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带着张副官来到墨仙儿的房间,抬手敲门,听见里面应了一声,张副官就直接推门进去了,随后把王叔关在了门外,进了门的张副官把军大衣一脱,左手拿下帽子,一身合体的军服展现,腰带上挂着一把手枪,长长的黑色靴子面上还有些雪黏在上面,这样一身劲装顿时把张副官衬得一看就是打过仗的男人,不像墨仙儿一个唱戏的。
墨仙儿给张副官倒了一杯茶水,热热的冒着水汽,招呼着张副官坐下。
“张副官送来的补品我谢过了,也因此病好的快些,说吧,我开戏你来听便是了,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有什么大事?”
刚坐下的张副官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后天你开戏,我要请一位贵客来听你唱戏,”
墨仙儿一笑,“来就来呗,不过我很想知道这位贵客是哪一位!”
“一位日本人,其余你就不用多知道了,只需要记得后天,有这么一桩子事情。”说完后张副官又喝了一口热茶,眼睛眯起来看着墨仙儿,眼角的疤痕显得挺狰狞。
“好说好说,这事情王叔知道了吧?”
“他知道。我来和你说,是因为,这是给日本人唱戏,不同于给我们日伪唱戏。这个时候的北平,你会被当成和我一样的叛国贼。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安排到其他地方。”
“只要给钱,唱了就唱了,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还在乎?再说了,如今的北平是日本人的,我一小小的戏子难道还挡的了枪炮?他想进来听随时都可以,还用我们反对吗?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到时候别倔的直接吃了枪子。”墨仙儿轻描淡写的说到,
张副官站起来,墨仙儿走过去把军大衣拿给了过来,张副官穿上后戴上黑手套和军帽,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墨仙儿开口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张国兴,这个时候,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张副官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墨仙儿,点头的动作微不可见,便打开房门出去了,一股冷风钻了进来,墨仙儿赶紧关上门。
不一会儿王叔就来敲门了,墨仙儿放他进来,问答应张副官的没,墨仙儿说答应了,这不答应咋整,保不好几日后我们得一天改两顿饭了。
王树说最近北平很多人都说听戏楼给日伪军官唱戏,做了卖国贼,如今还迎来日本人。墨仙儿不置可否,王叔便也不多说就走了,墨仙儿也披上衣服出了房门到楼下找池染去了,自己可以练一练,顺便教教池染。
来到楼下,找到池染,说明来意倒是把池染高兴了一把,这接下来的的半天里,墨仙儿就和池染对着走位,指法,细心的教导着池染的一处又一处,池染也用心,墨仙儿教的也不费多少心力,知道池染没说谎,之前也是练着的。
戏楼里的人都看着两个人的排练,别说,还颇有一番风情。
屋子外面还是在飘着小雪,就像一朵一朵小小的棉花糖落在地上,张副官从听戏楼走后就去军枢大院去了。
一道栅栏围棋的高墙内,一种完完全全的监狱壁垒,这地方,它愿意放你走,你才能走,它想把你留下,你就得乖乖的死在里头,这大门就是这头残忍巨兽的口,它只听从天皇的号令张口闭口。
车开到大门口,守卫打开了栅栏,守卫的军人对着张副官敬了一个军礼,
“受け入れ検査に降りてください”
司机和张副官打开车门下了车,守卫对着车上下检查了一遍,并端过来了一个盘子,
“銃をくださいとナイフをこの中”
张副官照做了,把腰上的枪和靴子里的匕首放入了盘子里,随后守卫放了行打开了大门,
那两道漆黑的大门张开了它的嘴巴,打开了大门,车子缓缓的开了进去。
张副官下了车,司机把车开往停车点,张副官向里走去,这本来是以前北平一个生意人的家,修的气派,但是北平被占后抄了那个生意人的头,占了这座屋,改成了日本高级将领的聚集点,后来为了高级军官的安全,在周围又扩除了很大的地段建造了一个城墙,想要进到大院,得一重又一重关卡。
外围住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下人,再进中心大院的时候,被一道道通了电的铁网包围,铁网外每隔一米九站着一个端枪的日本士兵,
“受け入れ検査を止めて”守住电网入口的两个士兵伸手拦住了张副官,
张副官伸展出双手,任由那个日本士兵在自己身上上下搜索,一番检查后,没有任何的武器,士兵放了行。
第一关卡接受检查,不得陌生人进入,非日本高级军官,全部一律接受检查拿出所有武器,第二关再次检查,如果检查到身上还有武器,不管是多高的位军官,一律枪杀。
第三关恰是换衣,就是现在张副官所在的这间屋子,所有的伪军高级军官都得在这里换下军装,穿上日本和服,这些!张副官做的很熟练。
换完日本和服,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走了进来,
“張君は私に従ってください”
“良い!”张副官应了一声,跟着那个日本女子走出了中心大院,走在木栈道上,木屐踩在地板上踏踏踏!走进了紧挨着中心大院的新建的日本房子里。房子周围没有任何的士兵,完全空荡荡的一座屋子,那个日本女人弯着腰推开了木门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张副官走了进去,日本女人把门关上,就走了。
屋子里,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男人下着围棋,看见张副官走进来,向张副官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去,
张副官很不喜欢像日本人盘坐在地上,
“張君、事は済みましたか。”下围棋的男人停止了下棋,问起了张副官事情。
其实青木很喜欢中国的一些古老东西,像是围棋和武术,也会一点中文的,但他和张副官说话从来都是用日文,
“うまくやった、あさっての夜七時、闻いて京戏だった”张副官答道,在这个比他年纪还小的青木面前,他没有了在外的杀伐气息,有的就是服从。
青木摸起了一颗黑棋,下在了棋盘上,
“私は通知劇への人で、あなたの村芝居の人から保証なければならなかったので、歌のだと、あなたはよく行く听戏闻だったが、私は中国のベスト私もとても兴味を持ちます。”青木说完站了起来,整张脸都刻着淡定的神色,走到了身后放武士刀的架子边,拿起了一把白色的刀,呛的一声抽出了刀身,“この刀はいい刀をマスターして、あなたも必要ナイフで、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か。”
“良い”
张副官告了退,走出了小屋,沿着木走廊回到了中心大院里去换下和服,穿上军装走出了中心大院,走过了那道电网,招呼着开车的司机过来。大门打开,把张副官和司机两个人吐了出来,顺带还给了他的匕首与枪。
在张副官走后,那个青木呆着的屋子里,从另一扇门走进来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青木站起来,对着男人鞠了一躬,:“佐野中開校して、事に手配して、闻いて、中国京戏流布知らせを聞いた”
那个男子叫佐野,官至中校,
张副官出了军枢大院,回驻军地,那里才是他住的地方,张副官想不明白,为什么青木突然想要出军枢大院,恰恰还想听戏,这北平唱戏一流的刚好属墨仙儿了,本说去戏楼跟墨仙儿说,却听到生病了,就直接带去了补品,希望快点好起来,把青木听戏的事情落实了。
最近北平的特务活动频繁,青木选择这个时候出军枢大院来戏楼听戏,还是要多加小心,
青木想要用自己当做诱饵?
想到这里又否定了,因为知道青木出军枢大院的只有张副官他自己。
车子行驶到一半,停下了,熄火了,雪多,
张副官下车靠在车前面点起了火,抽起了烟,司机在检查着出毛病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