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故友再遇
她们二人边说边走，越过结界后，便径直向山上走去。
途中，叶子倾说了在天穹山的事情，并问道：“龙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啊，你不是同我说不能来天穹的吗？”
敖萱撇了撇嘴，看了旁边的留仙一眼后，道：“我其实早想来天穹看看你的，可是留仙哥哥却不带我来！不过最近他的徒弟要出关了，所以才来天穹一趟的。”
“徒弟？是天穹弟子？是谁啊？”她虽然在山上已待了许多日子，不过认识的人却也不多。
“什么？”后面的上华忽然问道：“可是那位玄华殿的师兄要出关了？”
玄华殿？叶子倾一头雾水，便又看向那依旧如画的人，不解的问道：“玄华殿的弟子是你的徒弟？”
她曾在采如尘的口中得知，在一百年前，那留仙便已出师，位列仙班了，可他却没有去仙界，而只是留在凡界做一个散仙。
既然已经出师，却又怎会有徒弟在天穹，又怎么会在玄华殿中闭关？
难道那人在百年前就拜在他的门下，如此说来，他竟在玄华殿中闭关近百年之久？
留仙似乎是在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却也没有说是与否。
多年前的一劫仿佛犹在眼前，那个孩子被血风卷起，从黑色的云层中径直飞过。
光芒化为利剑，穿过他的身体，纵然是半仙之体，却也被那强横的妖魔之气震散了一魂两魄。
当年若不是天尊借女娲石之力护住他，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徒弟了？
“天穹近来可有妖魔来犯？”留仙默然的以密语传音之法，向身边的上华问道。
“没有，近来似乎十分的平静，妖魔都只是偶尔在海边出现，不轻易进入结界的范围之中。”
留仙皱了皱眉，看来他们是在等待，也是在聚集力量，等着对天穹做出致命一击。
“仙尘可是快要下山授艺了？”
“嗯，还有一个月便是掌门授艺大典了，只是不知掌门他，会不会收徒！”
“一定会，我了解他，至少这次不可能不下山，即便明知不可能。有天尊的遗命，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最后的决定只是看看她是否愿意拜他为师罢了。
“那，掌门师叔，今年可会留下来吗？我等皆已安排妥当。”
“今年……也许是个特殊的日子，但他的选择已经无可更改，留下也不过只是看看而已。”
听着耳边两个孩子的谈笑，留仙微微失神，多少年了，这样的一幕熟悉而陌生。
当初的门人弟子，后来的仙魔之战，到最后却不过只是留下了这样的一个结局。
几人渐行间，却已走到了一处断崖边。上华向前看了看，道：“前面便是直通玄华殿的路，只是这路已被妖魔搓灰，我们还是御剑而过吧！”
叶子倾闻后，也向前看了看，果然看到前面没有路，但周围的花草却是依旧的茂盛，想来那里在多年前定是有路的。
看了几眼后，叶子倾回头，拔出剑来，念了几句口诀，便显摆似的，对敖萱道：“龙姐姐我载你过去如何？我可是已经会御剑喽！”
说着自己便跳了上去，左右在空中飞了几圈儿后，又向敖萱伸出手，示意让她上来。
敖萱看了看那把不知被跌了多少次的剑，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小心，但要她上去，却是……却是有点但心。
敖萱拜了拜手，道：“你还是一个人御剑吧！看你剑中真气不多，想来也撑不过百里吧！”
叶子倾干笑了一下，却也有点不好意思，明明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却为何还是被人一眼看穿啊！
留仙凌空结了个虚界，周围的景物顿时一变，几人不觉间，却只感到脚下的土地似乎在飞。
待叶子倾反应过来时，却只见眼前是一道巨大的白玉石门，门的两旁皆列立着一只奇怪的龙身虎头的守门兽。
玉门的材质似乎十分的特殊，在白如天雪的玉面上，汇集着无数道咒文，宛若一张巨大的网，将两扇玉门罩在其中。
叶子倾再回头往后看去，却见后面的路在往下延伸。那竟然是以拔地之法，将那断崖硬生生连接起来的。
看着叶子倾吃惊的表情，敖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留仙哥哥可是当年驰骋六界，昆仑天尊的弟子，以拔地之法过来，也没什么惊讶的。”
留仙未说话，在那两面玉门上结了几个结界，便见那白色的玉石之上忽然生出几道强大的光芒。
但留仙只是以单手结下一道掌印，便将门中光芒尽数挡了回去。
待光芒散去，那玉门缓缓打来。
殿中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没有一个生息存在，留仙径直走进门去，脚步不轻不重，可每走一步，都给人一种像是天摇地动一般的感觉。
