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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为了人类和自己:爱动物、写动物——中国大陆申平访谈录

陈勇(中国作协会员,小小说作家网特约评论家,以下简称陈):你在《我写动物小小说》中写到:“我写动物小小说的直接原因是感到神秘和好玩。”那么,间接原因又是什么呢?

申 平(中国作协会员,以下简称申):我写动物小小说的间接原因,当然是为自己的文学表达寻找一个合适的载体。其实对动物世界感到神秘和好玩的,绝不是我自己,应该说这是人类共有的天性。既然大家都有好奇心,那么描写动物的小小说自然会引人注目。还有,作家在描写现实世界时,有时候是不能完全秉笔直书的。你写的太过尖锐,就有人来对号入座,找你的麻烦。但是如果我写的是动物,并且通过描写动物表达出我的思想,无论我写的再尖锐,也不会有人主动对号入座。他就是看出来了,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同时动物世界和人类社会息息相关,当动物和人发生各种关系的时候,往往会映射出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你不必把你的思想强加进去,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了。这就是我要说的间接原因。

陈:《红鬃马》、《战马火龙驹》、《去找战马墓》、《寻找大黄马》等动物小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许多艺术家都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追求像与不像的矛盾统一。不像让人难以理解,太像又没有气势不能跨越时空。在你的动物小说中,你是否追求人与动物合一的境界?

申:我写动物小小说,首先就是把动物当成人来写的,无论是红鬃马也好,火龙驹也好,还有头羊也好,我在写它们的时候并不觉得它们是动物,我觉得它们就是人,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这些动物都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个性,当它们的追求和个性与两条腿的人发生矛盾的时候,悲剧就产生了。人类的强大是毫无疑问的,同时人类的自私霸道也是毫无疑问的。他们不但容不得异类的个性,就是同类的个性也不能容忍。红鬃马的死,火龙驹的死,头羊的死,都是人类贪婪霸道的结果,这种现象也同样存在于人类社会中。君不见,有多少富有个性的人才被打压和扼杀?如果说“合一”,这也是一种合一。生活都合一了,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合一的?你说的像与不像我倒没想那么多,反正有一条,你讲的故事要像,不能漏洞百出。如果连故事都讲不像,编不圆,一切都无从谈起了。

陈:写儿童小说需要一颗童心,而写动物小说则需一颗爱心。你对动物的爱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你是如何与动物亲密接触的?

申:我从小就喜欢动物,喜欢听有关动物的故事。那时家里虽然穷,但是我家却不断养狗。我和每一条狗都有感情,它们不幸夭折我都会痛哭流涕。后来我高中毕业,曾经在生产队里放过几个月的羊,当小羊倌,这段经历对我很重要。不然就不会有《头羊》这样的作品产生。我对马、牛这些家畜都充满敬畏,马车、牛车、驴车我都“驾驶”过。所以我的作品里才会出现它们的身影。直到现在,我家里还养了宠物狗,我每天都要不厌其烦地下楼去遛狗,仔细观察它的动作表情。我对动物,真的很有爱心。

陈:在写动物小说过程中,灵感与激情的产生,是来自于动物本身,还是其它方面?

申: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为什么,因为灵感和激情的产生,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我回想了一下,我写的动物小小说,有的是由小时候听的故事改造出来的,包括《红鬃马》这样的作品;有的是由记忆中的形象“蜕变”出来的,像《头羊》;有的则是根据一种思想演绎出来的,如《绝壁上的青羊》。还有的是怎么写出来的,我自己也说不清。

陈:你最满意哪篇动物小说?最不满意哪篇动物小说?

申:这个问题还是留给读者去评判吧。自己的孩子都是肉,不能说哪个好,哪个不好,相信读者会有公正的评价的。

陈:你是否准备在“动物小说”这口深井里深挖下去,成为“动物小说”之王?

申:“成王”倒不敢说,但我感到幸运的是我好像成了第一个亮出动物小小说旗号的人,这就占住了一个山头。占山头不是目的,是要在这里垦荒栽树,一棵又一棵地栽,直到栽得满山绿色,花满枝头为止。我很希望有更多的朋友来和我一起栽树,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我会不断努力下去,争取写出更多更好的动物小小说,为了人类社会的和谐,也同时为了我自己。(载中国作家网2011年6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