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段齐飞终于鼓起勇气打算去端木姬家里向她问个究竟。整装待发,他拉开办公室的门——
呃?
他要找的那个人就在门外。
她来得太快了点,他的心情还没收拾妥当。
“你……你来啦?”
端木姬微眯的眼闪过一道冷光,“听说你要跟秋水结婚,特地来道声恭喜。怎么说你们俩也是通过我认识的,这份媒人红包应该少不了我的吧!”
“这个……”段齐飞有种感觉,他好像挖了一个坑,然后很英勇地跳了进去,“我和秋水……其实我们……”
我干吗对她觉得抱歉?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刺激她的真心嘛!是她先背叛他们的约会,跟阿大在家里鬼混嗳!
吃鳖的感觉真不好受,段齐飞决心反击,“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包份大大的红包,谢谢你帮我找到终身幸福,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冷眼望着他,没头没脑地丢出一句:“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移情别恋的家伙。”天使蛋沾了恶魔的气息,一点都不可爱。
“什么移情别恋?”他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一个人,是她不接受罢了。
本来还想跟他一直玩下去,可瞧他那副“我没错,都怪你”的模样,端木姬实在忍不下去了。“是谁?是谁才说要跟我谈恋爱,转眼就宣称要跟我的朋友结婚了?到底是谁?”
听她的口气还是他的错喽?段齐飞忘了秋水的忠告,气急地要找她谈判:“那又是谁跟我说好了出去约会,结果一天没来上班,连个电话都不打。我担心得要命,跑去家里找她,她不但不让我进门,家里还养着另一个男人。”
“别发疯了!”
“我发疯?”他早就被她气疯了,“是!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他说爱?端木姬咬着嘴唇,万般委屈的样子,“段齐飞,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制成的?你是怪物吗?还是,你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一颗天使蛋,至今还没有孵化成形?你怎么可以一边说爱我,一边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你不觉得这样反复无常很讨人厌吗?”
他惹人厌,她就是完美的女神吗?段齐飞来回踱着步,不想在盛怒之下为第四把转椅解体。
“端木姬,你凭良心说……你说,到底是我反反复复,还是你左右不定?每次我下定决心,不管你的过去如何,不管你是不是曾经深爱过别的男人,不管我们俩从外在上看是多么的不般配,我都要努力让你爱上我。可是一转眼的工夫,你就回到了别的男人身边。这样的你,叫我怎么敢放手去爱?”
他的心不是化石雕刻成的,不是左一刀右一剑都感觉不到疼痛,他怕了,真的怕了。只是看到她,他都觉得心微微地抽痛。
一个大男人,尤其是体重保守估计也有一百公斤的大男人沾染上这些小女生忸怩作态的德性实在很窝囊,可这就是他的心灵写照。
他认了。
“端木姬,你叫我该把你怎么办?我都说要跟秋水结婚了,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能怪她吗?“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会跟秋水结婚。”那她还会有什么反应?
听她说得理所当然,段齐飞的挫败感更深了,“你就那么确信我爱你爱得非你不娶?”
“不!”
“不?”
“我确信的是,秋水非某人不嫁,而那个人绝不是你。”她的眼神像在说:你不配!
然,她的笃定来自于对秋水的了解,段齐飞发现自己绕了一大圈子不过是在自说自话罢了,连个给点掌声的观众都没有。
他自嘲地苦笑,“这么说一开始被算计的人就是我?”
端木姬很不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对她,他能使的手段都使完了,却毫不见反应,他真的有点绝望了。该怎么办?还能做点什么?光凭对她的信任,他们就能走到一起了吗?
“端木姬,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到底要不要我,说句话吧!”混到让一个女人决定他爱的生杀大权,真是丢脸。
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地瞧着他。他永远不会知道,被折磨的人是她,害怕被抛弃的人也是她——段齐飞,也许有一天,你不再想要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啊!
因为害怕被拒绝,所以永远先一步拒绝别人。这样的自我保护方式端木姬一直执行着,可是,这一次,眼前这个胖得像一颗天使蛋的男人却让她觉得不会受到伤害。
也许,只是也许,她可以试试。
“段齐飞……”
他忐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下面要说的话会将他抛向天堂还是踩入地狱。
“阿大……阿大全名叫‘端木大’。”
啊?
诚然,他飞进了天堂。
“进来吧!”
