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桔子树下的爱情
“珊珊，再不去食堂，就占不到好位置了。”苏馨拿着饭盒不停地催促着。
“不用急啦。”郑叔给我带的小甜饼呢？明明放在书包侧袋的，怎么找不到了？
“我看，我们不用等珊珊了。”
“喂，汪祺，你怎么这么不够朋友？”
汪祺耸了耸肩，用手指了指门外，莫信正倚立在门外注视着我。
“既然珊珊有事，那我们先走吧。”甄家桦用手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建议道。
“好。”
其余两个没良心的，同时响应。
三个人，就这样把我抛下不理了？咦，小甜饼找到了呢。
“你来找我吗？”先问清楚比较好，省得他是来找李子栋的，显得我自作多情一样。
“嗯。”他点头，酷酷的表情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般。
“可现在是午饭时间。”人家好想和苏馨、汪祺、家桦边八卦边吃午饭的。
“我只有午休才能出来。”
“哦。”
见我眼睛仍瞄着来来往往行人手中的饭盒，他口气很坏地补充道：“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
“可是，你突然过来总有原因吧。”反正不会是因为想见我吧。虽然我是公主，可好歹他那样级别的帅哥也挨不上青蛙的行列，所以那个吻对他的效用应该为零吧。
“嗯，陪你去解决一万块的事。”他声音低沉道。
“什么？你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哇，他还真的是很财迷，竟然为了一万块这样费心费神的。
“是啊，快走吧。”
他好像还很急的样子。真是的，要是在比赛上是庄雅打败你，我看你今天就不会这样急着见庄雅了。
“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庄雅既然都没来找我要钱，我干什么傻乎乎自己送上去呀。我钱虽多，可也没必要亲自送上门给别人花吧。
“我不这么认为。”他一口否认我的说法。
什么意思？怀疑本小姐处理事情的能力吗？
“这个，给你。”莫信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又是道歉信吗？可是为什么这次的信这么厚实？难道他在信上誊写了佛经？我好奇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差点没惊得眼珠蹦出眼眶，“钱？怎么这么多？”
“这里是一万，你交给庄雅吧。”
他眼不眨心不跳，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哇，这个穷小子很有冒充有钱人的潜质啊。甩出一万现金，竟然比我还坦然自若。
“你！你疯了！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好歹也是一万人民币，买汉堡都能买一车呢。
“还庄雅的钱。”他倒还回答得挺快的。
难道是我阔绰的行事作风影响了这个可怜的穷小子，以至于他昏头到莫名其妙拿出所有家当来充富？
“我才不要，谁知道你哪来的钱。”不把话说明白，我才不接受来历不明的现金呢，我又不是爱情故事里那些穷得丁当响，就等男主角拿钱来拯救的女主角，在本小姐的故事里，钱，是永远无法抢到主要戏份的。
“是打工存的，你可以放心收下了吧。”他一副把我当唐僧的嘴脸。
守财奴啊，单单凭着打工竟然可以存下这样的巨款。
“你存的钱，给我干什么。欠庄雅的钱我自己会解决。”他有没有搞错，把自己的学费生活费拿出来给我还欠款。
“你不是说我欠你一万。”他轻声飞快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我有说过这话吗？
“昨天！”他瞪我，从来都像冰冻的脸上竟然隐隐泛红。
啊！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是那个KISS。真没想到，我的一个KISS还真卖了一万，汗一个。要是让爷爷知道我没事拿初吻卖着玩，不被他活活掐死才怪。
“还你的钱……”我把钱塞回莫信怀中。
