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庄子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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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井底之蛙

——摆脱心灵的藩篱

“原文”

公子牟隐机大息,仰天而笑曰:“子独不闻夫埳井之蛙乎?谓东海之鳖曰:“吾乐与!出跳梁乎井干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则接腑持颐,蹶泥则没足灭跗;还虷蟹与科斗,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跱埳井之乐,此亦至矣,夫子奚不时来入观乎!’东海之鳖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絷矣。于是逡巡而却,告之海曰:‘夫千里之远,不足以举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极其深。禹之时十年九潦,而水弗为加益;汤之时八年七旱,而崖不为加损。夫不为顷久推移,不以多少进退者,此亦东海之大乐也。’于是埳井之蛙闻之,适适然惊,规规然自失也。

——《庄子·外篇·秋水十七》

“译文”

魏牟靠着几案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又仰头朝天笑着说:“你不曾听说过那浅井里的青蛙吗?井蛙对东海里的鳖说:‘我实在快乐啊!我跳跃玩耍于井口栏杆之上,进到井里便在井壁砖块破损之处休息。跳入水中井水漫入腋下并且托起我的下巴,踏入泥里泥水就盖住了我的脚背,回过头来看看水中的那些赤虫、小蟹和蝌蚪,没有谁能像我这样的快乐!再说我独占一坑之水、盘踞一口浅井的快乐,这也是极其称心如意的了。你怎么不随时来井里看看呢?’东海之鳖左脚还未能跨入浅井,右膝就已经被绊住。于是迟疑了一阵子之后又把脚退了出来,把大海的情况告诉给浅井的青蛙,说:‘千里的遥远,不足以称述它的大;千仞的高旷,不足于探究它的深。夏禹时代十年里有九年水涝,而海水不会因此增多;商汤的时代八年里有七年大旱,而岸边的水位不会因此下降。不因为时间的短暂与长久而有所改变,不因为雨量的多少而有所增减,这就是东海最大的快乐。’浅井之蛙听了这一席话,惊惶不安,茫然不知所措。

我们的心灵是一只自由的小鸟,可以飞得很高很远。然而在现实中,这只“小鸟”却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失去了飞翔的自由。然而,给心灵戴上枷锁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怯懦、固执和贪婪消磨了我们的信心和勇气。

心灵是自己做主的地方,但是人们却也很容易被种种烦恼和欲望所捆绑,给心灵戴上枷锁,把自己束缚起来。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总是被一些东西制约着,如害怕挫折和失败,不想被别人嘲笑和看不起等,结果却束缚了自己的手脚,使自己裹足不前。

雨果曾说:“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然而人们却让自己的心灵变得越来越狭窄,越来越闭塞。

一位老师在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上课时,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问:“小朋友们,你们想象一下,这个圆可能是什么?”老师的提问刚刚结束,大家就争先恐后地发言,结果在两分钟内,小朋友们说出了22个不同的答案。有的说,这是一个苹果;有的说,这是一个月亮;有的说,这是一个烧饼;有一个小朋友说,这是老师的大眼睛。

这位老师带着拿同样的问题来到大学课堂,要课堂上的天之骄子们想象一下黑板上的圆可能是什么。结果两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同学发言。老师没有办法,只好点名请班长带头发言。班长却慢吞吞地站起来,迟疑地说:“这,大概是个零吧?”

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幼儿园的小朋友能找出那么多有创意的答案来,而经过了小学、初中、高中,一路过关斩将的大学生们面对同样的问题,却答不上来?究其原因,就是小朋友少受心灵的束缚,思想积极自由,而大学生的顾虑太多:有的会认为这么幼稚的问题,自己回答出来一定会被笑话;有的觉得事情有蹊跷,老师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一定很难。总之,他们的心灵已经被戴上了枷锁,无法从容单纯地来看待这个问题,本来简单的问题被弄得复杂化了。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感觉生活难、生活累,感到无奈与迷惘,都只是因为被自己营造的心灵监狱所监禁。这时的人们就像习惯了被养在鱼缸里的金鱼和马戏团里的大象一样——一条小鱼很小的时候被一个渔夫用网捉住了,渔夫看他漂亮,就送给了自己的小女儿。小女孩把它养在鱼缸里,但是鱼缸太小了,它游几下就碰到鱼缸壁了。就很悲伤,小女孩不忍,就换一个大一些的鱼缸,但很快,它有碰到鱼缸了,又感到很不开心。小女孩就又给它换了一个更大的鱼缸。最后,小女孩买不到更大的鱼缸了,又不忍心看他难过的样子,就决定把它放回海里。但他一会儿又满脸悲伤地回来了,对小女孩说,鱼缸太大了,我游不到头。

一个小孩看完了精彩的马戏团表演后,跟在父亲身后去喂养表演完的动物,小孩看见一头大象,不解地问:“爸爸,大象有那么大的力气,而它的脚上只系着一条小小的铁链,难道它无法挣开那一条铁链逃走吗?”

父亲微笑着耐心地说道:“是的,大象挣不开那条细细的铁链,因为在大象还小的时候,驯兽师就用那条细细的铁链系住了大象,那时候大象也想挣脱这条小小的铁链,可是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于是,它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觉得自己根本无法逃脱,也就不再挣扎了。因此,它长大以后,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力气挣脱铁链,但是它的心灵已经被禁锢,不愿意再尝试了。那条铁链不只拴住了它的腿,更拴住了它的心灵。”

其实,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会被一条看不见的铁链束缚着,并把它当作理所当然的。所以,即使能够挣脱,也不敢去这样做了。很多人只是惊羡别人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当有人提议“其实你也可以通过努力获取这样的成功”时,自己却极力地否定:“怎么可能,我怎么能够和人家比,我不行的。”结果只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正是因为这种心灵的束缚,我们独特的创意被自己抹杀,认为自己无法成功致富;为自己难以成为配偶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而感到自卑;觉得自己不是父母心目中有出息的孩子而自甘堕落……心灵的枷锁阻碍了我们前进的道路,使我们向环境低头,甚至于开始认命服输、一蹶不振或者怨天尤人、自怨自艾。

而这一切都是我们心中那条束缚自我的铁链在作祟罢了。努力改变我们的心态,让自己变得坚强一点,变得勇敢一点,只要你轻轻用力,就可以挣脱束缚,为什么不试一下呢?不要太多地在乎别人的看法,不要被一些陈规旧俗牵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挣开消极习惯的束缚,发挥自我的内在潜力,你将有能力改变自己所处的环境。没有尝试的勇气,就不会有涅檗新生后的喜悦。只要你用力冲过去,就会突破樊篱,重获自由。

给自己一次机会吧!让自己的心灵做一只可以自由飞翔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