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嫌那个钱夹子被我弄脏了才扔给我的,但我仍然如获至宝。只是很可惜,在我十五岁那年,那个钱夹子被养母发现,被她从窗口扔了出去,当时,穿着一件薄薄睡衣的我不由分说就冲到楼下,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那天下着大雪,刮着凛冽的寒风,因为我出来的急,忘了带钥匙,后来,被养母关在了门外,直到凌晨回家的哥哥直接把发着高烧的我送进了医院,为此,哥哥还动手打了那个女人。”
方宇轩的心狠狠揪起,削薄的唇抽搐着,让他连抿紧都无法顺意。
舒香云微微一笑,“因为那个钱夹子,我的心里眼里便刻上了你的身影,你的再次出现,让我欢喜,同时也让我忧。我知道自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但我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所以,我就像一只蜗牛,缩手缩脚,想爱又不敢爱,不敢爱却又想爱,就这样在试试探探,小心翼翼的日子里,还是被你一次次伤的体无完肤。心中那上不了台面的爱被你渐渐磨平,直到上次被你和你的二姐再一次剥去了外壳,也是从那刻起,心中仅存的一点残余的爱也消失殆尽,灰飞烟灭了。也许,正如一句俗语,‘什么样的鼓配什么样的捶!’你有属于你的婚姻,而我只想拥有一个简单而又温暖的家,拥有一个和我一起慢慢变老的丈夫!拥有一个乖巧而又可爱的孩子。”
方宇轩似乎听到自己的心‘碰’地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碎了!
舒香云什么也不想说了,太累了,她慢慢闭上眼睛!今天已经说得够明白,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相信他能够听得清楚。
黑沉着脸的方宇轩一言不发地翻身下床,走进洗手间,简简单单冲了个凉水澡,然后站在床前穿好衣服,转身离开时,复杂难辨地望了她一眼。
眉宇间染着一层薄怒的他走出房门,魏兢和向仁飞快地对望了一下,旋即跟上少爷的脚步,心里却同时腹诽着,他不是和那个舒小姐一直亲密地拥抱在床上,舍不得出房的吗?现在又怎么啦?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美金似的。
俗话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可这男人的心恐怕比海底的针还深奥万倍。
他们做手下的还以为这两天形势喜人,今后要多云转晴了,没想到仅仅只是太阳露了一下脸,又躲进了云层里,继续阴雨绵绵。
所以,当魏兢给方宇轩推开一间VIP病房的房门时,躺在床上的林圣杰看到的就是某个人一张布着阴霾的俊脸,那深邃乌黑的瞳眸似乎还有隐忍压抑的怒火。
林圣杰微微扬起眉,英俊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方,你是不是在哪儿撞了南墙了?”
方宇轩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竟然有些失控,不禁微微闭了闭眼睛,将胸口的怒火强行压抑下去,眼底墨色流动,声音略微的低哑,“阿杰,身体怎么样?”
虽说没来看望林圣杰,但他还是让魏兢打探了他的病情,现在之所以这么问,只是一种形式上的通俗问候。
哪成想,林圣杰一点也不领情,反而揶揄着,“方,你是不是在哪儿受了气,才记起我这个朋友来,想到我这儿来寻找一丝安慰?”他唇边的似笑非笑依旧存在。
方宇轩眼神斜斜睨过去,他知道林圣杰晓得自己一直都在医院陪着那个小女人,所以,以为阿杰恼怒他挂了他的电话,以为他在嫉妒自己和舒香云在一起,毕竟阿杰对她已觊觎很久,甚至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了,他相信阿杰对她的爱并不比自己少。
爱?就在一瞬间,自己心里竟然萌生了这样一个字,他爱那个小女人吗?不然呢,为何自己愿意为她放弃所有的公事?为何自己三番五次为她放下尊严?为何自己的情绪会被她左右?为何自己会为她心痛,心碎?
“方,你在嫉妒我拼了命地救云儿,你也在嫉妒云儿为了我愿意抽干身上的每一滴血。”林圣杰在逼迫方宇轩认清他的心,看清爱得方向。这个好友,非要说什么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连他都看不过去了,为什么不能把婚姻和爱情糅合在一起?因为那样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最幸福的!
阿杰这样说不是火上浇油吗?方宇轩刚刚在舒香云那儿受了窝囊气,现在又被他奚落,言下之意,好像他和那个小女人才是情投意合。
果然,某个人身侧的拳头蠢蠢欲动,“阿杰,如果不是见你躺在病床上,我会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林圣杰不以为然瞪着某个人,不徐不疾地说道,“方,就算我不计较你的拳头,只怕云儿也不会答应。”以前他还有些怵他,现在他可不怕了,可以挺直腰杆做主人了,因为某个人的软肋是自己的亲妹妹,将来这个不开窍的男人还有求着自己的时候。
“林圣杰!”方宇轩阴沉幽邃的眼瞳直直凝望着他,沉潜着一种诡然的深沉,他生气了,也动怒了,毕竟连名带姓称呼的机会不是很多,他心头燃起了一把熊熊巨火,声音冷到了极点,“我方宇轩一直以来视朋友为兄弟,为手足,而视女人为衣服。可她不行,她是我的女人,你就死了这条心,不然我们……”
“你爱她?”林圣杰打断他情绪波动的话,玩味的眼神兴味地注视他。
他是故意的!方宇轩明明看出来了,但还是恼,“这是我和她的事,不管任何人的事,也容不得你来插手。”
“凭什么我不能插手?”忍无可忍的林圣杰大声吼道,“你欺负云儿,我这个亲哥哥岂能坐视不管。”由于激动,牵扯到身体的伤口,引得他吃痛地皱起眉头。
什么?亲哥哥?方宇轩的大脑犹如扔进了一个重磅炸弹,他震惊了!当场张大了嘴,错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