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替自己擦眼泪。
视线清晰之后,韩笑眉头深锁的样子映入眼帘,浣浣呢喃,“……是你。”
“不是我是谁?”韩笑抿着唇,“做恶梦了?”
“……嗯。”
“多大的人了,还怕这个?”
浣浣不吭声,只是眼眶再度盈满了泪水,随时会决堤的感觉。
病人果然敏感又脆弱,韩笑不好再说她,可是不说她,又解不开心中的郁结,“发烧三十九度你自己不知道?”长这么大,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浣浣想坐起来,被他摁住躺回去,她睁着眼,巴巴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在学校啊……
“你晕倒在宿舍,你同学打电话通知我,学校那边没人照顾你我不放心,干脆把你接回来,才不见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子,你让我怎么放心?”他又开始数落。
泪珠滴滴地下来。
从接她回来,到此刻韩笑眉头没有解锁过,“我都没认真要说你呢,就知道哭!”
他替她抹眼泪,语气生硬,但是动作温柔得仿佛对待陶瓷娃娃,“还是小孩吗?动不动就哭。”
浣浣摇摇头。
韩笑……不要对我这么好……呜呜……
“行了行了,我不骂你,以后你自觉点,自己的身体要注意。别哭,嗯?”
浣浣摇头,又点头。
他见她这样,心中暗暗叹口气,才不见一天,怎么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似的?
“中午你没吃什么,你休息下,我给你熬粥。”
他站起来,她倏地拉住他。
他回眸,眼眸底蕴着浅浅的笑,“怎么了?”
浣浣缩回手,“没、没……”
“好好休息,我今天不上班,一直都在。”
他难得温柔,她乖顺地点点头,眼睁睁看着他出去。
等门关上,忍耐好久的眼泪再度簌簌往下掉,瞬间湿润了枕头。
这下怎么办?
他对她这样的好。
可是,她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他……
……
这一病,浣浣躲在家里足足一个星期没有出门。
发烧的第三天就完全好了,可是她就是赖在家里,哪里都不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