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天皇的皇上有五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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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东条背黑锅

在埃克尔贝格看来,有点左倾的大帅爷就这么着才在属下的强烈要求下整出来了一个海上保安厅,其实一直到现在日本的海上保安厅也就仅是一支水上警察,并无其他独特之处。大帅爷升级失败的直接后果就是对日媾和,现在是完全以国务院为中心展开了,和大帅爷几乎没有了关系,大帅爷在当时所干的唯一一件事情可能就是东京审判了。

从两年前的“天长节”(4月29日,天皇的生日)开始的这场审判,被押上审判台的有10个陆军大将、2个海军大将,还包括1个元帅、4个陆军中将、1个海军中将、1个陆军大佐、7个大臣、1个内大臣、1个大使、1个民间人士共计28人。两年审下来,海军大将永野修身和外务大臣松冈洋佑病死,唯一的民间人士大川周明因为梅毒入脑发了疯,也没有办法审下去,结果到最后等候判决的就只有25人了。

出庭作证的证人总共有419人,包括被告们的779件供词在内,呈上法庭的各种证言达到4336件,有900多万字,48412页。其中检察方提出了103位证人,被法庭采纳的证词共2734件,400余万字。

前几年有一个中国电影叫《东京审判》,别看电影拍得烂,那导演的口气却不小,说他“读完了所有东京审判的文件”,估计他不知道东京审判到底有多大的规模才敢口出狂言。要是他知道审判曾经有一段时候不得不中断,因为日本国内已经找不到纸张来供应东京审判,不得不紧急从美国进口纸张的事实的话,估计就不会那么口出狂言了。

其实审判进行了这么长时间,一般人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大帅爷当然是从来不到庭旁听的,因为他是比天皇还要牛的皇上,在这种场合露面有点失身份。

但埃克尔贝格没事老去转悠,尤其是审到了东条英机,只要能抽得出空就会去旁听。自从东条自杀的当天,埃克尔贝格去看过他之后,好像就有了什么关系,特别是后来东条又给了他一把据说价值5000美元的名刀,就更加关心东条了。

但埃克尔贝格绝没有想帮东条英机什么忙的打算,反而是越听越来气,有时候没事就会埋怨自己,当时干吗要那么卖力地救这人命啊,让他死了现在也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

东条英机给人的印象不是很聪明,但是是那种办事很严谨,坚持政治第一的日本人。但在埃克尔贝格看来东条根本就不笨,起码比法庭的美国人首席检察官季南要聪明能干得多,法庭经常成了东条英机的个人表演,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发表演说,说得唾沫四溅,剩下首席检察官季南在边上难堪地直眨巴眼。

但这真不能怪季南,这是因为大帅爷弄出一条让法庭处于很困难境地的规矩,就是不准牵扯到天皇。所以季南经常无法追问或者辩驳被告或者辩护律师,因为知道追问下去肯定扯到天皇,只能作罢。

但实际上季南还是一个比东条更笨的笨蛋,他知道大帅爷定下来的这条规矩,东条实际上也知道这条规矩,在季南看起来只是一条最高长官规定下来的规矩。而对东条来说,保护天皇则是至高无上的使命,所以其实处境更加困难的是那些被告们而不是检察官。埃克尔贝格的感觉没有错,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的季南可不是更加笨的笨蛋吗?

到了后来,有时候检察官干脆就和被告事先串通好联合演双簧,不要以为美国人就真的会尊重什么法律,在政治面前一切都是脆弱的,就像外交部发言人的名言一样:“不要拿法律当挡箭牌。”即使是美国也一样。

比如在太平洋战争的开战责任问题上,为了不让天皇出庭,季南一定要让东条把责任全部承担下来,通过畑俊六的辩护律师神崎正义给东条捎话,让东条在法庭上做出“陛下是和平主义者很讨厌战争,这次战争是我东条英机违背了陛下的愿望而开战的”。谁知道东条死活不干,对着神崎吼上了:“你个八嘎也要为我想想啊,我又不是非国民,怎么会做出违反陛下意愿的事情呢?”

神崎反吼上了:“那就照直说,把陛下拖来作证?做完了证再关起来,反正好像你们这儿还挺宽敞,加一个人也无所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活着不做俘虏’的《战阵训》的作者,还活到了现在,有什么受不了的耻辱啊?为了陛下,懂吗?”

东条懂了。

光说“懂了”不算,还要彩排一下,神崎律师客串季南的角色。

神崎一声大吼:“开战是不是天皇陛下的决定?”

“不是。”

“那是你自己私下决定的?”

“是。”

边上看着的另一个律师盐原时三郎看着不像话了,就算串通好了,这几句话拿到法庭上也说不过去啊?这么大的事东条一个人私下就能定了?这没人会相信啊。再说如果东条一个人就能定了这件事,那干吗还要抓28个甲级战犯啊?东条一个人顶缸不就行了吗?

不行,还得找人。临时又把前任海军大将米内光政找来一起编剧本准备上庭,反正像不像的也就凑合了。

但是到了法庭上东条又掉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