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脚伤1
“为什么要逼着她换？我的衣服还不想给她穿呢！”洛颜瞟了我一眼，打量了我全身上下，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没有时髦的衣服，我穿的都是T恤，鞋子我也不会像她一样穿高跟鞋，我喜欢我的板鞋。我知道她看不起我，但是我没有让她看得起我，如果说比这个，我更加看不起她。一个不懂得自爱的人，整天任由自己的男朋友摆布，甚至忍气吞声，被打得半死都这样傻不拉唧地回到那个人的身边，这叫我是佩服她还是该提醒她赶紧离开这种定时炸弹？
我不会和她吵，她爱怎么说我也管不了，嘴长在她那里，就算现在她丢给我一句“庸俗”我也只能默默接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怎么对付她。
“要不你也试试？”夏晨逼近了她。
“试什么？”我看见她的眼睛不停地眨，我知道她害怕，她看到夏晨这个样子也会和我一样怕。
“试你出去淋一路回来，试你走过那条被淹没的桥。”他朝她一步一步逼近，直到洛颜身后没有路，直到她的背部贴在墙上，她还是保持那个慌张而无辜的样子。
夏晨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红红的手掌印很不雅观地在她脸色呈现。无理取闹，她究竟被他打了多少次，她还没有醒悟吗？
洛颜用左手捂着被打的左脸，眼泪几乎要掉出来了，可是她没有。她咬着牙看夏晨，然后很不服气地指着我说：“你凭什么为了她打我？”
为了我？奇怪！这话说得还真让我内疚了，可是他是流氓，他是恶魔，他不会为了谁去打谁，他只在乎他自己罢了。
在夏晨要打第二个巴掌下去的时候，洛颜用手挡住了他，咬紧牙关说：“你要这样打死我才甘心吗？”
那个几乎发狂的人根本不会听她的话，易怒的人怎么会值得她去受罪呢？我真的不知道夏晨哪里好，让她受这样的罪她也觉得值得。
“你带不带她去换衣服？”夏晨说。
“不带！”洛颜撇过头，没有看他。
我反而更加希望看到这样的她，会反抗。
“你叫她带我去哪里？这里什么地方都没有，换什么衣服？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动不动就像头发了疯的狮子一样。”我也不想再看到他的巴掌打在洛颜的脸上了，更加不愿看到他踢她的情形。
我刚说完话，洛颜就冲上来给了我一个耳光。如果是你，你看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扇你一个耳光，你一定会比平常人扇你耳光还要难受几百倍，那一霎那，我的眼泪真的掉出来了，就这样毫无征兆。
我看着她不说话，一切都静止了一样。我甚至听不清屋外的是雨声还是雷声，她得意地看着我说：“你凭什么批评他？”
上一秒，我还在同情她，这一秒，我的情况现在是轮到她同情我了吧？
我洛微真可笑，我为什么要遇到这两个人？绿格子，你到底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什么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我不要应验这句歌词，你给我回来好不好？洛微真的想你了。
“贱女人！我批准你打她了吗？”夏晨跑了过来，紧紧地捏住她的手腕，那个样子似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一样。
我跑了出去，这一次我洛微绝不会回头。
没有人追出来，这是我所庆幸的，至于那个洛颜会被夏晨怎么样，这个我也管不了了。
回到小姑家，小姑和钟小阳也早就睡觉了，原来我回不回来都是一样的。
没有人在乎我是否回得了这里。真的没有。
第二天，我感冒了，但不是很严重，只是头有点晕晕的，还不停地打喷嚏。
大雨过后是晴天，很清新的空气，这种享受又有几回？
只是，上课的时候我不停地打喷嚏，搞得有些听课的同学都不耐烦了。我也不怎么好意思，但是我克制不了。
“李雯，今天拿MP5回去还人家，人家要五百块钱买回去。”舒琪琪很不乐意地对李雯说。
“那你的手机呢？”李雯问。
“一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卖了出来的东西还得要回去。我还真不想！”舒琪琪一脸的不耐烦。
我知道，她们两个都很喜欢到手的东西，至于为什么要还，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不关我的事。
放学的时候我在校门口看见了洛颜，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很大一袋。我们班的几个人看见她惊讶得忘记看路，差点被车撞。兴许我知道他们是在惊讶她和我长得很像。
后来不久，夏晨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校门口，洛颜看见他马上把手里的那袋东西丢给他。夏晨没有接过，东西散落一地，里面有舒琪琪买的手机，李雯买的MP5，还有很多值钱的小东西。
