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杨天昊突然意识到，为何自己对她的感觉总是那样的异样，为何她总是可以带给他熟悉感，和从未有过的心动。
现在他明白，是她的眼睛。
在她既清纯又妖魅的眸子里，总是有一种让人为之震撼的坚强和骄傲，她的眼睛总是清澈到让人的美丑善恶都呈现，她的眼睛总是在他的瞪视下，透出令人隐隐心痛的忧伤和对生活的幽怨。
人间无数有情事，世上满眼无奈人！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诗句。
沉淀片刻，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深意，冷且寒！
“咳咳咳……”
他忽然咳嗽了几声，依然慌乱地抬起头看他一眼，惊骇莫名。
他看似慵懒的坐在沙发的中间，自在的翘着腿，慢悠悠地晃动着，可是暗沉沉的双眼，凝聚着狂风暴雨。
那张俊美到天怒人怨的脸，也毫不掩饰地紧绷着，此刻的杨天昊给依然的感觉就像是和对手狭路相逢的剑客，手中剑半拔，只要再微微用力，这剑就要出鞘，必定要见血。
狭路相逢，不管怎样，都要亮剑。
他坐在那里，态度渐渐地阴深，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放在翘起的腿上，像弹钢琴一样的上下动弹着，依然看着他这个样子，总觉得，他很像在算计着什么人。
或许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吧！
等到他的手指停下不再动弹的时候，他蓦然转头，看她，双眼似箭。
他果然在算计她。
依然咽了咽口水，有点胆颤的看着他。
这样的他，让她感到害怕。
依然的怕怕神态看在杨天昊的眸子里，他挑了挑眉，笑了起来，可是那笑看在依然的眼里，怎么看怎么阴森，将皮笑肉不笑诠释的非常到位。
“将《命运》重新弹一遍给我听！”
这样的名曲弹给那个男人听，浪费了。
他按铃叫来服务员，要了1888年的红酒，端起来慢慢地品尝着，而依然也乖乖地坐在钢琴旁，抿着唇，蹙眉，弹着钢琴。
该死的男人，竟然当她是随身听，想听时就让她弹奏。
可是这时的依然知道，他现在不能惹，这个男人就像一头大暴龙，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她还是弹完琴，早点离开为好。
“你猪呀！连牧让你陪客你就去，她让你死，你死不死？”
他真的很像一只大暴龙一般，开始喷洒着怒火，那从他口腔中喷出来的浓浓酒气，侵入她的呼吸，让她有点害怕。
记忆里还有他前世喝醉酒之后曾经做出来的暴行，疯狂的蹂躏她的身体，是前世他喝醉后最喜欢的事情。
记忆让她害怕的哆嗦起来，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她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女人，可是残留的记忆，还是让她开始微微地挣扎。
“我又不知道连牧经理会带我来这里，她本来说是来参加酒会的。”
“借口！”他恼羞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下她娇嫩的唇，依然躲闪着，让他气红了眼，这个女人欠揍。
那一刻，看到她被金彪压在身下，他愤怒的想要撕裂那个男人。
“你是不是喜欢他的权势，所以才留下来，嗯？”
他轻哼着，猛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她，紧贴着她的面，想要看清她眼底真实情绪，鼻翼呼出的热气连带着酒气，让她有点发晕。
“没……没……没有……”
她微弱地反驳，躲在他的气息，脸颊因为酒气和恼意微微发红，越发地让那张极为精致的脸妖娆了起来，美得如妖似精……
他略一恍神，转瞬，神色又清冷起来。
“这么美的脸蛋儿，这么妖娆的身姿，难怪金彪要一亲芳泽。”
讥诮中，他伸手，抚着她冰白，粉嫩面颊，却越用力，揪起她肌肤，红的似朝霞。
这个男人骨子里一直都有野蛮的因子，极其喜欢用这种野蛮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前世今生的她都在承受。
他的双眸如电，扫过她红的似艳开的滴血玫瑰般的面孔，嘴角上扬，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走，我送你回家。”
他轻声，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此刻的柔情，与刚刚下手的凶狠，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黄色的灯光折射在他的脸上，将他之前的暴戾完全的化去，她眨了眨眼睛，鼻子微微的酸痛起来。
她承认，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
前世看不透，今生也看不透。
或许，她再也没有必要将他看透，因为，她和他今生是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心，似乎在想到他们之间最后的结局时，多了点莫名的刺痛。
她压抑着自己，吸了吸鼻子，被他察觉，抬眼看着她，俊美的面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别样的深邃。
“以后，不要和连牧出来，我会警告她不要再动你的脑筋。”
沙哑的声音，染上淡淡地柔情，他以为依然在难过，为刚刚的事情。
他们在本就旖旎的晕黄色灯光下，默默相视，有一种无声的安慰，或者说宠溺的味道，从他的眼底流露，让她的心更加的酸痛，她的泪宛如泄洪般倾泻，一声声的哭泣，仿若撕心裂肺。
“乖，别哭了。”
有一种算是退让的味道，让她的委屈，突然宛如泄洪一般的流了出来，一声声的哭诉，虽然默默无声，反而更能打动人心。
眼泪，宛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她觉得在仇人的眼前哭的如此狼狈，实在的丢脸，她不能在她面前示弱，于是伸出又白又嫩的手掌，立刻抹去面上的泪珠。
胸中翻滚的情绪，复杂的怨念，滔天的委屈，阻挡不了泪水的流出，她不停的用手擦拭脸上的泪，一遍又一遍，不曾停息。
旖旎的灯光，折射在她瘦小的脸蛋上，白嫩嫩，缀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哀伤的让人动容！
杨天昊甚至能感觉到胸腔中奔流的跳跃，为了眼前这个哭的凄凄惨惨的可怜的小人儿。
可是她偏偏用白玉的小手，不断地抹去滑出的泪珠，不愿让他瞧见那哀伤的泪，就见那白嫩的小手，不时的擦拭片片流下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