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同志的《清华往事纪实》要出版了。我仔细阅读了书稿,这是一本反映清华历史,充满感情,有很强可读性的书。
传信同志1944年从昆明考入西南联大先修班,1946年抗战胜利后复员到清华大学电机系学习,除1950年毕业后在短时间调到外校工作外,从1953年起就一直在清华工作。“文革”前曾任无线电系党总支书记、系主任、校党委常委等职,参与了学校的部分领导工作。“文革”中受到冲击。“文革”后,1978年恢复工作,曾任教务长、党委副书记、副校长,校党委书记,一直担负学校的主要领导工作。可以说他这一辈子就是在清华学习和工作的。他亲历了清华从西南联大到今天的发展全过程。“文革”前对无线电系的发展做了大量工作,“文革”后担任学校的领导工作,在学校拨乱反正、调整、改革、整顿、提高的阶段,大刀阔斧,使清华克服“文革”破坏所造成的困难,逐渐进入快速发展的轨道。他是对清华的历史和发展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因此他的一些文章和报告,就是清华部分历史的反映。《水木清华,人文日新》是对从1911年开始整个清华历史的回顾;《小平同志为教育事业指引航程》回顾了小平同志对清华的关怀;他回忆蒋南翔校长的两篇文章,是对“文革”前蒋南翔校长领导清华建设和发展的小结;《缅怀刘达同志》是对“文革”后刘达同志领导学校拨乱反正,使学校走出“文革”困境的记录;《四年来的教育工作》以及在学校第七次和第八次党代会上的工作报告,是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十年间学校整顿、改革、提高、发展的经验总结。在高景德校长和传信同志80年代领导学校这一时期,提出了“一个根本(培养人),两个中心(教育中心和科学研究中心),三方面结合(教学、科研和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及“着重提高,在提高中发展”的办学指导思想。他在多次讲话和报告中强调加强学生全面素质的培养,强调教师在加强学生思想教育中的责任,强调“长期坚持建设一支又红又专的学生思想政治工作队伍”,他在第24届学代会的讲话中,总结学校长期形成的学风,提出了“严谨、勤奋、求实、创新”的学风,这些思想至今对指导学校工作仍有重要意义。特别要提出的是他在全校教职工党员会上关于彻底否定“文革”的报告。这是在“文革”后,极“左”的思潮泛滥,大家思想非常混乱的情况下,党委旗帜鲜明地领导全校党员开展了“彻底否定‘文革’的思想教育”,为整党作了思想准备。清除了“左”的思想影响,统一了全党的思想,为学校的改革、开放和建设奠定了思想基础,是那届党委对学校的重要贡献。另外关于领导班子建设的经验总结等一些文章都是很有价值的。
我是在20世纪60年代初毕业留校在团委工作时认识传信同志的,当时只是知道他是学校中比较“厉害”的几位总支书记之一,和他并没有直接交往。所谓“厉害”在我们心中有两层含义,一是说他领导的无线电系在各系中搞得比较好,目标明确发展得快;二是听说他批评起人来也很厉害。我真正与传信同志共事并对他有所了解是在1986年,我从系里调到学校做党委副书记,在传信领导下工作以后。传信工作有魄力,对棘手的问题敢于决断;他注重学校发展的全局,经常研究国家发展和社会思潮对学校的影响,思考学校的发展战略。在工作中他给过我许多具体的帮助和指导。同时我发现传信同志工作中还有爱才、重感情、很细致的性情中人的特点。这一方面也体现在他对学校和学校传统的深深热爱中。2000年他们50级同学毕业50周年,向学校赠送了“强国富民,清华之志”的木屏,这两句话是传信同志提出的,整个过程,谁写字,怎么制作都是他操办的。学校70周年校庆时,老同学发起为母校70周年立石纪念,也是他参与筹划的,他和徐应潮的一首诗题经修改后用“清芬挺秀,华夏增辉”刻巨石,立于工字厅前。清华英烈碑的建立也是他亲自关注并直接领导组织建立起来的。闻一多先生雕像的建立,也是他亲自抓的,特别是雕像旁刻下的闻一多先生的名言“诗人的主要天赋是爱,爱他的祖国,爱他的人民”,是传信同志查阅闻一多先生的有关材料精心选择的。这些都反映了传信同志对学校的热爱,同时也把清华的优良传统熔铸在了校园里,使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一代代清华学子。这部分内容在书中相关的文章中都有记述。
传信同志爱人才重感情还体现在他平时的工作中。谈起学校和无线电系的人物,他总是如数家珍,不仅谈起了许多同志工作和业务上的成绩,他还谈出许多人的家庭情况。他对一些错误的人和事敢于公开批评,不留情面,有时他性情急躁,话说得比较重,事后他常常找到被批评的同志谈心,对批评不准确的地方表示道歉。在《清华往事纪实》的第一篇《回顾与怀念》中收录了他多篇对老师对领导对同志对同学朋友的纪念文章,都写得非常生动、具体而富有感情。《执著的追求和奉献——心香一瓣献吾师》记述与歌颂了常迵先生的一生,讲述了他们几十年的师生之谊,同志之谊。在常先生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受到不公正待遇后,传信仍保持了对老师的尊重和爱护,在“文革”的风雨中还能互相关心,保持的不只是两个人还有两个家庭的友谊。他的《缅怀孟昭英教授》、《我的好老师廖山涛》、《怀念艾知生同志》、《忆高景德校长》以及纪念孙俊人、宋硕等老领导的文章都是感人至深的。
我不会写序,就以这篇读后感作为此书的开场白吧!
贺美英
2004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