要卖也卖八万，我的青春无敌KISS怎么说也得按照美金来计算吧。
“你必须收下！你的那种解决方法，想都别想！”
他还真的是很霸道，不要轻易小瞧我黎珊珊堪比柯南的IQ好不好？
“我的解决方法你怎么知道就不好了？”只是，我有解决办法吗？有，躲避战术。反正就是看不到庄雅最好，看到就溜喽。我估计他没按照约定去做，也没这个脸来向我讨钱的。
“你昨天在暖房不是已经说出你的蠢计划了。”
口气真是恶劣呀，我昨天说什么计划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用KISS……”
“不是让你不要再提了！”
莫信恶狠狠的样子好像我做错事时爷爷的样子——真想念我远在美国的爷爷呢。
“是你先提的……”我为什么又要调小声音呢，唉，可怜的人，被眼前这个霸道的家伙吃定了。
“还不走？”他扬眉，示意我去二年级所在的二楼。
我摇头。
他很坚持地皱眉。
我还是摇头。
他很不爽地撇下薄唇。
“其实，我真的有解决方法……”
“不是让你别提了！”他一把牵起我的手，直接将我往两楼方向领。
感觉自己像是莫信养的宠物一样，以后请叫我小珊，一只叫小珊的波斯猫。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莫信“牵”到了二年级三班门口。
“我在门口等你。”他省略的话是“你给我快点进去把钱还了”。
我该怎么办？现在这个穷小子像疯了一样，逼着我拿他的血汗钱去送给他的仇人，他是不是脚伤转移到头上了？
“莫、信！”
是谁？这样咬牙切齿地把他的名字叫得这么有韵律？我回头去看，庄雅正头顶冒烟地瞪着莫信。莫信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双手闲闲地插入袋中，连名字都懒得叫。
比跩的结果，是庄雅再次惨败。
“黎珊珊，原来你也在。”庄雅把头调向我，原本还挫败无比的脸上再次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竟然现在才注意到我，真是失败啊，难道我的美貌比不上莫信？
“是啊，学长。”我可不像莫信那么没礼貌，看我多尊重前辈。
“你没忘记欠我什么吧。”得寸进尺的人啊，真是把客气当福气了。
“你是指她欠你的一万吧。”莫信不仅代我回答，更是跨前一步欲代我付钱。
“怎么？已经夫唱妇随啦。”庄雅狗嘴里继续不吐象牙，“莫信你还真是好命，瘸了腿，竟然还有女人肯掏钱为你买冠军，羡慕啊。”
眼看莫信原本准备掏钱的手自怀中退了出来，已握紧成拳，我连忙运用我的无敌智慧来阻止惨案的发生，“庄雅！你先把欠条拿出来。”
庄雅耸了耸肩，自皮夹中掏出保存完好的欠条来，“一个角都没折，是不是很失望？”说到最后，他竟然意图靠近我，表情也相当暧昧。
不过，有个人快他一步挡在了我面前，隔开了他的图谋不轨。
“是这张欠条吗？”莫信回头问我。
“嗯。”那个好看的签名可是我练了好久才练出来的。
庄雅吹了声口哨，欠扁地笑着，“那给钱吧。”
莫信微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庄雅，一副认命的表情。
OK！时机正好，总算等到了以我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庄雅，我想我不会给你钱的。”我话一出口，莫信和庄雅两双美男黑目都同时探照灯般射向我。
“黎珊珊！”两人异口同声，同样的咬牙切齿，却是不一样的内涵。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过不许想了？”莫信开口吼我。
看着他脸上紧张的表情我突然充满了幸福感。再给我一对翅膀，差不多就能飞了吧。莫信，虽然你现在吼我，可我相信五分钟后你就会因为我的那番话而彻底爱上我，汗一下自己。这个说法夸张了点，不过，你肯定会五体投地地佩服我。
“对不起了庄学长，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知道我的表情不够诚恳，我知道我的嘴其实已经笑歪到耳朵了。原谅我演技的青涩吧，可我真的太得意了。我从口袋中取出随身携带的护照来，那上面清楚写着我的国籍是美国，名字是Susan Li，“我的真正的名字叫Susan Li，黎珊珊这个签名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眼见着庄雅的脸由得意到诧异到抽搐，我心底那个得意啊。果然是得意之人天天有，今天轮到我黎珊珊了，哈哈。