这不是段齐飞第一次来端木姬的家,却是第一次将她家彻底参观。她推开一扇扇门,他踏入每一个属于她的世界。
只用一个字就足以形容——乱!她的卧室和她盘踞的客厅一样乱,她的化妆用品摊在洗手台上到处都是。
可另一扇门的背后却让他看到了与她的个性完全不相干的感觉……
除了开窗户的那堵墙,剩余的墙壁皆被书架给填满。几乎什么种类,什么学科的书籍都有,像一个庞杂的陈列室。仰视着一部部大部头的书籍,让人有种随时会被压死的恐惧。
最让段齐飞感到惊讶的是,所有的书依字母顺序排列整齐,相同字母开头的书籍就以作者名字的字母顺序排列先后,同一个作者的书便以写作年代的早晚来决定顺序。
不只是书,床上的被子、床单也铺得相当齐整,简直到了连折叠纹路都没有的程度。再有就是桌上的杯子,从大到小,一个紧挨着另一个,杯把全冲着一个方向歪着,整齐得构成了一道直线。
坐椅离书桌约莫五十厘米,恰好能任这间卧室的主人随意行动。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有人精心整理过,妥帖得叫人浑身的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这是谁的房间?”段齐飞可以肯定不是端木姬住的地方,这屋子里的感觉与她的个性完全相左。
她的手抚摸着这个屋子里的每个东西,却小心翼翼不去改变它们摆放的位置,“觉不觉得这间屋子整齐得不像人住的地方?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很怕待在阿大的房间,总觉得这里不属于任何凡人。大了以后才知道,他的屋子没什么不对劲,只是不适合正常人。”
听她这样说,莫不是……
“阿大是孤独症患者。”
孤独症?这是什么病?段齐飞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抱歉。
端木姬不介意为他解释这种病,她却怕他没兴趣了解这一切,“简单来说,孤独症就是自我中心主义的极端化体现。患者常常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他们鲜少与外界接触,也尽可能减少交流。不过有些孤独症患者会有超乎常人的优势,可能跟他们脑半球的异常发展有关。”
“阿大的优势是什么?”瞧着满屋子的书,段齐飞心里隐约有了答案,“看起来,他像是个博学的智者。”
“准确说,他有超长的记忆力。所有看过一遍的东西都会以形象的方式存储在他的脑子里,随时预备拿出来使用。”
人们在孩童时期记忆的主要方式是形象记忆,成年后主要以理解加记忆的方式巩固印象,就这一方面来说阿大还停留在孩童时期,他的记忆全以形象思维方式储存起来。
“他的形象记忆太强,所以他屋子里的每件东西都是按一定顺序准确地摆放好,不可以有丝毫的偏差,否则他会觉得局面难以控制。”
她花了很大的精力告诉他阿大的精神状况,段齐飞却不知道她下一步的打算,“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代表……你愿意跟我分享你的人生?”他可以用伴侣的身份存在于她的生活中吗?
也许,有一天你并不想和我共同分担麻烦——这才是她真正担心的地方,“经过二十年的治疗,虽然阿大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在我心里他始终是需要照顾的哥哥,一直以来我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照顾他。即使……我是说‘即使’……即使我们在一起,这种状况也不会改变。你能接受吗?”
“我在你心中真就那么差劲吗?”段齐飞为自己感到汗颜,也为她的不信任而气恼,“你有一个需要你照顾的哥哥,我是真心爱你,我真的愿意为你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别说得那么轻松,如果你发现我在意阿大多过你,我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拿去陪他,而不是跟你一起逛街、看电影、吃饭,你会开始埋怨我,责怪我不是个称职的女朋友。”她不希望爱到最后变成互相埋怨,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遇见。
段齐飞有点怯喜,她这么在意他们的未来,是不是代表着其实她很在乎他的感情?长久以来,他的付出,他心中的忐忑不安顷刻间被填埋了,“愿意和我一起来做个研究项目吗?”
她只会做广告,不会做研究。端木姬痴痴地望着他,若真要研究,她倒是很想知道肉乎乎的段齐飞为什么总让人感到安心。
“让时间来证明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吧!”
他暗暗发誓绝不会让端木姬失望,他会把阿大当成家人一样照顾——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他的爱顺着双唇的温度尽数灌输到她的体内。
幸福就是这种色彩吧!
每天接端木姬上下班,在公司里,趁着单独相处的机会玩一下公私不分,偶尔出去吃个饭、看场电影,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在街头拥吻。
段齐飞才不在乎陌生人如何评价他和端木姬这对组合,胖又如何,美又如何,只要端木姬不嫌弃他的超重,他不为别人的言论伤到自尊心就好了。
他们果真是般配的一对啊!
