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慕尼黑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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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历史的智慧

在不来梅,街道上没有一幢相同的建筑,巍峨的教堂和市政厅辉映出古老恢弘的气势。值得一提的是不来梅古老的市政厅,这是一栋气象万千的哥特式建筑,建于15世纪初。市政厅底层是一排拱形廊柱,廊柱上方面对广场的墙上,刻满了彩色繁复的浮雕,似乎糅合了洛可可建筑的风格。绿色楼顶前面,有三组金字塔形的楼饰,其形状和气象,竟使我联想起柬埔寨吴哥窟那些气象森严的古庙。市政厅有巨大的地下室,现在是不来梅最著名的一家餐馆,到那里用餐可以感受古老的氛围。这栋造型不凡的精美建筑,二战时幸免于战火,被很完整地保存下来。据说德国政府已经向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不来梅人认为市政厅是象征他们城市历史和智慧的建筑,有资格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市政厅广场上有著名的罗兰雕塑,这也是不来梅的象征之一。罗兰是不来梅历史上的民族英雄,曾经带领民众血战五天抗击外侮,是自由和独立的象征。传奇的人物,古老的故事,对外国人来说非常陌生,在不来梅人心目中,这就是他们祖先创造的世界,是他们引以为骄傲的历史。罗兰的雕像侧对着市政厅,面向圣佩特利大教堂。这是一尊石雕,雕的是一个沉静端庄的武士,一手持剑,一手搭着腰带,胸前挂一块饰有黑色雄鹰的金色盾牌。这样的造型,确实没有进攻性,是一个守护者的形象,所以这里的人也把他视为和平的象征。

圣佩特利教堂是和市政厅同时代的建筑,是古罗马建筑和哥特式建筑的混合。这样将不同风格糅合在一起的建筑,正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产物。虽然不是做弥撒的时间,但教堂的门开着,人人都可以进去参观。其实,欧洲的教堂除了进行宗教活动,大多也兼具博物馆的功能,教堂里的陈设和装饰,都是艺术家们的心血和创造,教堂里的壁画、雕塑和建筑装饰,都体现了建造教堂时代的审美趣味和艺术水平。圣佩特利教堂也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大教堂,高敞巨大的厅堂,四周圣像环列,让人置身其中肃然起敬。教堂大厅一侧有一间偏厅,里面陈列着历经千年的雕花木门。木门的颜色是近乎墨黑的深赭色,虽已残缺不齐,但门上雕刻的人物形象却依然清晰可辨。教堂还有地下室,当年是教士们读经修行之地。现在,地下室里还陈列着古老的青铜祭器,墙壁上仍挂着历经千年的浮雕圣像。

在教堂匆匆参观之后出来,天色已昏暗。教堂大门一侧,有一尊身穿盔甲的青铜骑士雕像,一问,竟是当年被人称作“铁血宰相”的俾斯麦。这个生前以强硬手段完成了德国统一大业的人,在不同的史书中有着完全不同的评价,意志坚强的英雄、开创历史的伟人、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不过毫无疑问,他是一个不计手段追求结果、将理想付诸行动的成功者。在他之前,德国一千年来都处于涣散的状态,统一在他的努力下变成现实,仅此一条,便奠定了他在德国历史上的地位。据说俾斯麦一生喜爱习武,七八十岁时还能与人挥剑相争。在暮色中,看不清俾斯麦的脸,只留下了青铜骑士威严勇武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