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小辰光,在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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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表亲之间

我妈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按理我就有一个表哥一个表姐一个表妹。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表姐一个表哥一个表弟……或者是两个表哥或者两个表姐之类。总之比我大的得有两个才对。

我只是说按理。事实上我有一个表哥两个表妹。因为我舅舅虽然比我妈年纪大,但年轻时候风流倜傥只顾着玩儿了,生娃比较晚。谢谢勤劳朴实又传统的我妈,当然也许更应该谢谢我爸,年纪轻轻就把我给造出来了,客观的结果就是让我多了一个表妹而不是表姐。无论是字面上还是从各种文艺作品里,拥有一个表妹总是感觉上比拥有一个表姐更让人高兴。而且通常表妹总是比表姐长得好看,不信你问问自己——假如你表姐表妹齐全的话。

如前所述,在四个表亲之间,我排名老二。作为老大的表哥比我们年纪大了四五岁,其余几个都是一岁的差距。逢年过节当我们四个小孩在一起时,表哥就是绝对的老大。小时候我们站在一起,我就说了一句成语:“鹤立鸡群”。我这个总结在长辈们之间还得到了一些赞许,尽管那些亲戚并不太认得字。不认得没关系的,尊重知识就好。虽然爱读书,成绩也还不错,我从小就比较受欢迎,但也没有因此得到表哥的青睐。我感觉是我表哥有些瞧不起我们三个小孩,毕竟当他初中毕业开始混社会我们还在读小学,一提手就能摸摸我们的头——事实上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跟我们都不够亲昵——以至于连领导我们仨的兴趣都没有。这也导致了我们表兄弟姐妹的内部不够团结。群龙凤无龙首啊。

另一个糟糕的情况是,在大表哥特立独行的那些年,我对引领两位表妹过上轻松而愉快的童年少年也不太成功。在两位表妹看来,大表哥特立独行,二表哥独善其身——反正也不帮她们补补课什么的。

关于我的这些表亲,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春节——这几乎是关于我们四个齐聚,并呆在一起最后的记忆了。那年春节表哥把我和一位表妹拉到一边,很严肃地对我们说:“我最讨厌小红了,你们呢?”

这像是一次表态,回想起来也不禁莞尔一笑。当时我跟我的这位表妹面面相觑,然后很有默契地几乎同时都点了点头。关于小红,她其实毛病只有一个,就是如果当她拿起一块冰砖的时候,她自己管自己吃,而且一下子吃光,并不照顾我们,表哥大概看不过去了。

孩子们就是这样,谁小时候不是“自己管自己吃”。这才是一颗童心,至少在十岁前我觉得不需要刻意追求孔融让梨。这个社会一定能在必要的时刻教育我们如何共产主义,但不必太早。此刻讲述这个故事我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