“还你，这些你留着去送给那个蘑菇头吧！”洛颜说完话马上离开。
这事情怎么又牵扯到我的身上去了？她该不会以为夏晨喜欢我吧？真是个白痴！不过也好，趁早离开这种男生是种解脱，祝你好运吧！
夏晨捡起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装进袋子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走路很招摇，看着就不舒服。
“蘑菇头，你别躲在一边看，你倒说说你怎么赔我一个老婆。”他一直往前走，可是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没有站出去，依然躲在树后面。
“出来。”他停住了脚步，粗暴地吼。
我还是没有站出去，他转身神速地跑到我身边，一脸邪恶的样子。
“我要回家了。”我说。
他把我拉住，然后把洛颜还给他的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扯开他的手。
“拿回你家保管我就放你走。”他说。
他在威胁我吗？我才不会屈服。
我庆幸是躲在树后面的，不然被我们班那些八卦的女生看到准会大炒作一番，说不定哪天我就变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拿不拿？”他提高了分贝。
“不拿。”我用右手拍打了他那袋东西，掉下了地上，但是没有倒出来。
我也没有打算帮他捡起来，反正又不是我的。
“你不捡起来拿回你家，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说完，他把脸慢慢地靠近我，说，“今天老子失恋了，你不要惹毛我！”
他失恋关我什么事？再说，洛颜不是也失恋了吗？世界上一天可不止他一个人失恋，失恋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失恋关我屁事！”天，我什么时候讲这么粗口的词了？
不能再和这个人呆在一起了，不然有一天我一定会变成他这么讨人厌的。
“那你说如果我亲了你这嘴，关不关你的事？”他再一次把脸贴近我，这次比原来更加靠近。
他呼出的气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大热的天气这样亲密地接触更加烦人。那一瞬间，我的脸滚烫滚烫的，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大红脸，我也知道，他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也相信他敢做，所以我没有再和他硬下去，乖乖地捡起地上的东西马上走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些东西在我这里，但是我也不想知道，对于他这种人的事情，知道得越多，自己的麻烦也就越大。
后面传来他得意的笑声，他说：“蘑菇头，等我哪天找到另一个老婆了，你再还给我送人家哈！”
我彻底郁闷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送给前女友的东西居然还想着拿去送下一任的女朋友，真是会节约！
他迟早会没事的，被洛颜耍了也不见得他伤心到哪里去。听说失恋可以愈合，反正我也没有过这种经历，这只是听说的。不过，如果谈了一次恋爱就不要了全部，那那些失恋的人怎么办？
人生，有太多的意想不到。就比如我根本没有想过我会遇上这样莫名其妙的情侣，不会想到昨天晚上会下大雨，不会想到洛颜会主动离开夏晨。
暴雨过后还是晴天，看，今天的天多晴朗啊！天真的很蓝，蓝得近乎让我以为它是透明的，绿格子我又看见你了。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纯净得让人想伸手去触摸。教学楼下那几棵似乎夏蜇的树木，只有外表是可以用勃勃生机来形容，不然看起来像没有睡醒的样子。可能是天气太闷热的缘故，连树木也要跟着沉睡了，没有风吹过的痕迹。
人的活动不会因为风而改变，就算一整天都没有风吹过，上体育课的学生还是会活跃起来，不会像那几棵还在沉睡的老树一样。兴许我是用这些来说明我自己的安静，事实也是如此，体育课的时间便是我听音乐的时间，所有的运动都与我无关。
我手里的MP3是初三的时候我用自己攒下的零钱买的了，它陪着我也挺久的了。我趴在走廊的围栏上俯视篮球场上那些打球的男生，我不怎么明白为什么太阳那么猛，他们还可以这样拼了命一样地打球。
“期中考试快到了，怎么办啊？”隔壁班的两个女生走在我旁边过，她们也是在上体育课。
我听音乐不会把音量调得大大的，所以别人说的话我是听得见的。
“能怎么办？叫学习好的发答案给我们不就行了吗？”另一个女生回答。
“要是别人不愿意怎么办？”
