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的方宇轩轻轻挪开放在女人身上的手臂,而后慢慢下床穿上睡袍。
屏幕上闪烁的那个名字让他迟疑了下,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舒香云,遂而忆起昨晚她说过,“我爱我哥,我要我哥,这次我会大方的把所有都给他……”的话,不由扯了扯唇,拿着手机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云儿!昨晚我接到主治医生的电话,说妈在接受化疗时,出现了不良反应,后来,我就去了医院,也没给你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儿?准备什么时候去阿婆家?”舒寒风充满关切的嗓音,透过手机,听起来更加的柔情四溢。
方宇轩俊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眸底闪烁出一股幽诡的阴暗,薄唇微启,吐出霸道强势的语言,“不去!”他泰然处之的回道,并且在期盼某人的勃然变色,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凭脑发挥思维,充分想象。
“你是谁?”
果然!方宇轩如愿以偿听到舒寒风骤然变质的声音。
听见对方高度紧张而又颤抖的声音,方宇轩心底暗爽的要飞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嘴唇继续上扬,“你找她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可要挂了!”语气里充满了嘲弄跟轻蔑。
舒寒风此时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他原本是想早一点打给她的,可又担心打扰她睡觉,于是,就一直忍着现在十点多钟才打,没想到竟然是个男人接的,听声音,不像是林圣杰的,会是谁呢?
“叫她接电话。”舒寒风很庆幸自己还能寻回几丝理智,但是疯狂的嫉妒和担忧已经开始在心底扎根蔓延,云儿的电话怎么会在这个男人手上,而且听他的口气,跟她熟得很。
她什么时候多出了如此一个亲密的男性朋友,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再说,也没道理呀?这几年,自己一直在她的身边,没见她结交别的男人,只是一个法国小伙Kevin对她追求甚浓,可这声音,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昨天,她是给一位女士送旗袍,也不是男人啊?
可不管怎样,舒寒风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这个空降兵……一个无名氏男人。
“她还在睡觉!”方宇轩那张俊绝的脸庞更是散发出一股邪魅的气息,嘴角染着恶劣的诡笑。
她还在睡觉?寥寥数字,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舒寒风脑袋中炸开了!这意味着什么?
云儿还在睡觉,而她的电话却是一个男人接的!寒风只觉得一股凉飕飕的冷气自脚底透上脑门,双腿开始发软,他无力地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再次问道,“都十点了……她为什么还在睡觉?叫醒她!”说出口的声音染上了几分薄怒。
对方动怒了!具有魔鬼本质的方宇轩微微勾了下唇角,故意缄默着!也许这样更能增加一点诡异的神秘色彩。以静制动,以强大的气场让对方先败下阵来,是他惯用的手段。
电话里静谧的可怕!
这段沉默对舒寒风是一种煎熬!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仿若被一桶千年寒冰融成雪水从头淋到脚。
好久,好久,就在舒寒风再也忍不住,想开口询问对方时,电话里又想起一道高深暧昧的话语,“为什么要叫醒她?昨晚她累了一夜,刚刚睡着。”
仿若电话里有一道气浪冲出,舒寒风一个踉跄,粗粝的手指扣着门框,五指缓缓扣紧,竭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隐忍,紧握电话的模样,似乎很想将它捏碎。
想到这个男人跟她……一个晚上……寒风整个人愤怒极了,顷刻之间,有了杀人的冲动,隔着手机,他却连人都看不见,甚至不知道是谁,他真想砸了这手机,杀了这男人,以供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她能够……
云儿不是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然自己早就得到她了!除非这个男人是……
舒寒风打了个寒颤!
难道这个接电话的男人是五年前让她怀孕的男人?也就是小亚的亲身父亲,方氏财团的总裁……方宇轩吗?
舒寒风的脑子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他的手指顺着门槛缓缓滑落,身子有些疲软,他干脆顺势蹲下来,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你有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而且还有数不清的女人……”寒风刻意拉长了尾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些,“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呃?方宇轩愣了下!不愧是在道上混过的,他竟然知道自己的来龙去脉!冷哼一声的男人嘴角轻轻一扯,竟是令人惊悸阴鸷的微笑,“女朋友和她是两码事,因为我喜欢她的身体……”
“方宇轩,我要杀了你!”此时的舒寒风,宛如一头狂暴的雄狮,猩红的双眸爆发着惊天的火焰,甚至在电话里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嘶磨声!
“杀我?就凭你一个舒寒风!”好似听到天大笑话的方宇轩犀利地讽刺道,神色倏地变冷,“舒寒风,你听好了,舒香云是我的女人,你休想碰她,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男人一旦撕去了伪装,就变得异常可怕!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五年前,你毁了她,现在我不会让你得逞!”舒寒风的眸色冷冽一片,凝成了尖锐的冰片,锋利的很。
闻言,方宇轩脸色愈沉,仿佛隔夜的茶水一般,“舒寒风,我们走着瞧!”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他不想自己的心情受到影响,也不打算再跟他瞎扯下去,他相信那个男人一定崩溃到了极点!
在转身准备走进房间的方宇轩好似想到了什么,他重新打开手机,将这个通话记录给删除掉。
眼底积雪成霜的舒寒风在地上呆滞地坐了良久,期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医院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瞥,都以为他是因为亲人已经病入膏肓而神情沮丧、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