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地杵在门口等一个女人洗完澡,这对于他来说,真是前所未有的事,不仅如此……当去到她的院落听说她徒步出去,一直都没回来后,傻子似的到处找,这更不是他的作风。
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她那样的女人,他什么不可能的事都做了。
难道,这就是爱吗?
他想着,漫无边际地思考着,时间在指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房内再没有了水的声响。
他敲敲门,“阿九?”
房内没有人回应。
他蹙眉,更大声地敲门,“阿九!你好了吗?”
依旧没有回应。
心慌了,“阿九!”他猛地撞开门,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又迅速转身,下意识的动作不是自己走出去,却是先关上门。
“你……你把衣服穿上!”
她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挑战他脆弱的视觉神经?
此时的她,那么傻傻地捧着那身粗布衣裳,身上……一丝不挂……
祁文轩吞吞口水,那一眼,他没看真切,但是也足以引起不好的遐想。
“你穿衣服,我先出去,好了叫我。”
“曾经……我有缠着他给我买这样的肚兜的。”
祁文轩的脚步顿住了,听着她幽幽的声音,再也挪动不了分毫,“什么?”
“他脸皮薄,不经逗,我说,男人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买文胸有什么不妥,软施硬磨下,他才陪我去到肚兜的小摊前,却只选了这么素雅的一个……可惜,我没要!”
祁文轩听在耳里,心里难受极了。
他心疼她,但也觉得听着她和别的男人的甜蜜,对他也是种折磨,可是,她那样的口气和声音,让他怎么放心出去?
他一直没有转过身,轻轻地接口道,“为什么没要。”
“我说……不够性感,我竟然没要!他能够给我留下的东西,我竟然没要!”
祁文轩轻叹,“快穿上吧,小心着凉。”
身后没有回应,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多时,听见了桌椅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是倒酒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就看见她又是那种极平静的表情,慢慢地为自己斟满一杯,没有说什么,便一口灌了下去,而身上,已好好地穿上了那套粗布衣衫。
“别喝得那么急,容易……”
“醉”字没有说出口,他想,她本就要找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不是吗?
虽然她没有哭,可是他看得出她眼里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他不忍,坐在她的身侧,陪着她喝。
你一杯,我一杯。
二人相顾无言,只是这样喝着,很快,一壶酒见了底。
御九一点都没有犹豫地又要了整整一大罐。
酒过三巡,她的情绪终于慢慢地释放了出来,那堆积在眼底的泪,像是突然地决堤,汩汩地流。
“他真的死了?”
祁文轩仍是慢条斯理地陪喝着,“或许。”
“或许?哈哈,你总爱说这种保守的话。不用安慰我,这一次,我告诉你,他真的死了!我知道上天似乎有意地要夺走我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只是这次很残忍,真的很残忍!”
她的声音还算平缓,不激烈。
只是她眼里的泪水却像是怎样也流不完。
祁文轩看着,终于忍不住心里的难受,他凑到她的身边,按住了她正要端起的酒杯,低头吻去她的泪。
眼上的触感很轻柔。
御九闭上了眼睛,想象着似乎是顺会那般温柔地吻着她,泪流的更多了。
感觉那咸咸的液体怎样也吻不完,他开始有些急躁不已,她却在此时扭了头,仰头吻住他的唇,眼睛……却是紧闭的。
他一怔,继而告诉自己,或许,此时她把自己当做另外一个人。
他伸手想推开她,却被她猛地推倒在地,将他反压在身下,手上开始乱七八糟地扯着他的衣服。
女人迷离的神情,似睁似闭起的眼眸,并不看向他的脸地只顾脱他的衣物,这些全都昭示着,她确实是在把他当做另外一个人,或许……只是一个发泄的对象。
看着她的痛苦,他想,罢了,他让她发泄!
女人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非常流畅娴熟。
祁文轩的心里涌起了凄凉,就如同是冰凉的地板冰上了他的身,以及他的心。
这一刻,远处属于爱的钟声敲响,谱成一曲分外优雅的歌。
本以为那些娴熟意味着她已属于别人,可是没想到,这竟是她的初夜。
他懊恼地要死。
可是她却哼都没有哼一声。
或许,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敌不过她心里的疼!
半个时辰后,他看着身侧那个因为痛、因为醉、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的她,即便是熟睡中,似乎都做着很不开心的梦,她的眉头紧蹙。
他拂开她眉间的皱,可是那皱又再度聚拢来。
不是没想过会得到她,只是没有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她。
他俯身,无声地做出了承诺,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我会让你……慢慢地忘记他。
这是一间鲜少有人知道的地下冰室。
这是莫二训练死士的秘密场所。
而此时,在冰室最尽头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上古的寒冰打造的冰床。
冰床上的男人,正在痛苦地沉吟,而沉吟的内容,只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两个字:“阿九……阿九……”
“他一直只念叨这个名字?”
身旁一个有些佝偻的老头,一脸谦恭地对着那个问话的男人道,“是的,二皇子,老身打听过,洛少爷之前确实有个很喜欢的女人,叫阿九,以老身的经验来看,这个阿九应该就是洛少爷最爱的人了。”
“好,喂药吧。”
“是。”
“等等!”
“二皇子还有何吩咐?”
“这忘情蛊真的可以忘记最爱的人的一切?”
老头一脸肯定,“二皇子放心,只需一杯忘情蛊,就可以彻底地从脑子里、心里、身体的各个感觉上,忘掉自己最爱的人。”
“好,喂他吧。”
“是。”
一杯血红的液体被灌入冰床上的男人嘴里。
那个所谓的二皇子,当然就是莫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以假的毒药来要挟我,保你一命,我做到了,可是,我也不允许你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洛飒,不知道你是真的爱阿九,还是从头到尾都是虚情假意,你似乎连自己这个真实姓名都没有告诉给她……忘了吧,忘掉她,对所有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