时间过得还真快，又快期中考试了，感觉才开学不久，可是已经差不多半个学期了。日子究竟有没有过得充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每天拼命地做着那些习题，然后又翻开答案来对照，也没有错多少个。只是英语，我还没有做过多少练习，我也该补补英语了。
我走进教室，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我不会等。所以，我把MP3收好放进了抽屉，拿出英语课本马上开始默写单词。我现在能做的，唯一不会遗憾的事，就是努力学习，即使没有成果，我至少也努力过了，至少我不会后悔。
当多年以后回想起现在这个时候，我想至少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洛微，有人找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班站在了我的旁边。
我抬头看他，他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说：“洛微，你快出去吧，不然我会被你害惨的。”
我看着他的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是畏惧？还是不安？这些我都觉得含有在里面，心里又开始推测是谁找我了。但是不久，很快地我就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已经两个星期我们没有再见面的人——夏晨。
“嗯。”我轻声应了一下老班，他便走了。
我往教室外面看去，确实是他。他看见我看出去，不由得对我笑了一下，但是我没有笑，还是板着一张脸。
走出去的时候，他很无耻地说：“蘑菇头，很久不见，有想我没？”
我那时候恨不得给他一拳头，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再惹这种人。我已经安静了两个星期了，这样子的日子有多爽，不言而喻的。然而这两个星期，我是真的没有再想到这个人，甚至似乎忘记他曾经和我有过交集了。只是放学回家睡觉的时候，看到书桌上那袋他逼着我拿回家的东西，我会思考这是谁给我的，想起了之后立即睡觉，第二天自然不会记得。
“怎么样？我的东西还给我吧！”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在家里。”我说，没有看他。
“真是的，怎么放在家里？我现在急用啊！”他不耐烦地看着我，八成又想发脾气了。
东西是他自己叫我放在家里的，当初我又没有叫他给我拿回家，是他自己威胁我一定要我拿回去的，现在不在这里能怪谁，还不是怪自己吗？
舒琪琪她们几个女生从排球场上拿着排球回来，看见夏晨的时候眼睛都大了，她们又在八卦了吧！但是不管她们怎么想，说我勾引也好，使用迷魂药也罢，这些我已经习惯了。但事实是，眼前这个男生是他自己主动来找我的，我没有叫他来过，我更加不想他来。
“蘑菇头，你倒说话啊！”他碰了一下我，我才醒悟过来。
“有什么好说的，在家就是在家，说什么？”我没好气地回答他。
他伸出了他的食指对着我指了指，然后无奈地转身离去。
走吧走吧，我洛微也不想看到你。至于他的那些东西，我还放在小姑的家里，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拿回去也没有看过，只是在那天洛颜还给他的时候撒落在地上，只看到了几样是手机之类的东西。
放学回去的时候，我会记得来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拿来学校还给他。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个班级，或者说我连他读高一、高二、还是高三我都不知道。
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他要我还他的东西我还没有忘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那么用心去记他的事情，也许是自己也不想和他再有什么关系，也不想再有什么让他来找我的。因为，没有他的日子，我洛微真的挺好。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放学的时候，我走出校门口，他已经站在校门口了，好像是在等我的。
“我跟你去你家拿，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他看见我的时候，马上说话，他的表情很认真，这样的表情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次数也只有现在这一次，只有现在这么一次。
“不行。”我利索地回答他。
我怎么傻到让他跟我去小姑家？我巴不得离开这种人，让他知道我住在哪里，我的麻烦也许会无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