庄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竟然耍我！”
“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怎么可能呢？本小姐就是故意耍你的，怎么样，怎么样。
“莫信！黎珊珊！我们走着瞧！”庄雅将手中的欠条握成一团狠狠朝我一扔。可惜暗器太轻，他又没经过职业训练，所以完全不具备杀伤力。
“怎么样，我够聪明吧。”看来我这次真够厉害的，你看连莫信的眼珠都直了，看着我一动不动的。
不用这样崇拜我，我会骄傲的。
“你连我一起耍？”
是莫信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我满脸问号。
“昨天在花房，说要用KISS抵账，根本就是在耍我？”
呀，忘记这个了，这个小气鬼的记性怎么会这么好？完蛋了，照这样说起来，好像我真的是连他一起耍进去了。
“那是因为你在休息室也对我有隐瞒。”归根到底，那个才是导火线。
“我也是不想你瞎担心呀！黎珊珊，你太过分了。为了这么点事，竟然害我像傻瓜一样提心吊胆了一整夜，还像个白痴一样抱着钱来想阻止你做傻事！”
好可怕哦，莫信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带停顿，更可怕的是，他这样自负的家伙竟然连骂自己是“傻瓜”和“白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气到失去理智了？可是，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如果我没听错，除了生气之外，应该还有担心吧。他竟然在为我担心？
“你真的有为我担心到一晚上没睡好？”天呐，佳男为我辗转反侧，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才没有！”他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带着他那一万元离开了。
真是的，不是说用一万来抵我KISS的吗？怎么又拿走了？
“珊珊，在发什么呆呢？”
“呃。”莫信竟然为我担心耶。
“珊珊，你没事吧。”
“嗯。”莫信竟然为了我一夜没睡呢。
“珊珊，你别吓我。”
“哦。”莫信竟然拿出一万想替我还给庄雅，难道他真的，多多少少，对我有那么点喜欢？
“天呐，天呐！我要疯了！”我摇头将脸埋入双手。
莫信这家伙，不明不白说了那些话之后，好像又跟我进入冷战了呢。这个脾气古怪、性格无常的家伙，我为他不惜智斗恶势力庄雅，他竟然还莫名其妙地对我生气。难道他又在怪我乱撒金了？可是这次我连一分钱都没掏出来，倒是他掏得很勤快呢。唉，看来那穷小子根本是在为钱担心、为钱睡不着，归根到底，他喜欢的还是钱。
“咦，你们三个干什么？为什么抱成一团怪怪地看着我？”我这才注意到汪祺、苏馨和甄家桦三人正奇怪地瞪着我。
“珊珊，刚才莫信对你做什么了？”甄家桦说时，镜片后面亮亮的眼眸隐隐还泛着同情的水光。
“哼，那小子真是小气，不就害他丢了份工作吗？也没必要把我们振东当游乐场，没事就以找珊珊的碴为乐吧！”
可怜的苏馨啊，你至今都还没领悟到我和莫信之间，并不是“仇敌”这么单纯的关系吗？我们早就进阶到了……到了……我也说不清的关系了。汗一个。不过，那小子的确是很小气，非常的、万分的、百分之百的小气。
“黎珊珊，门外有人找你。”
李子栋同学自领略我上次为博美男一笑一掷万元的豪举后，对我的态度大不如从前……那般恶劣了。
难道是莫信又回来了？耶，终于还是架不住我无敌美少女的诱惑，回来认错了吧。我黎珊珊的脸果然还是要比人民币来得更有吸引力。
“看到走廊上那个男生了吗？”
“是那个穿齐北校服的吗？好帅哦。”
“他要是转学到我们学校来就好了。”
安啦，那个穷小子没钱读我们学校的，所以也死了你们的心，少发春秋大梦吧。
