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小辰光,在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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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所谓理想

相信大多数小学生都曾被班主任或语文老师要求提供自己的人生理想,涉世未深的孩子们在作文本或周记本上埋头写下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这事儿其实挺有意思。

说说我自己。我在少年时期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想在长大后当上一名老师,原因简单得很,也实际得很,老师有寒暑假,这太让人羡慕了。我不能想象未来会失去当时还拥有的宝贵的玩耍时间,那是整整两个月和加长版的大年啊——就像我爸妈这些“普通人”在酷热和严冬都要出门上班,“那样的人生不值一过”,我想。

经过了解,这个长大后希望拥有寒暑假而立志当老师的“理想”在当年的同学之中非常流行。

后来我总算有了些长进,因为初中开始我爱上了阅读,无意间听说当一个作家更好,除了灵感迸发后的笔耕,全年几乎都自由……于是我的理想就变了,希望将来能成为一名作家。人大概只能成为他想成为的人,当然也需要一些些机遇。后来我出版了一些书,自然也认识了一些作家同行。

最近听几位果然也当上了作家的朋友聊起小时候的理想,或者说人生规划,他们痛苦而无奈地表示:哎……全年自由,其实跟全年工作没什么两样——他们打比方道:没有了黑,白也毫无意义。听起来有点道理。何况除去少数畅销书作家,很多同行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所谓冷暖自知。很多表面上值得艳羡的职业都有不为外人道的苦衷。

关于人生理想还有个小段子。我的小学班主任,她在考察了我们的人生理想后,说:“你们怎么没人想当老板啊……老板其实不坏。”

我本来也没觉得“老板”——其实就是商人或企业家——有多坏,但班主任为何要这样反驳我们的“认识”?这个疑问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我在成长道路上始终对这个命题抱着谨慎的怀疑。

无论如何,老板坏不坏那时候我们怎么判断得了呢?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坏,但已经知道什么是好。当初我的同学们填写的人生志向,除了流行的“老师”之外,很多是宇航员、工程师、播音员……我们都觉得选择这些职业,人生才是光荣而幸福的。所谓理想,无非就是选择一条光荣而幸福的人生道路。除非性格扭曲要走极端,在理想世界里,没谁希望自己变坏或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