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辉,男,祖籍广东,1948年在台湾出生,(阳明山)中国文化大学德国文学系毕业,1975年赴瑞士苏黎世研习大众传播,现从事商务工作。业余专注于写作及翻译,尤以精攻华文领域较为少人从事且较另类的“犯罪推理文学”为职志,是华文文学少数的先行者之一,理论与实务兼备,着有《侦推文学面面观》凡十万字;多部创作推理小说在台湾得过大奖,亦同时以德文创作及发表、出版,中篇推理作品《生死线上》曾被译为日文由东京角川书店推出。1991—1996年担任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秘书长(创会人为著名作家赵淑侠女士);1996—2002年出任该会会长;2005起担任副会长。2011年5月,当选第十届欧洲华文作家协会会长。素以余心乐的笔名创作推理小说;以字海语夫笔名发表有关中德文成语及俚语、俗语之系列专文《字海捕语趣》(自心理、人文、社会、政治及习俗的角度来剖析、对比两种语文之风貌)。2010年起亦有微型小说发表。
朱文辉对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犯罪微型小说填补了题材空白。二是翻译了包括微型小说在内的大量著作,便于各国学习与交流。《不恰当时刻不恰当场合的恰当行为》中的男主人公穷途末路之际,故意伤人,目的是进监狱。中彩券,打劫银行……,马上领得一笔为数足可让他安稳度日的退休金,都不错!哦,打劫银行?为何不行?瑞士不就是犯罪者的天堂吗?哈,好一道照亮黑暗的光源,这是免除束缚的一条终南捷径。犯人在瑞士监狱里可享有高度的人道待遇,没有死刑,单人牢房的设备有电视,干净卫生,比一般的三星级旅馆不逊色,在里面可以享有挥霍不尽的时间。设法移民入狱吧!我不上天堂,谁上?!不料,他正想攻击身前的那帮青少年,却没想到身后却另有一帮真正想找碴闹事的恶少逮到了猎物,将他当成了暴打解闷的对象!他被人从后头打伤差点丧命!看来,想故意犯罪的人还很多。这个细节描写,堪称神来之笔,将瑞士社会司法制度和社会制度存在的弊端揭露无疑。
目前,世界上在实践中废除了死刑的国家和地区有24个,保留死刑的国家和地区则达到75个。由此看来,废除死刑,弊大于利。这也是废除死刑国家犯罪率上升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犯罪率上升从根本上讲,还是社会制度与体制问题。小说只能揭示问题,而不可能解决问题。解决问题,那是社会的事,是社会学家研究的问题。
《古剎命案》是犯罪小说的另一种形式。他,杨诗涵,五旬有余了,来自台湾的老汉子,是个自幼读过几年中国古书的现代知识分子,此时此刻正沉醉在无限的悸动之中。他问自己,这种悸动,该用什么样的字句来形容较为适恰呢?他的人脑试着想和电脑的古狗搜寻机器比赛。突然,又是一阵手机响起。“喂喂,师兄啊”,他“不小心”看见那个小和尚自宽大的出家袍子袖口中伸出手来,掌中握着一只轻巧的手机,杨诗涵很不情愿地把讲话的内容给偷偷听进耳里:“马上会有一团人打从你那儿经过,有个漂亮的妞儿,牛啊,眼睛放亮点儿,兄弟……!”于是这下子,一宗谋杀惨案就在他眼前活生生发生了。美丽的受害者正是这片园林幽逸的景致。“独沧然而涕下”的诗句立时涌现他心头。看小说题目,望文生义,以为写得是谋杀案。结尾才恍然大悟:原来,凶手是大慈大悲的和尚。美丽的受害者,居然是这片园林幽逸的景致。这种结尾,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令人拍手称快。
《那股臭香》将母爱演绎得淋漓尽致。小说两个细节感人至深:其一,离开东部的老家上台北念大学以来,总共收到妈妈寄给他三次邮包。第一次是一九六〇年中期某个六月天。霉霉的腐臭,是在他打开邮包的当儿,从里面那只塑料袋流泄出来的。是一些卤肉加卤蛋,因为天气热的关系,已经开始变味了。他没敢吃,闷声不响趁室友尚未意识到怎么一回事之前,便偷偷拿到屋外路边的垃圾箱给丢弃。隔天他在给妈妈的信里写说好吃极了。第二次,同样也倒掉了。第三次,他才开始吃。一口接一口地吃起妈妈做的卤味,觉得那股腐臭味越吃越香,眼眶中早已贮满随时会崩溃的泪水。其二,听筒那一端传来是妈妈不幸车祸重伤必需截肢的噩耗。他爸爸在长途电话里转述妈妈在医院对他念念不忘的关切,问他邮包收到了没?她做的卤味还喜欢吃吗?像不像刘大宾他妈妈做的口味……。妈妈在自己伤痛难忍的情况下,牵挂的仍是儿子。这就是母爱,世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孟郊。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在无遮拦天空下的绿荫?——冰心。《那股臭香》用艺术诠释了什么是母爱,让我们感动不已。(载中国作家网2011年8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