远远地，我就看到走廊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女孩子似乎围着什么。难道有卖挂件的小贩偷偷潜入学校招揽生意？传说中的地摊货近在眼前了？好渴望啊，常常听说地摊上的东西又漂亮又便宜，但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看一看，今天恰巧狐狸大叔不在，我要好好见识见识。
拨开人群，我兴奋地仰起头，迎面是一张笑得分外灿烂的脸，“珊珊，好久不见。”
虾米？怎么会是他？而他周围那些穿着振东校服的女孩子都在干什么……
“振东的学妹们，我等的人来了，那我们明天再见吧。”被包围的人很从容地向众人打着招呼。
“好，尹学长再见。”那些女孩竟然异口同声，如同被集体洗脑一般。
真是厉害啊，这么快竟然就跨越门户之见，在敌人的阵营成立了自己的亲卫队。
“你怎么会来振东的？”
眼前这个冲我眨眼微笑的人——尹自扬，他没事跑我们学校来干什么？明天还要来？难道他真要转到我们学校来不成？
“你不是还欠我个约会吗？”
嗯？难道今天是讨债日吗？上午打发了庄雅，下午又来个尹自扬。不过显然眼前这个人可比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难打发多了。
“开始吧，我们的约会。”
果然，还没等我想装失忆，他就先一步带着我往校园深处走去。
“你认得路？”不会吧，好歹现在也是我的地盘，没道理还是他带路吧。
“没告诉过你吧，我爷爷是建筑设计师，所以任何地方我只要一看就知道……”他忽然停下步子，眼前已经是学校最僻静的林阴一角，“哪里会是最适合约会的地方。”
“看来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好脾气又才华横溢，尹自扬这样的帅哥最容易发展成言情小说中杀人不见血的花心男猪了。
“醋吃多了对胃不好，还是喝这个吧。”
OMG！又是芬达！
“尹自扬，能问你个问题吗？”我双手颤抖地接过芬达。
他温和地点头，显然没有意识到因为他的芬达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你身上每天带几罐芬达的？”好像每次一喝完都会变出新的来，有点恐怖。
他思索了片刻，很认真地答道：“十罐。”
天呐，难道是像枪战片中手榴弹般一排排别在腰间的？晕死我了。这家伙是不是哪里秀逗了，没事天天带着十罐橙味汽水玩？
“信了？还真是单纯好骗呐。”尹自扬忽然嬉皮笑脸，全然不复刚才的认真。
呜，千万不要相信擅长表演的人，否则就会像我这样，被耍得很惨。
“可感觉你真的很像芬达代言人。”你好歹也变出雪碧、可乐，或者酷儿也行，真是想不这样联想都很困难。
“那是因为芬达的包装上面有好多橙子。”他说着，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罐芬达来。
晕啊，难道他的奋斗目标是大卫科波菲尔。
“橙子而已，很特别吗？”看来齐北高中的学生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要穷很多。橙子罢了，也不见得比草莓、樱桃更好吃呀。
“嗯，你没有听过那个橙子的故事吗？”尹自扬转动着手中的芬达，目光却似乎早已游离于现实之外。
“橙子的故事？新奇士的起源吗？”我所能想到的与橙子有关的一切便是新奇士了。新奇士的起源我知道，是美国！耶，满分了吧。
“你真可爱。”尹自扬温柔地笑着，“那是一个非常动人的爱情故事。”
“两只橙子的爱情故事？”男橙子爱上女橙子吗？怎么感觉和自己看过的《洋葱头历险记》有点像呢？“呵，是关于橙子的爱情故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尹自扬渐渐开始讲述起那个故事来，“从前，有个穷苦的少年。家徒四壁，只靠家中唯一一棵橙树每年秋天结的果实换钱来维持生活。少年对橙树爱护有佳，每天都为它浇水施肥，只盼秋天能结满一树的茁壮果实。而同时，少年心底还有个小小的秘密，那就是每天攀上橙树，站在高处，那样他就能看到山那边地主家的后院。而那家人家的小姐每天清晨时分都会坐在后院静静地看书。少年对那位气质高贵、笑容恬静的小姐一见钟情，深深爱上了她。可是少年连靠近地主家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向小姐倾诉衷肠了。于是，他只能靠天天立在树上默默注视着小姐来表达内心的喜爱之情。这一天，他如往常般攀上树枝，却发现小姐突然捂着胸口昏倒在地上，他不顾一切地翻入后院，将小姐扶进屋内，并大声呼救。及时赶来的医生救回了垂死的小姐，少年却被地主无情地打断了双腿，虽然还能行走但伤了筋骨的他从此再也无法攀上树枝去守护心爱的人了。更可怕的是，这个时候，小姐要结婚的消息传到少年耳中，原来小姐误以为是年轻英俊的医生救了自己，所以答应了医生的救婚。少年在极度伤心之下，又走到了那棵橙树下，橙树上已结满了青涩的幼果，但少年却自背后拿出了斧子……”
