都是最配的,是吗?”陶凡九摸着下巴思考久久,突一掌拍向友人后脑勺,“文学白痴,你能不能说得再明白点?”

“很明白了。接着——”一包摩卡抛向友人,华歆赏忍着当场撕糖袋的冲动,手臂勾入友人臂弯,“凡九,再大方的女人都会有那么点小肚鸡肠。毕竟当年是他残忍无情地拒绝你,如果是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啊。”

“我不恨他。”盯着咖啡盒上的品牌标志,陶凡九说得心不在焉。

“哎呀!”华家姑娘跳脚,“我没说你恨他,我是说,心中有气,不能轻易原谅郁淇奥是正常的,所谓有比较才有鉴别,建议你找其他男人试试,比如抱抱某个爱慕你的男人,吻吻某个你看得顺眼的男人,比较他们给你的感觉与郁淇奥有什么不同。”

“……”

“还是想不通吗?”华歆赏垮下肩,重重吁气,“凡九,古人有句话,叫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恋人,我想应该是旧的好。”

文学白痴,馊主意!陶凡九眼神如此说着。

过奖过奖。华歆赏笑纳。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陶凡九白眼瞪过去。

是吗?华歆赏无所谓耸肩

代价很快就来。

待两人提着大包零食晃悠悠回到小区,迈过大门便看到凉亭下两个相谈甚欢的男人。

咦,他们怎会凑到一块?

对视一眼,两人向凉亭走去,适巧男人侧首,各自冲心爱女子温温一笑,起身走来。

任郁淇奥接过购物袋,陶凡九盯着华歆赏身边的男人,咧出古怪的笑。

“歆赏。”

华家姑娘应声回头,友人古怪的微笑尽数入眼,立即道:“想都别想。”

“是不是朋友?”纤臂搭上友人的肩。

“是,但别想。”华歆赏重重摇头。

“你的糖我吃了,你的床我睡了,现在把你的男朋友借我用用有什么不可以?”不多废话,陶凡九一把拉过挂着温文笑意的男人。

“不行。”再一把拉回身后,华歆赏拍拍男友的胸,“糖可以给你吃,床可以给你睡,不过,只有杜先生是属于我华歆赏版、权、所、有。”

男人在两人的拉扯之间摇晃,笑容沉稳不变,只在望向倚入怀中的女友时,眼底多出一份不可名状的……愉悦。

不知为何,郁淇奥只觉胸口传来阵阵窒息,似乎轻轻吐口气也能引来钻心般的疼痛。

羡慕吗?

是的,不骗自己,他羡慕这个男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凡九做朋友的女子,想必与她有着同样的独占心。四年前,那个满脸笑容的女孩也是这般霸道啊!霸道地冲他说……

淇奥,我喜欢你……

拒绝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