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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苦行僧生涯

“大四只剩下几个月了,你有什么打算?”罗箩丢给槿阁一罐苹果汁,“乡下真是养人,夏爽,你瞧槿阁,小脸蛋红润多了。”

“槿阁那是天生丽质。槿阁,回学校后有什么打算?我下个月要随编辑部去外地采风,以后住学校的时间也不多了。罗箩准备考公务员,报了个培训班,为了上课方便搬回家住了,槿阁你一个人住寝室不会寂寞吧。”夏爽成熟多了,由于采访需要,她已经开始穿职业套装了。

“我决定复习考研!”槿阁说出一句她自己也没心理准备的话。

“为什么?在山区吃了苦,认定知识就等于财富这条理了?”罗箩开始分析原因。

“我倒觉得槿阁考研很正常,她成绩那么优秀,考研后,争取留校多好!”夏爽很赞成槿阁的想法。

“其实,我真的很怕吃苦,离开山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良心很不安,我甚至觉得我是个可耻的逃兵,不能像顾小乐一样坚守自己的信念,所以我想曲线救国……”槿阁将头深深地埋下,心中矛盾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

“顾小乐?”罗箩很好奇。

“一个放弃学业,去山区支教半年多的理工大学生。他唯一的理想是亲手为山区建一所希望小学。”

“想建希望小学!槿阁,我给你一张名片,你寄给顾小乐同学吧。这位刘先生是位很有名的慈善家,已经捐助修建了很多所希望小学了,或许他愿意伸出援手。”夏爽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槿阁,“上个月,我们杂志社刚给他做完专访,是位很平易近人的先生。”

“打算报什么专业呢?报本校的吗?”

“易老教授的古代文学,本校的。”槿阁决定了。

清晨,槿阁背着包准备去图书馆查资料,刚拉开门,就看见一张久违的笑脸。“表姐,你怎么人间蒸发了两年,想死我了。”槿阁迎了上去,搂着表姐的脖子不松手。

“好了,阁子,快毕业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表姐变得成熟稳重多了。

“为什么你会不辞而别呢?两年前,八教有个女孩跳楼身亡,宇桐姐夫跪在她的尸体面前痛哭,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当初他太不懂得拒绝身边的女孩。一再给那女孩希望,让她深陷。谁都没有想到,那女孩会选择我们订婚的那天自杀。她的死成了我和宇桐之间一条无形的界河,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回不到从前了。”“所以你选择离开,对吗?”

“当初,我离开是希望多给我们两人留点空间,希望时间可以蒸发掉那条河。可惜,两年后再回来,才发现我们之间已经隔着汪洋大海了,永远也回不去了。”表姐轻描淡写地说完这一切,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真的只能置身事外,才能看清缘起缘灭。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准备找工作了吗?”

“我想考研。”

“没有想过去外面住吗?学校的职工房通宵供电,晚上不熄灯的。我以前的朋友在师大当助教,上面分给她一间房子,她大多时间都不在,你搬进去住,晚上可以安心复习。”表姐很替槿阁着想。

“不会麻烦她吗?”

“不会,你姐跟她可是四年的烂友了,我给她打个电话,晚上我就去看房子。”

表姐朋友的房子在图书馆的后面,很清静,条件也不错,还可以做饭。表姐的朋友也很热情,爽快地将钥匙递给槿阁:“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女孩,很安全,你每天帮我浇浇花就行了。”

槿阁正式搬了进去,每天只出两次门。中午去食堂,槿阁会将午饭和晚饭一起打回来,下午将中午带回来的套餐在锅里蒸热,就成了她的晚餐。每晚她都复习到很晚,肚子饿了就煮碗方便面。槿阁觉得自己进入了最佳状态。

一周后,槿阁出去倒垃圾时,遇到了隔壁新搬进来的两个女生,一个高挑漂亮,一个又矮又胖。那个漂亮的女孩朝槿阁笑得很暧昧:“你好!你住我们隔壁吧,我是杜优,叫我小优也可以。以后过来玩,”