“端木姬,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端木姬从众多文件里抬起脸,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啊!我也想看看一色工作以外的样子。”
她不会以为他家就他们兄弟两个吧?段齐飞迟疑着该不该告诉她今晚这顿饭的意义,还是事先打招呼吧!他希望她将最好的一面留给他的家人,“今晚我妈主厨,她和我爸一直想见见你,我觉得咱们现在发展得还算稳定,也是时候带你去见他们了——你不用紧张,我爸妈很随和的,你看我和一色的个性就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见你爸妈?”几叠文件被端木姬压在手心底下,从她深锁的眉头来看,段齐飞的想法太过简单了,“能不能下次再去?今天我没什么准备。”
平日里瞧她肆无忌惮的样子,没想到也会在意家长的看法,她在他眼里忽然变得好可爱,“不用买东西的,你只要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知道,儿子有可以结婚的对象就OK了!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礼物,你不知道我和一色的婚事让我爸妈脑子都快裂了。”大儿子总是找不到心仪的对象,小儿子总是在众多心仪的对象间游走,太少或太多对这对父母来说都是问题。
“我是怕到最后你的结婚对象不是我,反而让他们失望。”
端木姬说得一派云淡风轻,段齐飞却有一种脑浆迸裂的痛楚,“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结婚对象不是你?我们现在正在交往嗳!难道你把结婚和恋爱分开对待吗?莫非,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端木姬翻了一记白眼,实在无法忍受地垂下头来,“那是女生专用的台词好不好?”
这能怪他吗?人家女孩子都希望交往的时候男方有责任感,给予安全的定位。怎么到了他这儿,全都反了。难不成她根本不确定他们的感情?
越想越可怕,段齐飞小心翼翼地对上她的眼神,想要问个究竟:“端木姬,你是在认真跟我交往吧?”
“是啊!”
“拜托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啃指甲。”怎么看也不像认真思索后的答案,现在看来带她回家见父母的确为时过早了,还是再找机会吧!
气氛有点冷,段齐飞刻意换了张笑呵呵的肥脸,“今晚我去你家亲自下厨做饭怎么样?上次你不是说我的手艺很不错嘛!”回想起来,他们这段时间所有的约会内容无外乎吃饭、看电影……看电影、吃饭……偶尔换个花样,在家里约会也不错嘛!
“端木姬,你觉得我的提议……”
“很好,可是……下次吧!”端木姬拿出记事日程翻了起来,“阿大这段时间没什么工作,我想多抽出点时间陪他。你也知道,以他的情况很需要家人的陪伴。咱们的约会什么时间都可以,我们找时间再约就好了。”
陪阿大的确很重要,段齐飞也想拉近他和阿大之间的距离,因为他想和阿大一样成为对端木姬来说最重要的男人。
“我和你一起回去,让阿大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
他满心期待着被她和她的阿大接受,有那么一瞬间,端木姬差点就答应了。可是心底里根深蒂固的感觉让她选择摇头,“再过段时间吧!你也知道,阿大接受陌生人的过程是很漫长的,今天就让我跟阿大单独相处。你看,行吗?”
他有权利说“不”吗?她明明已经找好了全部理由将他推在门外。
收起记事本,端木姬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告别吻,他感觉不出吻的温度,也无从判断她的心意。
望着关上的房门,段齐飞不断地进行自我催眠:再过段时间……再过段时间,我一定可以走入她的内心深处。
可等待的日子到底要过多久才算是个头?
“端木姬,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还是算了吧!这段时间阿大换了心理治疗师,我不太放心,还是盯紧点比较好。”
“端木姬,我做了你喜欢的色拉,带回去晚上慢慢品尝!”
“真的很好吃嗳!可是你能不能再做一点蔬菜色拉,阿大不太喜欢吃水果啦!”
“端木姬,今晚我约了几个老朋友见面,想认识他们吗?他们可全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哦!”
“太不凑巧了!今天是阿大作品展览会,我一定得到场。每年他有作品发布,我都会去捧场。今年我有了你,要是不去,阿大会以为我因为你而冷落他,我不想让他伤心,你也希望以后跟他相处融洽吧?”
……
他一次次地敲门,一次次地被关在她的心门以外。
她总是用看上去名正言顺的理由回绝他的请求,只要他和阿大产生重叠,她总是选择单独和阿大在一起,仿佛他是多余的。
开始的时候,段齐飞总是告诉自己,要给她时间,要让她慢慢接受他的存在,把他当成像阿大一样重要的男人。可是日复一日,他所有的信心都被磨平了,他不确信自己真的可以坦然接受她的心里藏着一位比生命还重要的男人,那人却不是他。
像今天——
“端木姬,你上次不是说很想看萨拉·布莱曼的演唱会嘛!我特意买了票哦!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段齐飞充满诱惑地眯缝着双眼,骚动的手指挥舞着两张门票,成功引诱了端木姬的激情,“不是订不到票吗?我之前还好失望,以为没机会现场聆听她的声音了——段齐飞,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她狠狠嘬着他的脸颊,恨不得将他脸上的肉都嘬下来。
她的快乐是那么显而易见,段齐飞轻易就被感染了,两人间多日来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那我们早点结束工作,一起去吃个饭,然后去看萨拉·布莱曼的现场表演。”
“呃……”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端木姬在听到段齐飞的安排后不觉地蹙起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段齐飞开始检讨自己的言行,“你要是想晚点吃饭也行,我怕你听演唱会听到肚子饿。再怎么说,健康是第一位的。还是你想……”
“可不可以把这两张票送给我?”端木姬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小小地扭动着臀部,她极尽哀求,“你也不是很喜欢听演唱会,这两张票完全是为了我才买的。你买票让我去看演唱会就是为了哄我高兴,所以……你能不能……让我更高兴?”