“后来呢？”见尹自扬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我连忙追问。
他悠然打开手中的芬达，慢慢喝了一口，才抬眼看我，“想知道吗？”
“当然。少年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要砍树？他和小姐在一起了吗？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天呐，尹自扬你能不能不要喝了？快把故事讲完！
“嗯，看来的确是个好故事。”尹自扬边说边将已经喝空的芬达罐投入身旁的垃圾箱内。
“我没说不好，可是后来呢？”呜，我要知道小姐和少年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见我奋力点头，尹自扬冲我眨了眨右眼道：“那明天下午两点，阶梯教室见。”
“阶梯教室？哪个阶梯教室？”我追上去问，仿佛他是故事中那棵珍贵的橙子树般。
“齐北没有阶梯教室的。”他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腕看表，“呀，要迟到了。”
“你跟我的约会还没结束呢，怎么就急着赶下一场？你这样对淑女，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不介意你赶下一场啦，可是把故事的结局告诉我作为对你的惩罚吧。
“小淑女，明天我会在阶梯教室恭候您大驾的。”他双手直伸在空中，大大地摆了两下，便带着那没完的故事去奔赴他的下一个约会了。
今天的学校好奇怪，为什么一早上宣传栏处就围了这么多人，而且好像以女生居多？哦，竟然被我发现苏馨和汪祺她们也在。
“珊珊，你下午准备去吗？”馨家桦一脸期盼地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家桦竟然知道我和尹自扬今天要继续未完的约会？难道她偷听了我昨天同尹自扬的约会内容？家桦啊，你偷听就偷听吧，为什么还要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脾气太好了？
“宣传栏上都贴满了，谁不知道。”苏馨说着，让开身去。
我这才看到，宣传栏上大大的通知，“今天下午两点，阶梯教室进行艺术节话剧选角活动，请有兴趣的同学准时到阶梯教室集合。”
阶梯教室？两点？这不是尹自扬约我的时间吗？怎么会和艺术节话剧选角活动碰巧在同一时间？买福利彩票都没有这么准的吧。艺术节，话剧，尹自扬……难道、难道这家伙真的跳槽到振东学院来开垦振东这块话剧的贫瘠地？
“珊珊，你有没有兴趣？”
汪祺好像兴趣比我更浓的样子。也是，女王大人每天都勤学苦练“如何让自己更美丽”八十一式，“如何让自己更有气质”三十六式。艺术节的话剧表演，无疑是将她骄人成绩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
“反正也没事，就去看看喽。”只是，我现在关心的是，尹自扬为什么会和振东的艺术节扯上关系，而那个未完的故事，今天到底会不会知道结局。
“那魔女们，下午一起开动吧。”苏馨自知道李子栋这样称呼我们后，好像就喜欢上这个称号了，常常用“魔女”来自称。汗一个。
下午真的会在那个地方遇见尹自扬吗？
汗……他果然在阶梯教室里，因为远远我就看到了立在门外的八卦小组，正想闪人，她们却先迎了上来。
“呀，这个丑八怪也来竞争女一号呢。”
“之一”又开始妒忌我的丽质天生了。
“啧啧，别以为靠着尹学长就可以走后门。”
呀，原来尹自扬真的会在。谢谢“之二”的情报。