“你磨蹭什么?快来帮我”胖女孩发火了,她一个人!抱着一张桌子,脸都涨红了。

“好,我知道了。”漂亮女孩委婉地笑了笑。

第二天,槿阁正在做一套英语试卷,门被敲响了。她打开门,看见小优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口。“我给你送莲子粥来了,还没有吃早饭吧!”小优将热气腾腾的莲子粥放在桌上。

“谢谢,其实我早吃过了。”

“没关系,就当加餐嘛!”小优盛了一勺莲子粥,放在嘴边吹凉,然后送到槿阁嘴边。

“不用不用,我自己吃。”槿阁有点受宠若惊。

“好吃吧!”小优摸了摸槿阁的脸蛋。

“好吃,好吃!”槿阁朝后面退了退,这个小优真让人受不了。

吃完莲子粥,槿阁开始埋头做题,用无言的方式对小优下逐客令。小优坐了一会儿,见槿阁不搭理她,才端着碗离开了。

晚上小优又来了,说她朋友今天晚上回家了,她一个人睡太孤单,想找个人陪她说说话。

“槿阁师姐,求你了好不好?”小优突然扑在槿阁的肩头,抱着槿阁撒娇。

槿阁正不知如何是好,夏爽正好推门进来了,一把推开小优,拉着槿阁就朝外走。

“你为什么要拉她走?”小优挡在夏爽面前。

“我是她的好姐妹,你是哪根葱?让开。”夏爽浑身酒气,凶巴巴地朝小优吼,“槿阁,今天回宿舍陪我好吗?我好难过!”

“对不起小优,我朋友心情不太好,我得陪着她。”槿阁跟着夏爽出了门。她第一次看夏爽喝酒,就连与秦天分手她也没有这样任性。

两人迎风坐在天台上,夏爽拉开大挎包。“哗啦啦——”滚出十几罐啤酒,“陪我喝好吗?”夏爽拉开扣环,拼命朝嘴里倒。

“你到底怎么了?爽丫头,心里有什么苦你就说出来!”槿阁夺过夏爽手中的啤酒罐。

“槿阁,我很成功地第二次失恋了。金正南的父母知道了他和我的事,逼他提前回国,我们完了。”夏爽的乱发随风飘零,啤酒打湿了她的衣领。

“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完了呀,他回国后,可以再来找你。我看得出他很爱你。”

“他让我等他,等他回来和我结婚。我听起来怎么就像天方夜谭呢?他的家庭很专制,我可不想落得朴慧英那样的下场。”

“夏爽,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秦天?其实你心里一直很抗拒金正南,你当然不会对他有信心,也不甘愿等他。”槿阁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关注着夏爽,她最清楚夏爽的心结。

“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秦天为什么要离开,没有任何征兆,我们结束得近乎荒唐。我的心已经成为了这段感情的祭奠品,再也腾不出空间接纳新的感情了。”夏爽的声音变得很苍凉。

“明天陪我去机场送他好吗?有你在身边,我不至于太失落。”夏爽转头朝槿阁苦笑。

在机场明亮的大厅里,夏爽和金正南都强颜欢笑。“奴那!这个送给你做纪念。”金正南将一套木槿花的韩国邮票交给槿阁,“夏爽说你的名字中蕴涵了木槿花的意思,木槿花是韩国的国花,朝开暮落,淡雅馨香,最合适你了。”

“谢谢,夏爽你可真厉害,金正南同学的汉语说得可是越来越地道了。”槿阁双手接过礼物。

金正南取下脖子上挂的MP3将耳机戴在夏爽的耳朵上,里面正放着金正南录的自己唱的韩语歌:“里面储藏着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随时间挥发。请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金正南抱着夏爽在她耳边喃喃地说。

“莎——朗——嗨!”他亲吻了夏爽的侧脸,如一缕暖风滑过夏爽柔软的心,那种感觉与秦天亲吻时不一样,没有那种被骄阳灼烧的热烈感觉,却让夏爽禁不住泪流满面。

“哟包!你为我流泪了吗?你不要伤心!等我回来!”金正南的声音还在夏爽耳边回响,班机已经越过城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