他愿听其详,胸口却隐隐传来一阵不安。莫不是……
“阿大也很喜欢萨拉·布莱曼,要是我们兄妹俩能一起现场聆听月光女神的旋律,不管是阿大还是我都会非常高兴的。所以,”拿出最可爱的表情,端木姬苦苦哀求道:“你就把两张票全都给我吧!段齐飞……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段齐飞……”
段齐飞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端木姬估摸着他在下定决定将两张票通通让给她。
她就知道段齐飞最疼她了……
她正计划着跟阿大吃了饭再去看演唱会,还是看完演唱会再去大吃大喝,身后忽然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猛回头,她目光所及的是满地零散的转椅尸骸。
又一把转椅死在他手上。
“段齐飞……”
“你当我是什么?”都说胖人脾气好,他的脾气已经好到他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地步,“我辛辛苦苦高价买回来的演唱会票原是为了和你共度一个浪漫的夜晚,可你呢?居然大言不惭地要拿着我的票和另一个男人分享喜悦?你当我是什么?”
他大发脾气的模样已经许久未见,看在端木姬眼里还真有些恐惧。摸摸他的背,她想帮他放松情绪,“你太易怒了,阿大又不是别人,他是我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你不会连这个也吃醋吧?”
被她猜中了,他还就是吃醋了,“你关心阿大我不反对,可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抛在一边?每次我想为你,为阿大做点什么,你总是说不用了、不用了,你把我排斥在外,总想单独和阿大待在一起,你这又算什么?”
“你是故意来找我吵架的吗?”端木姬的好脾气持续不到两分钟,该安慰也安慰过了,此刻她的心情只能用烦躁来解释,“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阿大的情况有点特殊,我不可能放下他不管,我也猜到你一定会计较我对阿大的关心胜过你。”那个时候他还大言不惭地要她看他的表现,结果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开始不耐烦了。她没好气地嚷嚷着,“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谈恋爱呢!”
“端木姬——”
段齐飞大喝一声,他的愤怒足以烧毁所有冷冻食品。连这种丧气话都说出来,他才要考虑她付出的爱情有多少是认真的呢!
从谈恋爱以来,这是第一次见他动这么大的火,端木姬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开始狐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才会引来他这么大的愤怒。
也许,她该先开口道歉。
“段齐飞,对不起。这段时间阿大换了一位心理治疗师,所有治疗方案都跟以往有所不同,一切都还处于适应阶段,我有点不放心他,所以才会忽略了你,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她也很难说。
新的心理治疗师叫许川川,人长得挺纤细,个性却比电线杆子还粗,坚持为阿大更换治疗方法。要不是许川川横插一杠,她和天使蛋之间也不会弄得蛋壳开裂的地步。
他背对着她,让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没有那张可爱的圆圆脸,她心里着实有些不安。从背后抱住他,她难得撒娇起来:“不要生气啦!今晚我陪你,我不管阿大了,一整个晚上我只陪你一个人——就当是道歉,这总可以了吧?”
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她哄过谁。这是不是代表其实她很在意他的感情?
他要的不多,能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就够了,哪怕他的分量没有阿大足,他也认了。
“其实今天……今天是我生日。”三十岁了,他已是而立之年。
“啊?”好惭愧,端木姬压根不知道他的生日,眼珠子忽悠一圈,“这么说来,今天也是段一色的生日喽?”
段齐飞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错!明天才是他的生日,我们这对孪生兄弟出生虽然只差七分钟,可是生日却相差一天,老天爷爱捉弄人啊!”所以他们兄弟俩的个性也是南辕北辙完全不同。
不管怎么说总该为他们兄弟俩买双份生日礼物啊!端木姬打定主意,主动牵起他的手,“咱们先去选礼物,然后看演唱会,至于晚饭……让它变成夜宵吧!”
今天他生日,一切她说了算。
谁让他剩余的生命是属于她的呢!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