“喂，你们谁呀，敢在本大爷的地盘上这样嚣张。”是偶可爱的苏馨美眉，她的出场立刻镇住了那个刚想开口发表意见的“之三”。
八卦小组一看气氛不对，连忙调头走人。
“嗯？她们不参加竞选了吗？”甄家桦不解地看着八卦小组正急急朝反方向离开。
“切，你看到哪个话剧中会出现一堆巫婆的。”
苏馨的形容太恰当了，她们就是一堆讨厌的女巫。
“看来我们到得太晚了，整个阶梯教室都坐满了。”汪祺脸上写满了遗憾。
“何止坐满，有空隙的地方都被占满了。”甄家桦推了推眼镜，镜片中反射出阶梯教室内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我们就在门口看一下吧。”尹自扬这个白痴，竟然找这么个地方来继续我们的约会。他能找到我，就奇怪了。当然，我也不可能在人堆中找到他。
“同学们，感谢大家对本次市艺术节筹备活动的支持。学生科对此次的活动非常重视，所以特地携手齐北高中与我们一起来参加今年的市艺术节。”
咦，举着话筒在说话的不说菊姐姐吗？而她旁边那个闲闲抱胸而立的人，不是尹大帅哥还能是谁。
“珊珊，那个人，是齐北的小帅吧。”看吧，连苏馨都认出他来了。
“为什么齐北的学生会站在讲台上？”
“而这次，我们的参加节目，将交由齐北高中的尹自扬同学全面负责。”菊姐姐的话使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这么重要的节目，竟然都只交给一个同我们一样的高中生？
“我简单说一下，这个话剧将由我来负责编剧、导演和选角的工作。而今天将大家聚在这里的目的，是因为我在齐北尚未选到合适的女主角，所以希望在振东挑选本剧的女一号。”说罢，尹自扬不忘露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
顿时，场下满是尖叫声、昏倒声及遭高压电辐射后传来的阵阵焦味。
尹自扬啊，你是不是存心到振东来乱放高压电，好不费一兵一卒就此轻易灭了我们振东学院？好阴险的美男计。
“不愧是齐北的天才少年艺术家，竟然一手包下了编剧、导演的重任。”
身后是谁突然发出这样深沉的感叹？拜托啊，大哥，要抒情之前先吱一声好不好，突然冒出声音来，会吓死人的。
“子栋？”
虾米？甄家桦叫他什么？还用这样甜腻的声音？鸡皮疙瘩啊哗啦啦往下掉。
“你来啦。”
嗯，李子栋竟然还很温柔地朝着甄家桦微笑，什么时候？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在我不知不觉间，得到了质的升华？
“我想我已经找到理想的女主角了。”尹自扬突然对着话筒宣布，而同时，那双漂亮的褐眸正含笑注视着我。
穿过一排排渴望与爱慕的目光，尹大帅哥径直地走到阶梯教室尽头，左拐，走向大门，笔直朝我而来。
“愿意接受这个女主角的位置吗？”他在我面前立定，躬身行了个绅士般的弯腰礼。
“珊珊，还不快答应！”汪祺推了我一把。
“愿意的话，就收下这个吧。”
那个橙色的、明晃晃的……又是芬达！
“我愿意！”
咦？是谁回答的，我好像没有开口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八卦小组的“之一”正眼含激动水光、深情地凝视着尹自扬。
什么啊，公然抢我这个主角的戏份，太可恶了。
“闪一边去，没看到你们的小帅选了我们珊珊吗？”苏馨这一瞪，立马吓跑了“之一”。
唉，看来我还是太过温柔了。
“你不是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吗？”尹自扬晃了晃手中的芬达，“收下它，你就会知道结局的。”
我一把抢下芬达，“结局是什么？”
只可惜我的声音，很快被远处菊姐姐通过话筒传出的声音淹没，“好了，那就定下了，女主角是一年级二班的黎珊珊……”
祝福、鲜花、掌声，我被莫名其妙地推送到讲台前，拜托，我从来没有过明星梦，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像奥斯卡得奖般的气氛。呜，我想念我的爷爷、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恨一脸看好戏般站在一旁的菊姐姐，我恨那个正在喝着健怡的尹自扬。
“尹自扬，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我不放弃地追上那个要开溜的人。