叶子倾也想进去看看，却被敖萱拉住道：“里面有很强的真气，以我们的法力一旦进入，恐怕就出不来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看了看门后，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叶子倾问道：“是结界吗？怎么看不到有真气流动啊？”
“那是他布下的结界，也是一道仙门，是隐藏起来的结界，肉眼是无法看到的！”一旁的上华解释道。
正在他们说话之时，留仙的身影忽然之间消失在殿羽之中，仿佛是被周围的空气所吞噬了一般。
叶子倾看到他忽然不见，便四下查看，但只见那殿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就在她一头雾水，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却忽然感觉整座殿羽都在颤抖，一阵阵强大的气流从门中吹了出来，如剑般在她的耳旁发出刷刷刷的声音，震的叶子倾的耳膜发痛。
“后退，这是他要出关，结界即将破碎了！”上华向她们喊了一声后，迅速在身周架起结界。
敖萱也急忙把叶子倾从门边拉开，躲进上华的身后。
抬起头，借着结界的庇护，叶子倾向前看去。只见殿门中放射出几道强大的光芒，而在那光芒之间，似乎还有一个盘膝而坐的人，悬浮在其中。
随着光芒的飞速射出，留仙的身影也快速的飞了出来。待他轻盈的落在白玉石阶之上的时候，却见那光芒逐渐的汇集在一起，如冲天之柱般，向天空射去。
白色的云朵在巨大的光柱照射之下，慢慢的散开，只见一个人影从那光芒的云层中缓缓落下。
待所有的光芒皆都散去之时，叶子倾看到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自光际间走了出来。
那男子身形修长，背后一柄长剑似是配饰，透露出一种侠道人士的洒脱自在。
在看脸上，一双剑眉浑然天成，两道刀眉附于其上。青丝垂下，如自清风中而来，带着丝丝缕缕秋水的凉意。
五官端正，颇有一种青彻如夜的静态之美，虽是锦衣加身，却也没有那世俗红尘的铜臭之气。
“弟子墨寒拜见师父！”锦衣微垂，单膝跪地，那人恭敬的向留仙拜道。
“起来吧！”留仙悄然将他扶了起来，指尖轻轻在他的额头一点，只见一柄印花便落在墨寒的眉心处。
“这……多谢师父！”想要问什么，却只见留仙摆了摆手，没有再说的意思，便只好又向他拜道。
留仙点点头，“你已闭关多年，如今也是功德圆满，且要好好守护天穹，切莫让为师失望！”
“弟子谨记！”
“好了，随我一同下殿吧！”留仙素来不太喜欢太多礼数，便也没有再问他什么，径直同其他人再次回去。
天穹山没有变，墨寒呆呆的看着那山上的景色，心中却是有说不出的感慨。
眨眼之间，这山已是时过境迁了，可当初的人都不见了，只有山水依旧在，故人无处寻。
轻踏脚步，墨寒看着那清澈见底的山中小溪，似乎这里的一花一草都让他觉得怀念。
“师父，不知天尊可在山中吗？我先去绝顶上拜见！”边走之间，墨寒忽然问道。
“天尊早已仙逝，不必去了！”平平淡淡的几个字，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是在说一个不想干的人。
“怎么可能，以天尊的法力，再加上上古神器，世上却有谁能伤他？”墨寒十分惊讶，想当年的那一道身影，却是六界莫敌的上神，怎么也会有离开的一日？
留仙默然道：“天地诸界之劫，神魔并世，纵然是他，却也无法更改。这便是注定的劫数！”
“可是！……”墨寒还想再说，却被留仙以传音之法打断道：“盘古斧之事且等以后再说，天穹之难迫在眉睫，妖魔伺机而动，你且要小心留意。”
墨寒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叶子倾，那身周赢绕的光，似曾相识，却又不知是与不是。
“掌门授艺大典也快要开始，你虽是我的徒弟，却也是天穹弟子，可莫要给为师丢脸！”
“是！”
几人不知走了多久，上华将一众人等引到了一处洞口，叶子倾向上看去，却见洞口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天曦绝岸。
那洞依山而建，乃是天穹八十一洞中最特别的一处，上有天华地宝，是天穹山首座门人的住处。
叶子倾也只是在采如尘的口中得知，这洞同所有仙洞皆不一样，因为这洞即便是玄殿中的弟子也不可进去，唯有掌门和其弟子才能进。
洞中华丽自是不必细说，但那般别致而精巧的广阔洞府，却已令人叹为观止。
这里虽是山洞，却竟是按照宫殿的布置所建造，红色的琉璃瓦搭顶，白色的汉白玉铺地，紫金花镶嵌的花纹，宛若如真的花瓣似的。
洞中景物以真幻而合，有云雾缭绕，山水相衬，洞周似乎还布有奇怪的机关巧数，将洞外的光华映射其中，划分为天地人和，各处方位，定成这绝对连法术都无法达到的境界。