“珊珊，你早晚会知道的。”尹自扬意味深长地一笑，“别忘了明天早上七时，准时到齐北的排练厅报到。”
我真的要去排演话剧了？可是到底是排什么剧目呢？莎士比亚？莫里哀？那男主角又会是谁呢？
我在后花园晃啊晃的，摇啊摇的，坐啊站的，就是不进暖房，因为我知道暖房里有那个家伙在。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出来的？难道还在为一万元的事生气吗？
“小姐，没事在后花园锻炼呢？”
汗，狐狸大叔什么时候跟到后花园来的。
“是啊，做作业做得肩膀有些酸。”我说着，还故意抖了抖肩。
“那我打电话通知按摩师来一下。”
郑叔，你不用这么尽职吧。我才多大，按摩按多了，会影响身高的。
“不用，不用。我已经锻炼好了，这就回去。”呜，我讨厌狐狸大叔。
“小姐是不是想找莫信？”郑叔突然说着，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我……我……我才没有，我是想呼吸新鲜空气。”拼命呼气、吸气、吸气、呼气、呼气……呀，顺序乱了。惨了，惨了，缺氧了，头好晕。
“砰！”东西砸碎的声音。
嗯？难道我在缺氧的情况下，又不小心打碎了什么？
“郑叔，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碎了一盆花。”
呀，是莫信的声音，他总算出来了。
“没关系。”郑叔笑着摆了摆手，而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是天气的关系吗？怎么都心不在焉的。”
“呀，你的手！出血了！”我指着莫信的手一通大叫。
他满不在乎地看了看，“是碎片划伤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说的？伤口不处理好，会死人的。你没听说过白求恩吗？”我连忙去拉他的手，想带他去客厅包扎。
“说了我没事。”
他生硬地拂开我的手，好像我是什么细菌一样。好伤心，为什么他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我心好像被揪般地痛？我宁愿他摇头嘲笑我，黎珊珊你该补常识了，也比这样冰冷地对待我要来得好。
“莫信，我做错什么了？”
“和你没关系。”他语气坏坏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看着他冷冷对着我的背影，难道一切都这样就被忘记了？送果子给他时的忐忑、他来学校找我时的兴奋、还有他拿出一万时的感动，我都历历在目，难道这些事对他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他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将时钟调回到我们初识时的心情吗？
就算他可以，可是我不可以，我真的不可以。我已经为了他，远离了金星直奔土星的方向，现在让我回头，怎么回得去？
“我知道自己一直做错事，可是，你不是一直也都原谅我了？这次我犯的错就真的这么难以谅解吗？我真的没想到会害你担心成那样的，你就不可以再原谅我一次吗？我不要莫信好像对细菌一样地对待我。”我好像说得太投入了、太认真了，竟然不小心，把自己都惹哭了。
“该死，你哭什么？”
视线朦胧间，我看到莫信一脸的无措与焦急。早知道他害怕眼泪，我刚才直接哭就得了。竟然害我白白“锻炼”了这么久。
“我……我也没想哭。”抽噎着，我怯生生地回答道。我真是没想哭，可说着说着就被自己感动了，难道我真有演话剧的天赋不成。
“黎珊珊你……”他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傻得可爱。”
嗯？是夸我还是骂我？
“快擦干眼泪吧，否则郑叔以为我欺负你呢。”他说着，递给我一张纸巾。妮飘哦，“王子纸业”出的妮飘哦。
“那个……你明天……有没有空……”刚才我好像哭得比自己想象得还伤心，竟然抽噎到现在还没停，那个声音……好难听。
“什么事？”
他问时，语气温和了不少，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我青春美少女热泪一洒，莫少侠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明天早上到排练厅来吧。我的第一次排练，来看吧。”呃……尹自扬好像没说不能带“家属”出席吧。那表示我可以带我家的花草匠去喽。
“排练厅？你排练什么？”
没想到我还有艺术方面的天赋吧。虽然运动细胞及不上你，脑子也没你快，可就艺术领悟力来说，我可比你强喽。
“话剧呀，我们振东和你们齐北合作，要排一出话剧去参加市艺术节的汇演，我是女一号哦。”我没想卖弄，真的没想卖弄，可这“女一号”不自觉就从嘴里迸出来了。说时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话剧？尹自扬负责的吧。”
莫信果然是才貌双全，一猜就猜中了。
“是啊，尹自扬还蛮厉害的，要负责编剧、导演、演员……莫信，你去哪里？”
“事情做完了，当然是回家了。”他将外套斜掸在身上，就这样扬长而去。
“可是……”可是你明天到底去不去看我的排练呢？黎珊珊生平第一次作为女主角的排练，竟然落得个无人搭理的结果？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我？
不知道是我太激动还是太兴奋了，竟然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到齐北。
“排练厅在哪里呢？”齐北这个迷宫，我这一生也没有征服的可能了。
“珊珊，这么早就到了。”尹自扬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脸上挂着开心的笑。
“尹导演你也很早呀。”我说时，双眼戒备地瞄了瞄他的双手，幸好，没有芬达。呜，我已经彻底产生芬达恐怖症了。
“你来了正好，这是钥匙，还有这些，麻烦帮我拿进去。我把给大家准备的材料忘记在楼上了。”他说着，便将一叠纸和一串钥匙递到我手中。
排练厅的位置朝南，拉开厚厚的窗帘，阳光透过窗格洒入整个厅内，感觉温暖又舒服。
“《橙子树下的爱情》？这是我们要排的话剧的名字吗？”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时，才注意到封面上大大的标题。
橙子树？爱情？难道这就是尹自扬告诉我的那个故事？原来根本就是他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害我还以为是什么优美而古老的传说。尹自扬，你欺负我是ABC不成，太可恶了。既然是自己编的故事，随便告诉我一个大团圆的结局不就得了，为什么要这样吊人胃口。
“HOHO！”我对着那乖乖躺在桌上的文稿伸出魔爪，这回不怕不知道故事的结局了。
“少年仰头望着满树的青涩果子，不禁幽幽叹了口气，而当他转身面对观众时，手中正握着一把闪着寒芒的斧子（未完待续）。”
什么？我揉了揉眼，仔细看着那“未完待续”四个字。不可能，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一定有结果的。我前前后后又将文稿翻了好几遍，却绝望地发现真的没有了。
“别找了，这个故事只编到这里。”
“怎么可能？你应该已经想好了才对吧。小姐到底会选择医生还是少年？”我双手握拳，焦急地想知道答案。
“珊珊，那就要你这个女主角来决定了。”尹自扬倏地对我一笑，“如果你是那个小姐，你会选择医生还是少年？”
我？医生还是少年？那还用问吗？
“当然是少年。”我脱口而出。
“哦，你选择他。”尹自扬了解般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会让他们在一起？”真的会在一起吗？尹自扬真是太可爱了，会按我的心意去编排他们的命运吗？
“不知道。”
“虾米？你不是说让我来决定的吗？”
“我只是犹豫自己该演医生还是少年。既然你喜欢少年，我就演少年吧。”尹自扬很情圣地笑着，“珊珊，看我这个导演，对你这个女一号多照顾。”
什么嘛，又是导演又是女一号的，怎么听着感觉怪怪的，好像什么不道德交易一样。
看着笑得很是得意的尹自扬，我心里不禁暗叹，这个家伙，他到底打算怎么安排故事中人物命运的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